议论声越来越多。
萧运泽眼尖地注意到这个说话的人与刚刚带头的是头一个人,于是推开大门,走到朱雀身边低语了几句。
朱雀会意,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家主子身上,悄悄地离开了。
“乡亲们!”
萧运泽气势很足,在场众人霎时安静了下来。
“大庆,没有放弃我们!”
“天道,也没有放弃我们!”
萧运泽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神女,亦没有放弃我们!”
“吾以大庆皇室身份,向诸位保证,明天,一定会有水!”
“真的吗太子殿下!”一名老妪激动地站了起来,反应过来后又赶忙趴下,抽抽噎噎道:“我儿子,我儿子他实在太渴了,喝了油,昨日上吐下泻的,到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萧运泽皱眉,看向身后的衙役,“去给这位老人家请个大夫,回头让他来找我拿诊费。”
“是!”
一听这话,老妪激动地重重磕头,嘴里不停说着:“谢谢太子殿下!谢谢太子殿下!您就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呐!”
萧运泽挥挥手示意衙役快点领老人家去寻大夫。
“众乡亲,都散了吧,吾在此承诺,明日一定会有水!”
“谢太子殿下!”
“有救了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哈哈哈哈,我娘子终于不用再割腕放血了!有救了,大家都有救了!”
“有水了!我们要有水了!”有的人甚至激动的手舞足蹈。
萧运泽看着眼前众人的反应,思绪飘向了远方。
昨晚宋听晚跟他说今晚会有大量水到药店,叫他早点过去运水。
他现在只希望,宋姑娘那边可千万不要出了岔子才好。
-
四方市。
宋听晚正在整理萧运泽上次给她的那一大箱子宝贝。
也不知道什么比较值钱,她便拿了十个金锭,接着又挑了些饰品摆件,最后将唯一的一个瓷瓶也拿上了,全都装进了登山包。
要帮助丰县百姓对抗干旱,是需要很多很多钱的,她昨晚粗略地算了一笔账,身上的存款甚至连零头都不够。
还是上次那家古玩店。
李金详许久没有见到宋听晚了,十分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喝茶。
“哎哟丫头,这么些日子不见,还怪想念你的。来,喝茶。”
宋听晚小心翼翼地将鼓囊囊的登山包放到座椅上,轻轻拍了拍,“李爷爷,真想念我还是想念我这背包里头的东西呀?”
“嘿——”李金详大笑,“你这丫头。老头子就觉得跟你特别投缘。”
“说说吧,这次又带了些什么东西过来?还带了这么大一个包,里头不会都装的是吧?”
宋听晚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李爷爷,今儿可得耽误您比较长的时间了,带的东西比较多。”
“来,一样样来。”李金详取下胸前的眼睛戴上,“老头子我也趁此机会开开眼界。”
宋听晚拉开背包,先是拿出几个玉制摆件一一放在桌上,紧接着又拿出一块黑乎乎却又刻有图案的长方形物体。
宋听晚将其放好,正要接着往外拿东西,就被李金详给吸引了目光。
只见李金详两道粗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黑色物体,待凑近了瞧得更清楚了些,却又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微微晃晃脑袋,好似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李爷爷,这个黑色的东西是?”宋听晚也被他这副神态整得好奇起来。
“这是......”李金详抽出一张雪白的帕子,颤抖着将那块黑色物体包裹起来,举至眼前细细观摩。
时而惊疑,时而欣喜。
良久,李金详颤声道:“丫头,你这东西不得了呀!不得了呀!”
宋听晚眨了眨眼,“就这块黑乎乎的东西?李爷爷,这是什么东西?”
“墨。”
宋听晚追问:“墨很贵吗?”
“丫头,你且看这块墨的成色,通体乌黑,十分纯正的黑,不掺一点杂质。”
李金详绕过桌子,来到宋听晚身边,将墨块举给她看,“再看这墨块上所刻之画。巨大的莲花似伞一般撑在两小儿的头顶,这两个小童脑门上皆留着细碎的刘海,胸前系着个刺绣肚兜。”
“而且这墨上画十分精致逼真,线条流畅,实乃大家之作。”
“不管是从墨块的质地、色泽、还是刻画上来看,无一不指向着此物的极品品质。”
闻言,宋听晚配合着,假装好奇地询问:“李爷爷,那您说这墨块保存地如此完好,会是多少年前的物件儿?”
“哈哈哈。”李金详按捺住心底的激动,语带笑意,“丫头,墨,与其他古物可不一样,只看品质,不看年份。”
“嗯?”这下可撞上宋听晚的知识盲区了。
李金详小心翼翼地将手中墨块放下,开始耐心解释:“好的墨块,需要经过炼烟、和料、制墨、晾墨、打磨等十多种古法制墨工序,制作难度极高。通常情况下,甚至是顶尖制墨师,一百方墨中,也才能打磨出这么一块极品。”
“不论年代,却也并非完全忽略。”
李金详指了指桌上静静躺着的墨,“就譬如这方墨。如此极品,市价在一万五左右一克。”
什么?
一万五,就一克?
饶是动辄就卖上百万的古董的宋听晚,听到这个单价,都震惊地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不是,李爷爷,您没逗我吧?”宋听晚一脸不可思议,“这墨,一万五一克?只能买到一克?黄金都才五百一克!那可是硬通货啊!”
“哈哈哈哈。”李金详被她这番话逗笑了,“丫头,黄金,它贵,可也不是最贵的。市面上单克价格比黄金高的物品可是不少哦。”
宋听晚摸了摸后脑勺,“哦,原来如此。”
“不过。”李金详话锋一转,“你手上这块墨,单克价一万五可有点难。”
什么意思?
李金详这番话说的有些模糊。
究竟是说单克价卖不到一万五,还是说单克价一万五买不下这块墨?
宋听晚这么想着,便就这么问了,“李爷爷,这块墨的单克价,到底是值一万五,还是不止一万五啊?”
一听她这话,李金详直接急了,“丫头!想什么呢!这可是传了至少两千年的极品墨!”
“极品中的极品!”
宋听晚愣愣地眨眨眼,“啊......”
那是多少一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