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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傅行简眼睛都不眨地紧紧盯着表妹的反应,却见女孩狠狠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用力到发白,脸上的笑意加大。
“表妹不妨问问我梦见了什么。”
裴知微强撑起笑容,仰头看他,虚弱地挑起一丝唇角:“我不想知道。”
清晰地看见表哥嘴角的笑意僵住,她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断不会如此顺你的心。
傅行简笑了两声,背过身站立在围栏前看底下的明华和许小姐赛马,这两个小姑娘的骑术确实不错,看来舅舅是用心教了的。
他不知想到什么,将手腕上的带子慢慢解下来,露出清晰可见的刀伤,疤痕顺着手腕一路延伸到大臂上。
这人明明是如此稀松寻常的动作,可落在她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一般,裴知微过分密切地关注着表哥的每一个举动,远远看了一眼,被那手腕上的伤吓得脸色煞白。
耳畔传来一道说不清的威胁:“表妹,正好这几日我休沐,带你去别院泡温泉吧,对你的病有好处的,省得你管不住自己的手。”
这话犹如在裴知微心中丢了个炸弹,绝望的近乎惊惧的神情袭来,不敢置信的看过去。
嘴唇哆嗦两下:“外祖母不会同意的,舅舅也不会同意的。”
傅行简侧身居高临下地欣赏表妹所有的无助和战栗,看着她哀求自己的眼神,这一刻,表妹的眼中只有自己,这一眼是全身心的只属于自己的眼神,他因为这一眼满足的叹息,甚至兴奋得烧红了眼。
傅行简俯身慢慢靠近,嘴唇几乎是从女孩的侧脸擦过,心中还在因为那一眼无比欢喜,语气难得的有些怜悯:“表妹,我同意就行了。”
裴知微眼泪唰唰的往下掉,下意识的就想跑,却被这男人死死按住肩膀,因此动弹不得,无助地摇着脑袋。
哀求道:“表哥....表哥不要。”
傅行简叹息一口,从怀中扯了根帕子出来,温柔地擦拭女孩脸上的泪水,语气无奈:“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当真是水做的不成。”
二人正僵持不下之际,留在院子里的绿屏跑过来了,看见姑娘又被大公子欺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完美的略过一旁的执言,凶巴巴的跑上去。
“大公子为何总要为难我家姑娘,难不成真觉得姑娘好欺负。”
傅行简饶有兴趣的笑笑,松开女孩的手,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的案几处,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地交叠着,手指捏着酒杯,含着情欲的眼神死死地黏在表妹的侧颜上。
绿屏心疼地见姑娘抱在怀中,往院子的方向带,还不时地转头看大公子,二人脚步声随即加快,执言刚想跟上去,就被将军看了一眼,他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绿屏确保后面没人了,脑袋急忙往姑娘耳边凑,小声道:“姑娘,楼公子给您送信来了。”
裴知微刚刚还低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含着眼泪的眸光亮晶晶的,露出脸颊上的两个梨涡:“当真。”
“千真万确啊,姑娘。”
裴知微急忙往院子里赶,她说不清楚自己具体是个什么心情,原以为楼廷文这段时间不回书信是决心和自己一刀两断了。
那现在他给自己写信是不是代表.....
裴知微只觉得心脏跳动得愈发快了,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到最后她甚至是提着裙子往院子里跑。
直到那封薄薄的信纸被自己捏在手中,她才罕见的有了一丝不真实感,锦月细心的给姑娘擦着汗水,有些埋怨地看了绿屏一眼。
“你这丫头,也不拦着点姑娘。”
“你别怪她,是我自己心急。”边说,她边手抖着拆掉了信封,唇瓣被紧紧抿住,苍白的脸颊浮上几丝脆弱。
在看见熟悉笔迹的那一刻,心彻底放下了,她几乎是贪婪地阅读这封信,可等她看完之后,心如死灰的晕倒在炕几上,眼眸闭上,两行清泪流下。
几个小丫头顿时被吓坏了,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太阳穴,着急忙慌的好半天了就差去叫人了,索性姑娘总算是醒了。
但只一味地哭,哀声凄婉,真是闻者伤心,几人抹了抹眼泪,锦月将姑娘搂在怀中,哽咽道:“姑娘,好好的这是做什么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叫我们怎么活啊。”
裴知微宛如明月般皎洁的脸庞珠泪滚滚,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他....他说之前是他说的糊涂话,同我是半分情意也没有。”而后,险些哭死在丫头怀中。
几个丫头面如死灰,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姑娘,这怎么可能啊,楼公子应该不是这种人啊。”
再次哽咽出声:“他...他还说本不想回我的,可实在烦我写的信,便想做个了断,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说着说着,嘴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嘴唇紧闭,快哭死过去了。
锦月眼泪瞬间滚出来,搂着姑娘重重闭上眼睛:“我...我找他去,就算是太傅儿子也不能这样羞辱人。”
说完,忙想从炕几上跳下来,却被绿屏和另外一个小丫头死死按住,女孩狠狠淬了一口,脸颊带着冷清。
“去找什么找,姑娘如此优秀,难不成非得巴巴的找上门不可,锦月你别去,去了也是惹人笑话,小心平白连累姑娘。”
“就是,姑娘这么好,何愁找不到夫君。”
话虽如此,可在场的几个人面色都不是太好,几个丫头看见姑娘如此伤心的模样,恨不得拿刀砍死这人的念头都有了。
只能好好地将姑娘扶上床,哄着吃了一碗参汤就睡了,锦月也跟着上床哄睡,绿屏则是出府去买些姑娘喜欢的吃食,但愿人能心情好些。
屋内的惨淡情绪还有那封落在地上的信随着一阵风的吹来无影无踪了,守在表小姐身边的暗卫将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完整无误地汇报给傅行简了。
这男人正在看军事汇报书,听见这话,心情好了不少,漆黑的眼瞳看了执言一眼:“这些信包括楼廷文那边送过去的全部拿回来,谅他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