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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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之中，力量处于弱势的阿卜艰难抵抗着埃尔的紧箍。

阿卜也拥有刚体。

埃尔不仅有刚体还有心死，还有魔法杖施展的硬化。

以悲哀换取强大的身体素质，是他大杀特杀的主要手段。

“我会把你的尸体埋在铁塔之下，就和奥利维耶一起，用你们的尸骨，来见证这个伟大国家的再度辉煌。”

“你会.毁了高卢。”

“伱懂高卢？真是个不错的笑话，这是我世代生存的国家，我比你们这些背井离乡的移民更加爱她。”

“这也是我们的国家！”

“找死！”

阿卜身体就好像被一条铁链死死缠紧，不得作一丝挣脱。

在生死极限之中，他的能力，【大地洪流】正在不断激发。

灰尘泥土碎石，逐渐从大地飘浮而起，以二人为中心，就像一条条丝带牵连，像漫天星辰地将他们团团堆积围聚。

埃尔暗道不妙，这个飞行能力本来就不算强，带上一个人已经是有点勉强，现在被大量石头包裹，不仅重量剧增，还要被泥石攻击。

终于，在重量的不断叠加之下，埃尔再也维持不住飞行姿态，开始向斜下方俯冲。

没有火焰的“陨石”从天空划过，在一众游客震撼的目光下，砰隆一声巨响，撞在了铁塔镂空处的一侧支撑结构。

漫天的碎石钢铁飞溅，人群恐慌地四散而逃，有太阳伞的则赶紧打开伞避免被一些石子砸中。

没有的就只能寻求就近的遮蔽物。

“快快快！赶紧开直播！”凯瑟琳赶紧把两个发呆的同事叫醒，然后不要命地朝着铁塔跑去。

摄像迟疑了一下，但这种不容错过的大场面还是让他决定跟随凯瑟琳的脚步，冲了上去。

“疯了疯了，真是要新闻不要命！”司机喟叹摇头，然后从后备箱掏出两把伞，“恰好，我也是这样的人！等等我！”

撞在铁塔的陨石只被削去了一半，还剩一半则坠落到了战神广场，由于阿卜的把控，这半陨石只砸出了一个小坑，算是平稳落地，而二人间的战斗也彻底攻守易形。

烟尘之中，埃尔四肢被岩石不断缠绕封锁，阿卜的拳头被巨石包裹，形成一个超大硬质拳头，狠狠地一拳又一拳砸击埃尔的身体。

没错，他现在的身体确实很坚硬，阿卜能掌控的最高密度形成的石刀都对他伤害不大，所以他才切换成了钝器伤害。

砰！

埃尔喷出一口鲜血，发出一声悲吼。

他双手的枷锁咔咔作响，不管阿卜如何填补也无济于事。

那就在破碎之前，把你解决吧。

巨锤凝实变形，重量不断增加，直到阿卜再也无法支撑，猛然下砸！

“喝！”

枷锁破碎，埃尔空出的双手死死撑住巨锤，奋力一喝，将阿卜施加的力量往身下一拨，巨锤顺便将他的双腿的石头枷锁也砸碎了。

他强忍剧痛，狼狈地飞天而起。

不能在地面跟这家伙陷入缠斗！

阿卜扔下锤子，弯腰，一个手掌贴抚大地，陡然间，地面泛起了波浪！而他就站在泥土浪尖。

泥浪翻滚，不断送着他快速追击着埃尔。

地面时而升起一个个石团，被阿卜向埃尔抛射，但这些对埃尔的妨碍大于伤害。

飞行、硬化、转移、变身、地颤.这些就是魔法杖的全部能力。

但除了已经在用的飞行和硬化，其它似乎并不能对他目前的境况有所帮助。

转移的范围太小，治标不治本。

不，也不是没用。

追击的阿卜只觉眼前一花，埃尔忽的出现在他面前，一记重拳就轰在了他鼻子上，看上去就像是阿卜用脑袋撞向拳头。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无力支撑泥石巨浪，整个人随着巨浪而坍塌掉落。

埃尔也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打算，头也不回地迅速飞行离开。

“.别想逃。”

