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芷澜给赵言舒送了那么多次东西,也没这其中一匹缎子值钱,别说赵言舒许多都还没收。
暮雨东西送了,话也说了,便不再多留。
她走后,萧芷澜对着几匹绸缎,神色阴晴不定,最终一咬牙,站起了身,“走,去映月居看看三嫂。”
叶清清正拿了一盒大东珠,逗小灼儿玩。颗颗浑圆,有成年人拳头大的大东珠,瞧得萧芷澜都眼热。
小灼儿趴在毛绒绒的毯子上,伸手去够,她手小,拿不住。大东珠被她戳的滚的更远了,就快要滚下毯子了,小丫鬟接住,又放回小灼儿面前。
萧芷澜是真嫉妒了。瞧瞧人家这命。同样都是萧王府的女儿,她们活的小心翼翼,整日需要端着一张笑脸,去讨好这个,讨好那个,才能活的好一点。可小灼儿呢,一出生就被封为郡主,拿大东珠当球玩!
凭什么!沈从安可也是庶出,不过命好,托生成了个男的。很多时候,萧芷澜都恨不得能从白姨娘的肚子里再生一回,她若是个带把的,还有沈从安什么事!
她虽收敛的快,可那抹妒忌叶清清还是捕捉到了。倒不是叶清清非要拿着大东珠出来惹人眼,实在是小灼儿这丫头天生挑剔,寻常东西,她看不上,就喜欢捡贵的玩。
“二妹妹来,可是有事?”叶清清问。
萧芷澜已经平复好了心情,笑道:“没什么事,只是有段时日没来映月居了,想三嫂这里的茶了。”
叶清清一笑,吩咐小丫鬟,“倒茶。”
萧芷澜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才把话题往正事上拐,“三嫂送我那三匹缎子,实在太过贵重了。”
她也没说什么,送回来不能收的话。那些料子着实好看,她如今也该说亲了,鲜花嫩柳一样的年纪,正需要这些好看的衣服首饰相衬,舍不得退回来。
“二妹妹喜欢就好。”叶清清道。
萧芷澜又喝了一口茶,试探着道:“早听说三嫂和赵姐姐是一个地方的,却不知道感情这般深厚。”
叶清清笑了笑,“赵公子和相公从小一起长大,一同参加科举入京,来京城时,一路遇到不少风波,算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了。”
萧芷澜眼神闪了闪,“赵公子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未成亲?”
“如赵公子那般的人品,年少有为,不愁说亲吧?”
总算是说到点上了,叶清清笑看她一眼,摇了摇头,“确实有不少官宦之家主动示好。”
萧芷澜竖起了耳朵。
“但赵公子不愿意。”叶清清道:“赵公子年幼丧父丧母,与爷爷妹妹相依为命,感情不是寻常人能比。赵夫子年迈,舒姐姐尚未出嫁,赵公子担心娶了高门女子,会苛待她们。因此只想找个家世相当,善解人意的。”
所以,你是不在他考虑范围内的。
萧芷澜眉头皱了皱,“赵公子这是杞人忧天了,未必高门女子都会嫌弃他的出身。”
“就是不嫌弃,生活习性不一样,也过不到一块去。”叶清清道:“赵家家境普通,穿无绫罗绸缎,吃无山珍海味,也无伺候的奴仆,凡事都需要自己动手。打扫卫生,洗衣做饭,有几个贵女能做的来?勉强在一起,不过日久生厌,何必呢。”
萧芷澜端着茶杯的手不由握紧,这些问题,她都考虑过。最开始也放弃了赵言蹊,可后来屡次相遇,赵言蹊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她一颗芳心动了,如何还收的回来?
“事在人为,我相信凭着赵公子的本事,早晚能够封妻荫子,有功成名就那一日。”萧芷澜半真半假的说出了心里话。
叶清清细细打量她两眼,摇头笑道:“二妹妹不太了解赵公子。赵公子并无太大抱负,或许会一辈子都窝在翰林院,做个老学究。”
她不是骗萧芷澜,赵言蹊功利心确实不强。对于现在的生活,他就很满意了。
萧芷澜眉头一紧,没想过赵言蹊会是这般随遇而安的性格。
“我若没记错,二妹妹今年十七了吧?亲事可有着落了?”叶清清问。
十七岁,同样不小了。
萧芷澜神情一暗,若是有着落,还需她自己汲汲营营?
萧王妃是不可能对她的亲事上心的,自从沈从安一家回来,萧王妃的心思都在对付沈从安上了,更不会记着她。
萧芷澜只能自己想办法。
“王府近来事多,怎好因一点小事,去烦扰王妃。”
明明那是她的婚姻大事。
“二妹妹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二妹妹相看相看。”叶清清道。
萧芷澜脸上一喜,起身给叶清清行了一礼,“多谢三嫂,三嫂大恩,我必铭记于心。”
叶清清含笑点头。
该说的都说完了,萧芷澜略坐了一会儿之后离开。
暮雨问,“世子妃真要给二姑娘说亲?”
她觉得,萧芷澜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叶清清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叶清清道:“不过是罗列一些适龄公子的资料给她看。”
“我只是她大嫂,做不了主的。成与不成还得看王妃呢。”
左右她要给赵言蹊兄妹找合适的人家,顺带的事。可以分散萧芷澜对赵言蹊的注意力,要是她看上了别人就更好了。
至于婚事,她说了也没用啊。
叶清清对陈氏交待的事很上心,让熊大、南征、荔枝都派人出去打听,有合适的人选,记下她的品行容貌、家中情况,再给陈氏送去。
萧芷澜那边,叶清清也挑了几个,她都是捡好的挑,每一个拿出来,家世身份都高赵言蹊一大截,外貌虽比不得赵言蹊,却也都是周周正在,眉清目秀的。
有这么多优秀的备选,萧芷澜一时倒真是淡了对赵言蹊的心思。
叶清清忙的热火朝天,萧王妃昏迷了足足四日之后,才幽幽转醒。
回想起昏迷前,浴房那一幕幕,萧王妃心里恨意滔天,恨不得将叶清清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她心头之恨。
萧王妃实实在在吃了一番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