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流血？”郝强心里一个咯噔。
还没来得及回答，金蛋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小叔，求求你救救我妈，救救弟弟...”
郝强蹙眉，看看拥挤的人潮，又瞅瞅金蛋的手。
林美珍也在迟疑之后，轻轻晃了晃郝强的胳膊：“强哥...要不...”
郝强瞥了眼地上已经把头都磕流血的金蛋：“你最好别骗我。”
随即，他转头看向壮汉几人：“同志，搭把手？我认得她老公，到时候让这小子带你去找他爹。”
“好。”壮汉点头，带着几个兄弟和郝强一起冲进人群。
人群中，刘梅此刻正倒在地上，鲜血不住的顺着她的腿往外流。
但饶是如此，她的两只手还扒拉着板车的边缘，嘴里嘟囔：“老娘没钱！没钱！你们这是抢劫，是犯法的！要吃枪子！”
郝强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这惦记钱呢。
“郝强，你放老娘下来，老娘要和他们拼了！”刘梅嗷嗷直叫。
郝强淡淡的看了眼她肚子：“你确定？大出血会死人，我只问你一次，要不要去医院？”
刘梅立刻老实了，只是那眼睛，怎么都不舍得从她的板车上离开。”
郝强给她身上盖了个笼布，转头再次冲壮汉道：“兄弟，送佛送到西，借用下担架？如果你觉得晦气，到时候让她老公赔你。”
“行。”
壮汉很爽快，将自家老爹扶起，和郝强一起将刘梅抬到了担架上。
“警cha都来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和他们说去，再不让开，出人命了你们负责吗？”
听到郝强的话，人群默默散开了一条路，但金蛋，却是被一个男的死死拽住，大有一副要留个人质的架势。
郝强也管不了那么多，把刘梅放在三轮车上，就往医院奔去。
随即，又一个问题出现在了他面前。
手术费！
而刘梅，也恰好在这个时候晕过去了。
郝强气乐了，但到底没把人扔了。
将人送进手术室后，郝强去小卖部往家里打了电话，等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郝大勇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孙子在县人民医院抢救，没钱交医药费，要不要救随便你。”
“还有你大儿子，卖人嗖的饭菜把人给吃吐血了，现在人家要赔偿，要是不给就去郝文化学校闹。”
说完，也不等郝大勇反应过来，郝强就把电话给挂了。
只说孙子，他不确定郝大勇会不会给钱，但似乎只要牵扯到自己那个弟弟...
哪怕是不信，郝大勇也会让人跑一趟。
“哥，那孙子叫郝文化吗？”壮汉还没走，就在一旁等着。
郝强摇头：“不是，那人叫郝建，但他不要脸，所以你想要钱，就记住我说的话。”
壮汉挠了挠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果然，没等1分钟，电话就响了，刚接通，郝大勇焦急的声音就在郝强耳边乍响：“郝强，你到底又做了什么？你弟弟是无辜的！！”
郝强懒得和他废话，只是淡淡道：“无不无辜你和警察说去。”
郝大勇咆哮：“那是你弟弟！”
郝强冷笑：“郝先生，我们断亲了，年纪大记忆不好可以理解，但仗着老不要脸就不太好了。”
“还有你孙子，到底救不救，大夫等你话呢！”
村里。
郝大勇双目赤红。
一个孙子而已，他还真不在乎，可这小卖部老板是个大嘴巴，郝强第一个电话来时就说了，大儿媳出事，他要是不救，那...
小儿子将来结婚也会受影响啊。
“废话！当然得救！多少钱，你先垫上，我这就让你姐过去！”郝大勇咬牙切齿的蹦出了几个字。
还没等他再交代，电话又被郝强给挂了，气得老头破口大骂。
但也不敢耽搁，只得匆匆朝着家里跑去。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小卖部的村民有些狐疑：“我咋感觉，这疯的不是强子，是大勇叔啊。”
“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那孙子是个邪祟！”
“啥？真的假的？”
“这能骗你？那天道长来，我们都看到了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
......
半个小时后，一个护士从手术室出来，拿着小板子在门口高喊。
“刘梅的家属！刘梅的家属在吗！”
郝强无奈走过去：“怎么了？”
护士一脸严肃：“刘梅大出血，且有羊水栓塞风险，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为了产妇的生命，我们这边建议把子宫一并摘除，家属签个字吧。”
郝强一愣：“可我不是她老公。”
护士一愣：“那你是谁？”
郝强沉思：“路人，充其量算个同村的。”
护士怔住：“那这...病人情况现在很危险。”
“不能摘！摘了子宫我弟弟以后岂不是要绝后！保孩子！”暮地，一道女人的声音着急响起。
郝萍萍来了！身后还跟着满脸不耐烦的方志宏。
看到这个仇人，郝强浑身汗毛炸立，若不是到处都是人，他现在就想先弄断他第三条腿。
听到她的话，护士又是一愣：“你是病人家属？”
郝萍萍点头：“对，我是她老公的亲姐姐。”
护士点点头：“如果你不同意摘子宫的话，那我们只能尽力试试，因为她出血量实在是太大了。”
郝萍萍毫不在意的点头：“嗯嗯。”
她早就嫌弃她这个大嫂了，抠抠索索的，死不死的，随便吧。
护士没说话，只是满脸麻木的把板子递了过去。
医院和法律上都没有保大或者保小的条例，但每个家庭，都有着自己的选择。
医生从不会主动放弃任何一个病人，放弃他们的，往往是...
郝强看着郝萍萍的模样，越发觉得荒诞，好在就在这时，警察带着金蛋过来了。
郝强想也没想，就把金蛋拎了过来，丢到了护士面前：“救不救你妈，你看着办。”
他虽然也很烦刘梅整天跟个搅屎棍似的，但这到底是条人命。
金蛋先是一愣，随即本能后退：“叔，我只是个孩子...”
郝强淡淡：“那你想你妈死吗？”
金蛋一梗，愣了几秒，又看了眼郝萍萍。
郝萍萍不耐烦：“也不一定会死，但少了子宫的女人，那还是完整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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