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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制衣局,
此刻整个制衣局的人都屏住呼吸,垂眸恭顺的候着。
制衣局里面,裴鹤安嫌弃的将一匹匹布料扔在一旁,似乎看什么都看不上一般。
在裴鹤安将手里的那匹月光锦扔开后,制衣局负责的嬷嬷彻底汗流浃背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裴鹤安的神色,颤抖着声音道:“王爷,这已经是制衣局所有的布料了。”
她说完后,便紧闭双眼,等着裴鹤安的怒火。
“啧。”裴鹤安不耐的啧了一声后,便扫了制衣局的绣娘一圈,随后点了十个绣娘,淡声吩咐,“你们,跟本王回王府。”
?
制衣局的嬷嬷满脸怔愣,随后眼底满是惊慌。
她想说,制衣局的绣娘只能在宫里。
但是......
几次张嘴都没有说出话来。
当看着裴鹤安带着十个绣娘离开后,才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嬷嬷,怎么办啊?”身后的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开口。
制衣局的嬷嬷看着裴鹤安离开是背影,无奈道:“随我去见皇上吧。”
“是,嬷嬷。”
制衣局绣娘被摄政王带走的事,定然是掩盖不住的。
不如主动禀报给皇上。
裴鹤安从皇宫出来后,直接派人将那十个绣娘送回王府后,他便亲自去了一趟铸饰阁。
这里是最受京中夫人小姐青睐的地方,其首饰做工不仅精致,且没有重复的首饰。
这是最吸引夫人小姐的一点。
那便是自己的首饰永远不会同旁人一样。
当然,其价格也是十分高的,即便是伯侯夫人,也没有几件这里的首饰。
裴鹤安走进铸饰阁时,便看见小二快步迎了上来:“草民见过摄政王。”
裴鹤安微微挑眉,脸上有一丝意外。
看来这铸饰阁的背后也不简单。
裴鹤安抬头看向木架上面的首饰,眼底带着一丝满意。
铸饰阁的名声果然不虚。
原本他不了解这些,但是在抄长乐伯府的时候,长乐伯夫人在看见长乐伯一个小妾屋子里被搜出来铸饰阁的一个簪子时,整个人都疯狂了。
甚至丝毫不在意形象的将长乐伯的耳朵咬了下来。
她一直用自己的嫁妆养着长乐伯府的人,更为了长乐伯府四处打点。
因为当家,知道长乐伯府内里的情况,她一直十分节俭,丝毫不敢奢侈。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铸饰阁首饰,会出现在一个妾室的房间中。
那些妾室都出身低微下贱,怎么会有钱买这些。
唯一的可能,那便是长乐伯送的。
可是,他一直向自己哭穷要钱,便是连个普通的簪子都不曾给自己买个,却能给一个贱妾买京中贵妇们才戴的铸饰阁簪子!
原本这事的叶麒当做笑话说给裴鹤安的。
不想裴鹤安却是深思了起来。
上次送给阿婠的东西,看不出她有多喜欢,那定然是她觉得自己不够用心。
如今他亲自来,亲自挑,总会让阿婠开心许多了吧?
想到这里,裴鹤安大手一挥,将铸饰阁所有最新的首饰都买了下来。
当江书婠看着来支取银子的铸饰阁掌柜时,一脸呆愣。
裴鹤安是不是忘了,如今摄政王府的中馈在她手里......
江书婠肉疼的给铸饰阁掌柜打发走后,才转头看向郑嬷嬷:“嬷嬷,去打听打听,王爷买这么多首饰做什么?”
等郑嬷嬷离开后,她便又听阿枝禀报,宫里制衣局的绣娘来了。
?
江书婠此刻满脸不解。
当秦嬷嬷带着制衣局的绣娘进来后,其中年纪稍大些的绣娘主动站出来道:“王爷吩咐奴婢们为王妃绣衣裳。”
“不知王妃可方便,奴婢想为您量一量尺寸。”
江书婠和秦嬷嬷对视一眼,秦嬷嬷率先笑道:“你是宁绣娘吧?”
年纪稍大的绣娘先是一愣,随后恭敬的开口:“回嬷嬷,正是。”
秦嬷嬷看着江书婠:“王爷真是有眼光,这宁绣娘的绣功最好,以往先太后还在世时,便夸过她。”
宁绣娘脸上闪过一丝激动:“是当年先太后不嫌弃奴婢年轻。”
秦嬷嬷笑着说了一句谦虚后,便看向江书婠:“王妃现下也没什么事,不如让她们量一量尺寸。”
“许是上次您说衣裳小了,王爷记住了。”
江书婠听秦嬷嬷这么说,心里涌出一丝暖意。
她没想到,他会记着这些小事来。
阿枝带着人将铸饰阁的首饰都抬进来时,江书婠的眼睛都看直了。
那些首饰简直美极。
虽说裴鹤安上次从仓库里拿出来的那些首饰已经是价值连城,但是铸饰阁的首饰更多的是新奇精致。
让人一眼看去,便心动不已。
“王妃,叶统领说这是王爷亲自为您挑选的。”
“王爷不清楚您的喜好,便都买回来了。”
江书婠原本心疼银子的心,瞬间不见了。
宁绣娘从那些首饰的震惊中抽出来,笑着开口:“王爷真是心细。”
“如此便更需要一些好衣裳衬着这些首饰了。”
听完宁绣娘的话,江书婠心中的愉悦更盛,于是起身让宁绣娘量了起来。
宁绣娘是一个心思活泛的,一边同江书婠聊着衣裳的事,一边将江书婠大概的喜好都摸清楚了。
等收回软尺,宁绣娘心里已经有了数。
裴鹤安因为军营中有急事,便匆匆去了军营,所以没有看见江书婠这般开心的模样。
*
定远侯府。
周淮喝着常滢喂的药,心中只觉得有些别扭。
他最近一段时间都躲着常滢,不想在自己受伤时,还是常滢最担心自己。
“世子往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次差点吓坏妾身了。”常滢轻轻的吹了吹勺子里的汤药,眼中闪烁着泪珠。
一副娇弱惹人怜的模样。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我也不会活了。”
周淮的心好似被小猫挠了一把一般,忙伸手擦拭着她的眼角:“莫哭,莫哭。”
“这次只是意外。”
说起来,他心里也觉得有些怪异。
常滢偷偷看了他一眼,又隐晦的看了一眼香炉里的香,随后轻轻的将自己的外袍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