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行动（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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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夜幕低垂。

加布里埃尔在身上一些部位贴上纹身贴，染黑了头发，然后对着镜子穿着打扮一番，一眼过去，竟然和那些贫民窟的黑帮没什么两样，除了他的面孔过于“本地人”。

两把枪别在腰间枪套，开着那辆老爷车，他来到了公寓附近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下车，带着一丝怀念，轻轻拍了拍车头盖几下，转身离去。

哪怕已经是凌晨，公寓楼下暗淡的灯光中仍然能看到依稀蹲着几个人，不知在做些什么。

加布里埃尔背着一个包，绷紧身体，抽着根烟，目不斜视地朝公寓楼梯口上去。

那几人只是斜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兴趣，继续围成一圈蹲在那里。

有惊无险地来到四楼，他扔下烟头，踩熄，一手摸出了枪，一手拿出了万能钥匙。

此时的公寓楼并算不上安静。

视频声响、音乐动静、时不时传来像发酒疯一样的叫骂，构成了这里浑浊的生活气息。

走到目标房门，他插入钥匙，轻轻拧动。

嘎达一声响动，在嘈杂的夜里并不明显。

运气很好，万能钥匙没有出现意外，虽然开锁白学了，但他并没有感到遗憾。

门轻轻推开，卡出了一条缝。

安全链。

他没有意外，身处这么混乱的公寓，谁又会没点防备呢。

拿出一个迷你音箱，放在门边，放着一段段带感的rap，这种声响彻底融入到本就吵吵闹闹的公寓环境。

从包里拿出手动液压钳，轻松将那小铁链剪断。

推开门再缓缓关上，发出了不算太大的动静，他找到了灯的开关，直接打开。

然后快步拉开当做房间遮挡的帘子，看到了一个睡着的妇女和一个半大孩子。

他慢慢退出，去到另一个房间，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以枪抵头，捂住嘴巴，阿卜杜勒被惊醒了。

“唔——”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他除了醒来时下意识发出的一声呜咽外，明智地没有选择反抗，乖乖举起了双手。

加布里埃尔松开他嘴巴，指了指外面。

阿卜杜勒喘息着点头。

二人来到客厅，加布里埃尔指了指电视。

阿卜杜勒找出了遥控，打开电视，然后将遥控器递给了加布里埃尔。

他把声音调大后，才开始说话：“出来吧，女士，带着你的孩子一起出来，别逼我伤害你们。”

里屋没有动静，加布里埃尔瞄准了阿卜杜勒的大腿：“我数到三，要么伱们出来，要么先废掉你儿子的一条腿。”

“一”

“这就出来！我们出来！”

那房间传来慌张的声音，没几秒，阿卜杜勒母亲就面色苍白的掀起布帘，带着法赫德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人，加布里埃尔从口袋掏出了一叠束带，扔在地上：“你们，互相绑住自己的双手。”

“这位先生，你想要钱的话，我们都可以给你，请不要伤害我们。”阿卜杜勒母亲慌张地跪下哀求道。

法赫德咬着牙，狠狠地盯着加布里埃尔，拳头紧握。

阿卜杜勒：“我的钱都在房间，你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在哪。”

眼前的加布里埃尔经过染发和化妆，阿卜杜勒一下子还真的没认出来，对方就是卡洛琳的祖父。

加布里埃尔摇头，然后盯着阿卜杜勒：“你为什么跟警察说谎。”

阿卜杜勒一愣，大脑轰鸣，眼前的这幅面孔逐渐和记忆中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者重叠。

“你是！卡洛琳的祖父。”阿卜杜勒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就清楚了动机，心头只觉一阵死灰。

母亲也明白过来是什么事了，紧张兮兮地挪到阿卜杜勒面前，挡住了枪口，祈求：“先生，这事跟阿卜杜勒没关系，凶手是马丁兄弟，他们威胁我们什么都不能说.”

加布里埃尔终于知道了凶手的名字，但他并不会直接相信，他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审问。

“绑上。”

他把枪挪到那位母亲身上，觉得这样更能威胁她的两个儿子。

但他这个举动，把本就几乎被愤怒遮掩双眼的法赫德彻底刺激到了。

“混蛋！”

法赫德勃然大怒地朝加布里埃尔扑了上去。

加布里埃尔始终是个普通人，还是个普通的老者，哪怕经过一些天的强行训练，他也并不一定就比一个暴怒的青少年强。

但他的优点就是，知道自己的缺点。

所以他直接开枪了。

威慑已经失败，他别无选择。

噗噗噗——

连开三枪，法赫德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地，一下子没了动静。

“法赫德！！”

母亲崩溃大喊，提起了一旁的凳子就向加布里埃尔砸去。

噗——啪啦。

老旧的凳子经不起碰撞，直接碎成木头块，但也成功地将他手中的枪给砸到了电视柜的狭缝当中。

只是在那之前，他开出了一枪。

母亲张大嘴巴，跪在法赫德旁边，感受着腹部的剧痛，无法说话。

阿卜杜勒在母亲砸出椅子时候，就一把抽出了用来充当桌腿的木棍，用乱叫给自己壮胆，向加布里埃尔发起攻势。

咚咚几声，木棍敲在加布里埃尔的头上，让他还没好的伤口再次受伤，头脑一阵眩晕，他试图掏出另一把手枪，但阿卜杜勒却一直贴身纠缠。

屋子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别人，可以清晰地听到有许多脚步声正在赶来。

不行，不能死在这里。

“啊！”用尽力气将阿卜杜勒稍微推开，他终于将枪拔了出来。

但阿卜杜勒也看出了对方的打算，用尽力气，向他猛然撞去，磅一声，直接把房门撞碎，加布里埃尔被摔压在了地上，剧痛从后背袭来，可这时候的他根本不敢多躺一秒，强忍着剧痛用枪指住阿卜杜勒，就要扣下扳机。

阿卜杜勒眼疾手快一把握住枪口将其偏离方向。

噗——

子弹从发丝擦过，带来了生死间的恐怖。

一群脸色不善的居民举着刀或棍已经围在了走廊，看着正在缠斗的二人，因为害怕被波及到，没有直接上前，只能用喝骂试图阻止。

噗！

“啊！”

又一枪，击中了阿卜杜勒的大腿，让他瞬间失去了纠缠的力气。

加布里埃尔狼狈起身，正想直接解决阿卜杜勒，却看见了走道两边围满的人。

他喘着粗气，想着如何活下去。

亦或者，不顾一切将“马丁”带走。

“谁是马丁兄弟。”他指着围观的人，随着他枪的移动，所属方向的人也不断后退。

没人回话。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他。

看了一眼地上捂着大腿，挣扎着往房间里去的阿卜杜勒，他一脚踩在他的伤口上，指着他的脑袋。

“把马丁兄弟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