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阿莎与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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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皮划艇自君临的黑水湾出来，阿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塞外。

这原本对于阿莎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过去单靠皮划艇仅仅是渡过海豹湾都可以算是困难重重，更不要说从黑水湾穿过狭海和颤抖海，那是最疯狂的海盗或水手都不会去做的事。

但在杰赫里斯王子的身边学习魔法数年后，阿莎却可以借助风与海浪、以及鱼群和鲸类的帮助轻易做到。

鲸鱼和海豚并非鱼类，它们其实是生活在水中的走兽，这是阿莎在渡海期间借助魔法和海洋生物交流后才得知的事情。

在遇见杰赫里斯王子前，阿莎连做梦都未曾想过自己能像现在这样和生灵与元素的精魄直接交流，并轻而易举地说服它们为自己服务。

阿莎仍不明白为什么杰赫里斯王子对于凡世如此厌倦，不过可能这就是王子与凡人之间思想的差距吧。

但阿莎选择尊重王子的决定，她待在红堡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所以她选择回到她最开始的起点。

塞外是对维斯特洛最北方，长城向北所有区域的泛称。这里的土地大多极其荒凉，既未被开发，也未经探索。

不过尽管塞外长年都是寒冬，但在那里生活着的野人数量却多的令人惊奇，他们分布在许多小村落里，并且以部落的形式聚集。

阿莎回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王子向她揭露过的那段尘封历史，尸鬼、异鬼和长夜，那些已经消逝了将近万年的恐怖。

杰赫里斯王子临死前留下的那串字符表明他最后验证了他的猜想，魔法的时代终会复苏，以一颗血红色的彗星作为标志。

等到了那时，那些潜伏在永冻之地更北方的恐怖便会重新南下，继续他们自上万年前就开始的对一切生命的仇恨。

虽然杰赫里斯王子对这些事物嗤之以鼻，他鄙视着关于异鬼的一切。无论是他们的目的和执念，还是他们的魔法与力量。

但阿莎不是杰赫里斯，她可没法如同王子一样高高在上地俯视长夜与异鬼。所以她才决心回到塞外，为百余年后将来临的灾难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准备。

阿莎驱使着皮划艇抵达了海岸边，在上岸后一把将皮划艇推向了大海。

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报酬，漂浮的皮划艇可以作为很多鱼类繁殖产卵的场地，之后还能在沉入海底后作为各种生物的食物。

阿莎计划在塞外建立抵御异鬼的新一道防线，她不是在贬低长城的作用，但“筑城者”布兰登毫无疑问还是低估了异鬼的力量，异鬼不会轻易被一道长城就挡住它们南下的攻势。

何况塞外还生活着数量繁多的野人，阿莎不可能忽视这些人的存在。

原本为抵御异鬼的长城将他们与南方分隔，而分割就导致了间隙，之后是更进一步的仇恨。

就如同现在守夜人的职责早已不是监视异鬼而是防备野人南下劫掠，而野人们也绝不会想到这道现在他们做梦都想要摧毁的城墙就是他们的先祖协助建造的。

阿莎可以预想到，假设异鬼现在就要南下，驻守在长城的守夜人们绝对宁愿看着野人们全部被异鬼杀死也不会同意将哪怕一个人安置到长城以南。

可如果所有的塞外野人都变成了尸鬼，那长城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那无边无际的活死人大军呢？

但阿莎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达成自己的目的，她只是一个巫师而不是一名领袖，所以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抬头看向了海岸另一边的悬崖，悬崖的崖壁上布满了洞穴。阿莎确认了自己没有迷路，她抵达了她计划的第一站—艰难屯。

艰难屯是长城之外唯一一个接近于形成真正的市镇的地方，但在数百年前的某个深夜里，艰难屯受到神秘灾难的袭击。

据说当时焚烧艰难屯的火焰是如此明亮灼热，以至于长城上的守夜人们都以为太阳从北边升起来了，灰烬如雨般落在鬼影森林和颤抖海达半年之久。

整个聚落没有找到哪怕一个幸存者，悬崖里的洞穴传来令人心寒的尖啸，海湾漂满尸体，大量烧焦的骨头和残肢残存于聚落的废墟中。

之后，野人们再也没有试图重新在艰难屯定居，所有人都认为艰难屯受了诅咒，传说仍有鬼怪在这里的废墟上游荡并渴望着血肉。

阿莎打算恢复这里，因为艰难屯的海湾是天然的深水港，足以让最大的船只停靠。

如果这里能被重建，那野人们至少可以在异鬼来临时乘船逃离塞外，而不是只能等死然后被转化为尸鬼大军的一员。

“喂，你这女人是从哪里来的？”，一个听起来还尚且有些稚嫩的声音叫住了阿莎。

阿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附近有人，她转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是个半大的孩子在朝自己喊话。

那个孩子看起来很壮硕，有着一头鲜艳的红发。身上穿着由鹿皮缝制的衣服，但看起来很旧并且一点也不合身。他的腰间别着一把石斧，背上背着一把骨制长弓。

“我问你话呢，你这女人怎么不回我？哦，我知道了，你难道就是徘徊在这里的鬼怪？”红发少年将腰间的斧头拔了出来，警惕地看着阿莎。

“我并不是什么鬼怪，我只是很好奇居然还有人敢来这里，这里的诅咒可并非子虚乌有。”阿莎向着红发少年问道。

“哼，我听说鬼怪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鬼怪，它们有的还会假扮成女人的样子诱骗男人，然后在做〇的时候一口吞噬掉男人的灵魂。”红发少年并没有对阿莎放松警惕。

“这样的鬼怪确实存在，但它们其实非常稀少，你说的那种情况大多是因为人在快要冻死的时候会开始发疯，他们会幻想自己其实很热，然后脱去衣服。

而不明所以的人看到冰天雪地中冻死的人赤身裸体，所以就编制了这样的故事。”阿莎不紧不慢地向红发少年解释道。

“如果你不是鬼怪，那你是谁？”红发少年虽然仍手握石斧，但明显放松了下来。

“我是个女巫，而我现在的目的是驱散徘徊在这里的鬼怪和诅咒。”

“一个女巫会这么好心？”

“我有自己的目的。”

“那……你觉得我能帮上忙吗？”

“你才多大，满十岁了吗？”

“下个月就满了，但我能把至少两个长得比我高的家伙按在地上打。”

“这么厉害？”

“当然，我的力气比我看起来大多了，而且我还很灵活，和我打架的人经常直到被我打翻在地都还没碰到过我的衣角。”

“那你为什么想要来帮忙？这里可是很危险的，你就算能打败十个成年人也不代表着你能处理鬼怪和诅咒。”

“好吧，我其实是想找找这里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毕竟不是说这里是整个塞外曾经最繁荣的地方嘛。

我的父母都死了，他们在参加劫掠队翻越长城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摔死了。所以我现在只能自己照顾自己，还顺带要养活那个比我小得多的弟弟。”

“所以你就打算来这里碰碰运气？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勇敢还是无知。”

“别废话了，痛快点。你这女巫到底愿不愿意把我带上，我发誓只拿你剩下的。”

“行吧，你可以跟上来，不过我不保证你的安全。我的名字叫阿莎，你呢？”

“雷蒙，来自鬼影森林的红发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