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清晰了,连忙问:“什么饮料啊?”
“咸芝士拿铁。”周书闻随口道。
“!”
秋恬眼睛都亮了。
某种程度上说,周书闻真的是很懂怎么拿捏他,知道他最喜欢喝什么,最喜欢吃什么……好吧,只要是吃的他好像都喜欢……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咸芝士拿铁那纵享丝滑的口感已经在舌尖炸开了!
秋恬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手里这瓶矿泉水简直食之无味,有点急的:
“你怎么这都能忘呀。”
”这不急着赶来救你吗。”
“可!……”
秋恬说不出话了,好有道理的话,当时确实情况紧急,周书闻也不可能端着杯咖啡上来救火。
而且周书闻因为他直接把咖啡忘得一干二净,至少说明他在这个地球人心中比咖啡更重要,要知道咖啡可是地球人的命呀!
秋恬每天上网都能看到各式各样的人在发微博,什么“又是靠咖啡续命的一天”,“最终我的血液里也流淌进了冰美式”……等等等等。
这么说来,秋恬托着下巴,用他聪明的脑瓜子等量代换了一下,他居然比周书闻命还要重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像确实也不能怪周书闻忘记了……
秋恬捂住心口,就这么离奇地把自己哄好了。
可惜周书闻不是外星人,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超能力,读心术,从而也不知道秋恬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能看看秋恬忽明忽暗、忽上忽下,在几秒钟内变幻莫测的表情,有种既释怀又纠结,既想劝自己放下,又实在是馋那一口的可怜样。
别说,还挺丰富,可能有点演小品的天赋,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定大有可为。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落日从地平线上隐去身影,紫红的晚霞不再刺眼得宛如浸着血色的光,转而蒙上一层幽蓝的纱,天空变得宁静悠远。
秋恬一般陷在暗淡的天色里,一般又被警局惨白的白炽灯映亮,交错的光源衬得他散发出一种很复杂的气质,既单纯又神秘,既虚弱又坚韧。
周书闻暗自心惊了一瞬,扭过头,从更加正面的视角去看秋恬的脸。
微妙的光影被打破,落入眼帘的就又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圆圆的鼻尖和雪白的皮……
思绪戛然而止,就像被什么硬生生逼停似的,周书闻清醒过来。
——秋恬现在的皮肤,实在算不上雪白。
从浓烟里滚了一圈,他脸上到处是黑黢黢的污渍,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水汪汪,很像那种宠物店里,被主人拎去洗澡,一身灰不溜秋还非常骄傲地“喵喵”两声的毛孩子。
周书闻很想刮刮他的脸颊,看看到底有多少灰,但一只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碍于什么,最终还是没有上手捏。
秋恬的眼珠也随着他的上上下下转悠着,不明所以:“你到底想干嘛?”
“……没有。”周书闻哑然,他偏过头深吸了口气,起身去找一位女警要了几张湿纸巾。
“你这还是得再擦擦。”
“是吗?”秋恬摸了摸脸,自己倒是不清楚,但还是相信周书闻:“那好吧。”
他伸手要接过湿纸巾,却被周书闻以一种极其微妙的角度躲开了:
“我帮你吧,你又看不见。”
这话说得极其自然,说罢也不等秋恬的反应,径直撕开了湿巾包装。
秋恬轻轻歪了歪头,似乎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毕竟周书闻的话很有道理,他看不见脸上哪里脏,自己擦半天可能都擦不干净,当然不如周书闻帮他效率高。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忘记了自己是现代人的事实,就算没有镜子,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也是可以代替的,满足地当起了需要互帮互助的原始人。
柔软的湿巾从脸上拂过,秋恬原本的肤色终于渐渐展现出来,很白,像是从来没晒过太阳的那种,薄而透的冷白,稍微用力还会被摩擦得发红。
周书闻的视线从他的眉眼一路滑到嘴唇,秋恬眼里的疲惫有些明显,嘴唇也没有血色,安静下来时莫名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如果不是他看上去精神还好,能说能笑,单就这种状态放进医院里,也会引起周书闻多观察几眼。
职业的本能在心里作祟,周书闻给他擦着擦着终于还是停下了动作,看他的脸色,不太放心地问:
“真的没有受伤吗?”
第41章
周宇泽赶路到一半,被一个电话硬逼着改换路线,半路掉头来了派出所。
今天的派出所门口就跟菜市场似的,大约是没进医院的都被提来做笔录,民警们的工作量已经顶天,以至于周宇泽进来都没人拦。
他一身体育生打扮的T恤短裤,背一个阿迪的单肩包,抽条后个子如同雨后春笋往上冒,此刻却抓着背包带子,颇具偷感地探头探脑。
周书闻选的位置多少有点别致,在派出所一层厕所旁边挨着的一小角落,后边窗户半开着,茂密的树叶影影绰绰摇晃着,和其他闹哄哄的人群隔开了一小段。
周宇泽花了好半天才找到那两个人,一开始还不敢认,凑近了些才“哎哟”一声:
“我的妈呀,真进局子啦?!”
周宇泽哑成大青蛙的声音相当有辨识度,从前方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引得那两人唰地扭头。
周书闻拿着包湿巾,手还悬停在秋恬脸上,秋恬自然地从他手里抽走湿巾,低着头自己擦脸,小声地说了句:“没事。”
周宇泽清清楚楚看到周书闻的视线在秋恬脸上停留了好几秒,然后斜眼看向他的瞬间眉毛就皱了起来,好像他身上有什么惹人嫌弃的开关似的。
“你贼眉鼠眼干嘛呢?”周书闻没好气的:“也想被抓进来?”
周宇泽不懂周书闻今天怎么脾气爆爆的,也不明白自己是哪个地方打扰了他,挺直腰板:“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我叫你过来,没叫你做贼。”
“…………”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周宇泽眯起眼睛:“你被抢钱了?”
他边说边凑近了打量这两人,周书闻那件贵得离谱的衬衫皱得看不出版型,扣子还掉了两颗。
秋恬更吓人,头发毛躁,衣服沾着污渍还略显湿润,一张脸上全是灰,哪怕已经擦掉了大半,依然能隐约看出之前糟糕的模样。
周宇泽咂舌:“不是干哥,你听讲座听着听着去挖了趟煤?”
周书闻将剩下的湿巾砸过去:“闭嘴。”
湿巾砸在胸口,周宇泽毫不在乎地接住,甚至还抽了两张擦汗,笑着问:“话说你俩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到这来的?咱们可是本本分分的人家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