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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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之后，正是无数文人士子汇聚之时，自然也有无数文会举行。

穆雲，在一众士子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毕竟出身王府。

他自然不会错过如此机会，在东平王府之内，也举行了一场文会。

当然，除了此前相识的江南士子外，还有诸多人受邀而来。

基本上全都是这小半年时间内，于京中声名大造的人物。

除此之外，穆雲还邀请了相熟之人。

比如说薛蟠，还有贾琏，请两位帮忙接待，毕竟今天的文会有些盛大。

家中尽是仆役，除了他之外，也不好出面接待这些文人士子。

当然，他还给贾政下了请柬，并且点明了，让他带着贾宝玉一块了。

这么多人，这么多世子，可得好好刺激一下贾政，让他望子成龙。

否则，让大脸宝整天混在姐姐妹妹身边。

“子云兄，这位是长卿兄！”

沈永因为上次的原因，有些愧于面对穆雲，因此躲在了角落里。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羞愧，还是假的羞愧，现在都应该这么干。

否则的话，他在穆雲眼中，可就真的变成了弄虚作奸的小人。

如今，跟在穆雲身旁的是郭恩。

这家伙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还在担心此次会试的结果。

可郭恩完全不担心，他很自信，他相信这次科举没他什么事。

说白了，此次上京，他只有两件事，一是感受会试氛围，二是四处结交。

这半年时间，郭恩同样是大把银子花出去，倒是结交了不少人脉。

尤其是和薛蟠，两人倒有些臭味相投。

“长卿兄，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

站在穆雲面前的，赫然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读书人，一位年近五十的老举人。

穆雲在看着周体仁，周体仁也在看着穆雲，同样感叹不已。

皓首穷经数十载，他依然垂垂老矣，却还在和一少年称兄道弟。

更悲哀的是，人家凭借的不是身份、辈分，而是因为才学。

果然是同人不同命，王侯之家，偏偏还有如此才学，实在让人艳羡。

“世子爷谬赞，小老儿愧不敢当！”

“诶，长卿兄，这里可没有王府世子，只有生员穆雲。

而且，我看长卿兄分明是大器晚成之相，此次科举必是榜上有名。”

和这位老举人聊了几句，穆雲又朝着其他人走去，边走边聊。

毕竟是文会，美酒佳肴之下，还真有不少士子在酒精的刺激下显露文华。

“这是君子纸？”

东平王府举办的文会，自然很有品质，可这个时候，依旧有惊异声响起。

赫然是有世子正准备泼墨挥毫，却是发现东平王府准备的笔墨纸砚。

其他都还好，可是铺在桌子上的洁白无瑕的白纸，却是让人惊异。

“洁白无瑕，渊清玉絜，果然是君子纸。”

“此纸乃是新晋出现，价格昂贵不说，更是一纸难求。”

“据说，那书铺便是王府产业，这君子纸或许与王府有关。”

……

议论声响起，哪怕那些没听说过君子纸的，也在这时候有了了解。

尤其是在听到价格之后，更是啧啧称奇，惊叹于穆雲的大方。

“张兄，为何迟迟不落笔？”

那位原本准备落笔的士子名叫张坦，乃是赣州一代极有名气的举人。

此次科举，更是被众人视作状元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张坦面露难色，苦笑一声，说道：“我这歪诗，怕是要脏了君子纸，不写也罢！”

他精研科举制文，于诗词一道，其实没有太多的本事。

刚才也是被人吹捧，在酒精的刺激下，有些跃跃欲试。

如今众目睽睽，笔下又是鼎鼎有名的君子纸，他不禁有些露怯。

若是诗文惊艳，和这君子纸相得益彰，那自然是露脸，否则就是丢人。

有张坦这种为人谨慎的，自然也有无所顾忌之人，这会已经下笔成诗。

穆雲倒是没在意，君子纸再珍贵，于他而言也只是纸张罢了。

“薛大哥，琏二哥，今日还要多谢二位！”

应付完参与文会的士子，穆雲也没忘记，今日帮忙接待的二人。

不管是薛蟠，还是贾琏，都是满脸受用，这可是露脸的好时机。

“世子爷言重了，只是一些小事罢了。”

薛蟠也说道：“没错，一点小事罢了。”

这话可不是嘴上说说，薛蟠是真这么觉得，能帮上妹夫，他很开心。

虽然这声“妹夫”只能是在心里喊，可他真觉得自己妹妹有了个好归宿。

尤其是穆雲将君子纸的生意交给薛家，更是让薛家最近大赚了一笔。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作为东平王府世子的大舅哥，他如今可是极有面子的。

“禄蠹？贾家公子果然高洁儒雅，咱们还是尽早离去，莫要污了人家！”

“我自与旁人说话，与你何干？”

“呵呵，背后中伤他人，此非君子所为！”

……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争执声响起，这立刻就让穆雲微微蹙眉。

让你来文会可不是吵架的！

贾琏一听到那声音，顿时大感不妙，因为其中赫然有贾宝玉的声音。

“世子爷，好像是宝玉的声音，二老爷交代我照看他，怎么就跑没影了？”

说完，贾琏也不敢耽搁，连忙寻了过去。

却是贾政，带着贾宝玉参加文会，自己忙着谈论仕途经济之道，没时间照看贾宝玉。

虽然他未曾科举，却一向以文人自居，更是五品的工部员外郎。

五品官，还是京官，这已经有些了不起，是许多人一辈子仕途都要仰望的。

再加上贾家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些个士子，自然主动迎合贾政。

府中清客的吹捧虽然好听，可时间久了，贾政也已经有些免疫。

然而在场的士子，那可都是科举有望，给了贾政别样的感受。

很干脆便将贾宝玉扔给了贾琏。

只不过，贾琏同样忙着结交人脉，又哪里有时间关注贾宝玉。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贾宝玉与人争执起来，动静还闹得不小。

“看看去吧！”

穆雲也没办法，作为主人，出现这种事，他也不得不出面。

毕竟闹大了，丢脸的也是他。

陈福也迅速来到穆雲身旁，低声在他耳边汇报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