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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段时间可有外出?”
在一系列问话之后,广平王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是很有目的。
别看义忠亲王府富贵荣华,事实上,这是太上皇和崇明帝打造的牢笼。
不管是太上皇,还是崇明帝,显然都不希望义忠亲王搞事。
不同的在于,太上皇希望在义忠亲王身上,弥补对老义忠亲王的亏欠。
而崇明帝,则是希望尽可能斩草除根。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可是仇人。
杀父仇人算不上,可绝对是算得上杀兄杀姐的仇人。
所以,义忠亲王想要在府中搞事情,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能是避开府中眼线,才有可能做事。
“外出……外出自然是有的。”
义忠亲王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的,毕竟他的身份特殊。
按理来说,他虽然没有被圈禁,却也应该懂点事,少出门。
只不过,谁又愿意整天待家里?
刘构老老实实地交代道:“叔祖,那个……我的确经常出门。
只不过,我没有去见任何人,要么去烟雨楼听说书,要么去醉仙楼喝酒……”
义忠亲王这会恨不得把自己最近的出行全都交代清楚,一点一滴都不放过。
最后他又说道:“最近一次,那就是昨天,我入宫看望了皇爷爷!
我也听说了西山猎场的事,心里也是一直担心皇爷爷和陛下。
所以,听说皇爷爷回来了,我就第一时间进宫去看他。
也就是我不知道刘永健和赵岩的事,否则,我第一个宰了他们。
皇爷爷多好的人,若是皇爷爷受了伤,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刘构说得情真意切,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毕竟,这位义忠亲王能够安享荣华,唯一的原因便是太上皇。
要说有谁希望太上皇长命百岁的,必然有一个是刘构。
甚至,相较于崇明帝这個亲儿子,刘构还要更加地情真意切。
广平王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他的话。
只不过,这种公开表面态度的话,是任何一个政治人物都不会做的。
广平王也没有耽搁时间,已经完成了任务,这便告辞离开。
义忠亲王很客气,一直送二人离开。
只不过,广平王在乘上马车之后,却是径直离开,也不等等穆雲。
“这老家伙,也太小气!”
穆雲摇摇头,却是又回身看向义忠亲王府,心中若有所思。
要说一开始,他并未怀疑义忠亲王。
毕竟,这件事破绽太多,从刘永健和赵岩的谋划。
再到赵岩的忽然现身,还有刘永健在自杀和被杀之间的矛盾。
这一切,似乎是有人在刻意将事情引向义忠亲王,是故意的。
陷害的痕迹太明显,反而是假的。
只不过,这一遭走下来,却又让穆雲的心中生出些许怀疑。
实在是义忠亲王表现得太无懈可击,什么破绽都没有。
对于自己的每一次外出都清晰地记得,就像是计划好的一样。
而且,义忠亲王既然敢这么说,那么自然是有眼线帮忙作证的。
这是不是太巧合?
当然,也有可能是穆雲疑心太重。
毕竟,义忠亲王遭逢诸多变故,更是有生死危机萦绕周围。
在这种情况下,他真的被驯服了,凡事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这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与之相反的是,一个人在强大的压迫之下,就没有一丁点逆反?
刘构毕竟不一样,他的身份让他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
难道这些骄傲就如此轻易被消磨?
当然,这也就是穆雲的胡思乱想,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有一种感觉。
毕竟他也是野心勃勃,在外人面前呈现出另一张面孔。
刚才,他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若是刘构真是演的,那就变得很有意思,毕竟这可是骗了太上皇和崇明帝的人。
这样的人真愿意接受最后的命运?
穆雲信马由缰地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很快便返回都察院。
他也不耽搁,将刚才记录的东西,让人先誊抄一份。
然后老老实实地递上去,交给崇明帝去看,去分辨义忠亲王的话是真是假。
至于说他也没有闲下来,继续查案。
永昌侯府查抄的诸多文书档案,已经被移送过来。
穆雲也不耽搁,让李万华等人查看。
光是他们三人做事太慢,穆雲直接让都察院这边准备了大量人手。
也不用什么官员,只要吏员就行,反正识字就行,看看有没有线索。
至于说穆雲,却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都察院的偏房之内。
这里其实是都察院大狱的外房,平日里,或有狱卒暂住。
只不过,如今这里却是住了个贵人。
“副宪大人,威烈贾将军便在这里。”
在穆雲身边的,是都察院的司狱,其实就是大狱的牢头。
只不过,毕竟是都察院的牢头,和普通小县衙的牢头自然不一样。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官身,从九品官。
穆雲身后还跟着穆叁,司狱身后也跟着两名狱卒。
除此之外,大狱对面还有库房,人来人往的正是恰好。
毕竟,他准备审问贾珍,自然不可能私下里进行。
倒不是他准备干些什么,而是和贾家的关系,让他必须要小心。
毕竟,贾家的破事太多,鬼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牵连到。
院中有一棵大树,绿树成荫,天气倒算是凉爽,这里已经摆好桌椅。
穆雲坐下,穆叁立刻伺候上茶水。
“把人带出来吧!”
司狱一听,也不耽搁,带着两名狱卒上门,立刻把贾珍请了出来。
贾珍出门的时候,目光还有些呆滞,精神也不是特别好。
这里虽然不是大牢,还是狱卒住的地方,对普通人来说其实还不错。
可对于一向习惯了锦衣玉食的贾珍来说,却是万万没法接受的。
呆滞了片刻,忽然看到树下的穆雲,贾珍顿时大喜,连忙就要冲过去。
“世子爷救我,救我啊!”
只不过,还不等贾珍冲过去,两名狱卒已经将贾珍拦了下来。
总不能真让他冲到穆雲面前,然后抱着穆雲痛哭流涕?
不好意思,关系没好到这一步!
更何况,这副模样实在是替勋贵丢人,贾珍不嫌丢人,穆雲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