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叫您瞧瞧,这是图纸,至于打样儿的模型就在外间,您可要一观?”
秋东装模作样接过图纸瞅了两眼就撇开了,直接往外头走:
“看图纸怪繁琐的,干脆试试效果吧!”
效果他能不知道吗?他特意针对长秋宫量身定制的风扇,不好用都没天理。
等那架比成人还高的水力驱动风扇哗哗转动起来,不一会整个长秋宫便吹起了凉丝丝的风时,宫人们激动的围着风扇猛瞧,恨不能直接在风口打地铺,这个夏天就住这儿了。
说一句喜极而泣毫不夸张。
这还没到三伏天,才将将进入六月,长秋宫已经因为炎热倒下成十个宫人,那些人无法上差,人手立马紧张起来,剩下的一个人做两个的活儿,谁心头都有压力。
这下可好,总算不用担心自己哪天也会倒下不起,被挪出宫去啦!
闹闹哄哄,动静大的很快惊动了王后和姜霜。
王后打发了贴身宫人来询问情况,秋东如实相告,并让宫人把那个匠人一并带走了。
姜霜是个闲不住的,直接自个儿过来瞧瞧秋东又在搞什么。结果进了长秋宫,瞬间被里面适宜的温度给舒服的直眯眼,嚷嚷道:
“就现在,你叫人给我的长宁宫也弄一架,要不然我就不走了!”
怕秋东不答应,还试图拉乐重恩做盟友:
“重恩也不走了,就看你怎么好意思独自享受,眼睁睁瞧着我们受罪?”
秋东就见乐重恩还是那副温润内敛的模样,像个包容的兄长,温和道:
“匠人在您来之前已经带去王后那边了,您此时去找王后求情,说不得夜里之前还真能用上风扇。”
姜霜一听立即乐了,临走前还薅了秋东桌上一盘嫩梨,风风火火,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乐重恩笑着目送她离开,一如既往。
若不是秋东昨儿亲耳听见他说了什么,还真要被他这精湛的演技给演到了。
结果姜霜一离开,乐重恩瞬间沉默,是那种让人一瞧,就知道他此刻非常忧郁悲伤的沉默。
秋东见他这样,甩掉脚下木屐,坐在内侍刚安置好的,随时能吹到凉风的小榻上,心情颇好,一指对面位置。
乐重恩缓缓落座。
秋东看着随手摆弄眼前乱七八糟的棋局,好奇道:
“明知道会碰见她,还非要来,我可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在想什么。”
这种小事真不是需要他大热天亲自跑一趟的。
乐重恩盘腿而坐,脊背都塌了几分,瞧着棋盘上杂乱无章看不到出路的白子,苦笑一声:
“以往总觉得我们还小,未来还有很多机会相处,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可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终究是我托大了。”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想要的东西,终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从无失手。
谁知头一遭失手,失去的便是搁在心头整整十年的女郎。
这份清醒的痛苦,很难让人真的冷静下来。
秋东可见不得风华正茂的儿郎,沉浸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中郁郁寡欢,他用棋子摆长龙,徐徐善诱:
“那让你不顾我阿姐的意愿,去横刀夺爱,把她从费久沉那里抢过来,你会做吗?”
当然不!
倾慕一个人,首先是希望她过的好,而非自己是否得偿所愿。
说的再明白一点,倾慕对方,是他的事,与对方无关,与之而来的欢喜悲苦也只是他的私人问题,对方没有回应他感情的义务。
如若不然,街头随便一懒汉扬言他倾慕公主,难道公主也得给出回应吗?
只有等到对方给他这份感情以回应,那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如果他不顾姜霜的意愿,想方设法把她从费久沉身边抢过来,何其自私?他是开心了,得偿所愿了,那姜霜呢?
于姜霜而言,被他倾慕该是一件多倒霉的事?
他乐重恩的倾慕,绝不会如此卑劣廉价!
秋东面露满意,心道你这份恋爱观念领先很多男人几千年,真该让后世那些动不动求爱不成,就开车从女孩子身上碾压过去的,提刀杀了女方全家的,甚至恼羞成怒在朋友圈造女方黄谣的男人好好瞧瞧。
什么才是脑回路正常的男人的恋爱观!
秋东把黑白棋子摆出了下象棋的气势,怂恿道:
“重恩,虽然我不懂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我知道痛苦不会消失,却能被短暂遗忘的道理,所以咱们去打马球吧,找点事情做也好转移注意力。”
道理乐重恩都懂,但他就是不想动,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今天能亲自进宫,那也是想再以倾慕者的身份,光明正大瞧她一次。
往后,这份感情就该仔细收敛起来,免得害人害己。
秋东懂,毕竟是沉稳持重的男主人生第一回遭遇挫折,还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没点儿情绪才不正常。
对付这种少年人,秋东有的是办法,只听他神神秘秘隔着棋盘,凑到乐重恩耳边道:
“咱们组建一支马球队,我把费久沉也唤来。你不想看看你与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花孔雀相比究竟输在哪儿了吗?他都要和你心上人成婚了,你不想让他吃点苦头吗?你不想再仔细观察他,看他到底是不是我阿姐的良配吗?”
自然是想的。
决定放弃是一回事,但那是为了心上人好才放弃,可不是真觉得他比费久沉差了什么!
“何时组建?殿下初步拟定的成员都有谁?我这就出宫联络!”
这就对了,秋东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名单,搁在棋盘上,指点江山:
“咱们要玩儿就玩儿一把大的,京郊不是有一片早就荒废了的马场吗?就那里了!叫人拆了重建,圈起来做我的马球场。
我不仅要组建咱们自己的马球队,还要举办各种马球比赛,将京中所有会打马球的,能打马球的全部集结在我的马球场里。”
乐重恩很快跟上了秋东的思路,觉得秋东这是想圈钱的一种手段,但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早就觉得秋东作为是大姜唯二的皇子,太子将来唯一的臂膀,实在过于咸鱼了。
眼见秋东终于有了染指权利的欲望,乐重恩甚至是乐见其成的。短暂的忘了和费久沉一较高下的想法,仔细分析:
“既然是举办马球比赛,那可以把郎君和女郎分开,丰都城内会打马球的闺秀数不胜数,这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届时可以邀请比赛者的亲朋好友前去观赛,那些人能带去的财富不可估量。直接收取入场费太俗气,不如制作邀请函。
在咱们马球场花费一万两的能收到头等邀请函,进天字号包厢,享最好的待遇。花费达八千里两能收到次一等邀请函,以此类推,想来生意不比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