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耻辱的事情——
但是继国严胜好像说的真的没错。
作为猎户的孩子,时透有一郎从小就被教导,要学会判断猎物的实力。父亲曾告诉他和无一郎:打猎时,稍有不慎,猎物就会变成猎人。
一定要避免自己变成猎物。
而面前的这个来路不明的青年,比自己和无一郎加起来都要强得多。
时透有一郎的直觉这么告诉自己。
他阴沉地看着继国严胜,一时间确实想不到反驳的办法,也知道自己再继续闹下去,就只会变成孩子的无理取闹,不明智的冲动之举罢了。
最后他后退一步,硬邦邦地说“没事别来找我和无一郎,吃饭喝水自己解决”,就径直离开了。
继国严胜若有所思地看着时透有一郎的背影:
懂得审时度势,对自己有自知之明,身体素质和天赋也相当不错……
如果能活下来,鬼杀队原本应当会有两个霞柱的吧。
想到时透无一郎,即使是在遇见了炭治郎他们,也经常露出茫然和孤独的脸。
继国严胜就叹了口气。
无论有一郎的态度有多差,对自己有多么不尊敬,继国严胜也决定要好好教导他了。
哪怕是平行世界……
但这也一定是无一郎的心愿吧。
继国严胜坏心眼地想:再倔强的人,面对自己,也总会认输的。
比如刚开始总是在他面前尖叫后来学会安静的善逸,或者第一次见面就恶语相向,但后来乖乖的玄弥,或者是长大后的那个无一郎……
继国严胜会让这个世界的时透兄弟知道,什么叫做强扭的瓜不甜,但够强,就一定能扭开——这种道理的。
隔日,继国严胜下了趟山。
然后带回来整整两个箱子的东西。
放在时透家门前,时透无一郎目瞪口呆。
“……严胜先生,”他声音颤抖地说:“您、您是怎么拿着么多东西穿过山林的?!”
摆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比三个人加起来都要宽的巨型的木箱,已经被打开了,里面全都是食物、被褥、衣服和日用品,甚至无一郎还能看见一些书籍和武器。
……这是把一个家都搬过来了吗?
但是怎么做到的啊?!
就连有一郎,都被震惊到了。他愣愣地看着那两个远比继国严胜本人高大的箱子,忽然对昨日此人说的“让你们变强”的疯话,好像并不是没有可行性。
这比他们见到过的最强的猎户,还要更加厉害。
“一些吃的穿的而已,没什么好惊奇的。”继国严胜说。
看了好半天,无一郎好歹回了神。他犹豫一下,困惑地看向继国严胜,“可是严胜先生,我们家是猎户,是可以通过打猎获取食物的……”
您带来这么多食物干什么?
对于无一郎的问话,继国严胜说,“因为,接下来几个月,你们不需要打猎了。”
“……啊?”无一郎愣了,“那我们做什么呢?我们只会打猎啊!”
“学习。”继国严胜说:“学一切我想让你们学的东西。”
“……”这一次居然是有一郎开口了。他皱着眉,看看那些箱子,又看看继国严胜,“具体学什么?”
声音很冷硬,但却并不是完全抗拒的态度。
继国严胜一听,就知道此事应当成了。他微微笑了笑:“识字、书法、文学、天文……以及。”
“剑术。”
-
时透兄弟:……
时透兄弟:?
-
“剑…术…”时透无一郎艰难地跟着继国严胜重复了一遍,音节在他嘴里打结。
“剑术…是什么?”
“……”这次轮到继国严胜沉默了。
他默默地看着面前茫然不解的兄弟两人,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继国家失传,黑死牟的后代失去身份、沦为猎户到底意味着什么。
连这个都不知道…再加上之前少年们看着信连蒙带猜的表现。
“看来最要紧的是识字。”继国严胜微笑着说:“时间很紧迫呢,我们努力一点好了。”
还搞不懂状况的时透兄弟:哦、哦?
“但是剑术到底是什么?”
无一郎掰着手指,困惑地说:“识字和天文,父亲和母亲还跟我们说过,”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多少会学习如何观望星辰,“但是,剑…是什么?”
继国严胜叹了口气。
他看着仍然保持着怀疑和抗拒态度的有一郎,以及旁边和哥哥紧紧挨在一起,显然很依赖哥哥的无一郎。
青年站了起来。
在时透兄弟震惊的目光中,他毫不费力地将那些箱子放到后院,然后回到前院的空地处,放下了箱子。
继国严胜在腰侧的手微微抬高,捻起一个柄似的物体:
“这就是剑。”
他轻声说,然后拇指发力,以时透兄弟天生就天赋异禀异于常人的五感,都难以发现、看见、察觉到的速度:
猛然拔剑出鞘!
然后,在时透兄弟俩无比震撼,几乎是变得空白的眼神中,继国严胜轻轻举刀,以武士世家才能培育出来的最正统也最端丽的起势,用一种常人根本观望不清,只能怔怔观望其风度的气场,一举横刀下划:
月之呼吸——
他手中的日轮刀上闪烁过月光,清丽流连,泛着轻细的冷意,可即使是远远看着,都让时透有一郎背后泛出冷汗。
明明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是,天生强大的直觉,无数次拯救他于危难之中的预感,告诉时透无一郎:
不可以碰到那个长长的东西。
不可以被那个东西划到。
不然……
就会死。
此时,时透有一郎才真正明白继国严胜口中的“可以打你二十个”的含义,原本有一郎对此嗤之以鼻:哪怕你是最厉害的猎户,在我和弟弟的围攻下,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如果我拼命,你也不可能留下我弟弟…
但是,现在时透有一郎明白了。
继国严胜说的是对的。
他手中的那根长状物,不要说一个两个自己……恐怕二十个自己,都能够轻易杀死。
这已经不是他和无一郎能够通过技巧和年龄弥补的差距了。
此时,在这几天中,因为继国兄弟的安分,看似和平随意的态度,以及对他们毫不掩饰的帮助,而慢慢放下戒备心的时透有一郎,瞬间又升起了警惕。
……这样不行。有一郎沉重地想,他紧紧盯着一击后就随手收刀入鞘、好像根本不当回事的严胜,以及在他旁边,一脸惊喜和激动的无一郎。
“我们要学这个吗?真的要学吗!”
这简直带上崇拜的声音。
时透有一郎:“……”
他忽然开始严肃地思考,到底要怎么才能让自己弟弟变得聪明一点。
明明是善良的好孩子,身体素质也很好,但怎么就这么没心眼呢?
这还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事,事实上有一郎已经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