鼻青脸肿的阿卜晃晃脑袋，吐出一口混杂鲜血的唾沫，双掌按在地面，咕隆——一道石柱斜插上天，就像大地向天空刺出了一剑。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埃尔！

“你根本不懂高卢的荣光。”

“荣光不能当饭吃！荣光不是未来！”

“闭嘴！”埃尔故技重施，却被早有防备的阿卜闪开。

二人在铁塔底下你来我往。

土地在震颤，钢铁在悲号。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我们可以看到，两个身份不明的超凡者正在铁塔下大打出手“

直播着的凯瑟琳看着那明明自己之前还毫不在乎的铁塔，看到她变得满目疮痍，不知为何，心头堵得厉害。

再看看摄像，他一边哭着一边坚持着摄像。

就连那个大大咧咧的司机，也都双眼通红，咬着衣领。

轰！

一个黄褐色的岩石巨人拔地而起，迅速被阿卜组装完成，狠狠一把地将左右腾挪的埃尔按在铁塔钢材之中。

只要控制住他的双手，就没办法使用魔法杖瞬移了。

这是阿卜刚刚得出的经验。

只是，没等他缓过一口气，就感觉到，地面怎么出现了一股自己难以控制的颤动？

咚隆隆。

身为大地的一部分，就连岩石巨人的身体也在发生震颤，开始崩裂。

埃尔破土而出，魔法杖早已在他的手中。

他在被岩石巨人抓住之前，就将剩余的能量和几乎所有生命力全都用来发动地颤，这也是他最后的波纹的了。

以生命为代价，你能控制大地，却不能控制生命。

“这一拳，是为了卡洛琳！”

一拳。

阿卜砸落地面。

“这一拳，是为了高卢！”

又一拳。

阿卜咳出了鲜血牙齿。

“这一拳，是为了你的愚蠢！”

再一拳。

阿卜身体抖动了下，几乎没了声息。

埃尔抓住他的领子，将软绵绵的阿卜拉到自己面前。

“我的计划，都被你毁了。”

“这个国家的希望，消逝了。”

“那么，我只好带你一起走，地狱就是我们最后的归途。”

连番打击下，阿卜已经气息奄奄，鲜血不断从口鼻流出，连眼睛都只能睁开半只。

埃尔坐在他身上，双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准备带他离开这个世界。

却见几乎看不出原本面容的阿卜，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臂，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上方，嘴唇嗫嚅，发出轻微的声音。

“.救.她.”

埃尔顿住了接下来的动作，喘息着，松开他，任由他摔躺在地面，然后缓缓回头。

映入眼中的，那在此地经历了百余年风雨，陪伴了数代高卢人的铁塔，终于支撑不住了。

在被多番蹂躏后，钢铁发出着不堪重负的哀嚎，一条条钢材崩裂，电梯已经完全失灵，上面的游客被滞留，随着铁塔的倾颓，纷纷发出绝望的惨叫。

“不”

埃尔越发苍老的面容，表情慢慢发生变化，有些痴痴地伸出了手，慢慢朝着铁塔的位置站起来，仿佛是想扶住着将倾铁塔一般，就像扶起孙女小时候玩的铁塔积木。

“祖父，那座铁塔为什么不会像我的积木一样容易倒啊？”

“因为那是我们的骄傲，骄傲又怎么能轻易倒下呢。”

“我以后也要建一座不会倒的屋子！就在铁塔旁边！”

“好，亲爱的，我会等着那一天的。”

他最后的力量逐渐散去，献祭的代价不会有丝毫仁慈。

捂着心口，他跪在了地上，能看到，铁塔正越来越难以挽回地倾斜着。

侧过头，埃尔看着努力挣扎着爬起来的阿卜，眼神复杂。

“你愚蠢地相信那些大人物的侃侃而谈就像曾经的我。”

“但他们能为了利益而抛弃我们，终有一日，也会为了更高的利益，而抛弃你们。”

“我不杀你，我现在相信你是一个爱国者了，只是，你的下场和我不会有太大差别的”

“我在下面等着你.”

阿卜默然不答，只在埃尔的视界中慢慢爬起，鲜血点点滴落，染红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