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弥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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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1日，弥撒如期举行。

本次弥撒将会进行网络直播，但基本不存在提前宣传，如果没有关注圣座的官方媒体，都不会知道教皇将在圣米歇尔山进行一次公开弥撒。

只有这些天来这里的人才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噢，我们来迟了！见鬼！为什么今天到现在都还没退潮？”圣米歇尔山的对岸，一辆电视台的车子停在了被海水淹没的道路边缘，车内的一个戴着记者工牌的金发女记者望着海的那头，不停抱怨。

“喔喔，上车时候还说什么‘正午十二点才举行的弥撒这么早过去干嘛，看老头吗’，现在又抱怨来迟了，是你迟了，我们都在等你！”一边的黑人摄影模仿着女人说话的口吻搁那阴阳怪气。

“闭嘴，你这头东部低地大猩猩！”女记者本来就烦，直接就怼了回去。

“嘿，注意伱的语气！我这个月的心理性别是空客A320，彩虹色涂装的！”黑人摄像看样子没少跟她斗嘴。

“呵，拜托，管它什么颜色被你一碰都会是黑色的。”女记者才不在意对方的buff，照怼不误。

“OK，OK！我去问问当地人看看什么情况。”新人打着和场，赶紧溜出车子，找人问问情况。

继续看了会仿佛海中孤岛的圣米歇尔山，女记者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们只是录素材，等会远远的拍一下，等到退潮了再上去补拍一些镜头，糊弄过去就行了。”

“好主意。”黑人摄像对这番偷懒行径点头表示认同，好像刚刚他们之间的吵闹不曾发生。

没一会，那个新人气喘喘地跑了回来。

“每年这里都会有两轮大潮，大潮期间，就算是退潮期也会把那条通道给淹没的，不过一般也就一天的时间，到明天应该就会退去了。”

“还要等明天？！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吸血鬼可不会给时间我们偷懒。”

“走吧，这里是拍不到素.嗯？嘿，是不是我眼花了，天边那一片云怎么比你脸还黑？”

女记者正想溜，却瞧见海平线上，好像出现了一条漫长到看不见边沿的黑线。

一条明显的黑白分界。

黑人摄像没有反驳，而是皱起眉头，打开设备，放大再放大。

“狗屎，我看到了‘一条云！’黑色的云！见鬼！”

女记者看了下腕表，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分，距离弥撒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

“伙计，我们好像碰到了不得的大新闻了。”女记者舔舔嘴唇，整理起衣服，面色兴奋。

“嘿嘿，升职加薪就在眼前！新人，还愣着干嘛？赶紧打电话回去电视台申请紧急直播啊！”

“啊？啊！好！”

圣米歇尔山。

从底部到修道院，几乎每个角落都站有信徒。

他们有的手捧经典，有点握紧了十字架，都在期待着弥撒的开始。

修道院内布兰德心底忽然有了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布兰德，准备好了吗？”教皇跟礼仪员做好了最后的确认，回头，见布兰德似乎紧张得额头冒汗，以为是对方过于紧张，便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都是兄弟姐妹，何须紧张，况且，这也是主的旨意。”

布兰德捧起了天使断臂，默默祈祷。

弥撒正式开始了。

这是经过修改的弥撒，因为主要流程放在了外界，所以精简了部分内容，先由教皇为所有人致候，然后布兰德进行忏悔词。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

也就是在致候之时，人群开始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慌乱动静。

就像会传染一样，慌乱不断蔓延，甚至打乱了教皇的声音。

“上帝.那是什么？”

“天啊。”

在嘈杂声响中，人们仰望着天空。

教皇、布兰德、詹妮弗随着人群张望的方向看去，等看到眼前的画面之后，亦是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远方，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可怕黑云，仿若一堵空中城墙，天际间连成一线，死死挡住了光线的透射，使其笼罩之下的区域，犹如地狱昏黑阴沉，丧失视野。

教皇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强制淡定，抚慰着信友们。

黑云之墙逼近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几乎停滞在圣米歇尔山面前大海的那一方，不断翻涌着，像分割了同一片天地，然后一寸又一寸地向前侵蚀日光，却又犹如被空气墙挡住了一样，无法彻底越过圣山的正上方空余，只能慢慢绕行，对圣山完成了半包围、全包围。

几分钟之后，可怕的黑云完全围困住了圣米歇尔山，四周皆是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居住在对岸小镇的居民恐慌地亮起了盏盏灯光，畏惧地眺望远方。

原本在岸边的大量游客也神色慌张，或拿起手机拍摄，或不知喃喃何种话语。

而在这一片黑暗当中，只有那圣洁的圣米歇尔山上空一片晴朗，阳光依旧灿烂明媚，在丁达尔效应之下，像是一道光柱，美不胜收。

“.可以看到！圣米歇尔山附近海域发生了不知名的天气奇观，而米迦勒天使的断臂就供奉在此地，今天还有一场由教皇主持的弥撒正在进行！没错，就在此时此刻，弥撒正式开始之后，黑云就开始将圣山包围！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恶魔在出手！他们妄图伤害我们的教皇大人，但是，我相信，主会庇佑我们，天使的圣遗物也会”

此刻的风已经很大，夹杂着被吹起的海浪撞击声，女记者需要声嘶力竭，才能保证观众能听到她说的话。

紧急插播的新闻转眼间就为电视台带来了惊人的关注度，只要今天一过，镜头前这位虔诚的金发美女必将成为新闻界的新星。

圣山，教皇早已经磕磕绊绊读完了致候词，这也是他读过最艰难的一次致候词。

信友们虽然依旧有着恐惧，但大多都仍能坚定心神，跟随弥撒的进程。

“主注视着我们。”教皇让出位置给布兰德，指了指天空，有些勉强笑道。

布兰德沉下心来，开始吟诵忏悔词。

狂风越发暴躁，海平面上，一道道水龙卷缓缓成型，好像下一秒，就会闯入圣山，将里面的人统统卷走。

布兰德不为所动，继续用着坚定的语气高声吟诵，竭力引导着慌神的信友。

威廉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作为留念，甚至还有一张自拍。

“你好像不害怕？”

白石航走到他身边，饶有兴趣地问道。

“怕啊，怎么会不怕。”威廉笑着展开双臂，“在这种伟力面前，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是显得这么渺小，就好像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白石航不置可否。

其实真实情况没有那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