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显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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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枚原先是擎扬城奋威镖局的大镖头，不算魁梧的身材充满了力量感，左右手各使一把长剑，一心两用，彼此配合，曾经放眼整个柳州也是少见的高手。他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轻易不会出来护镖。

十几年前京城来了一名贵客，要运送一批扎手的红货，而且距离很远，才托关系请他出马。

李枚为人豪爽，本事也大，基本上各方的绿林好汉都会给他几分薄面。他押镖也基本不出问题。可那次有叛徒做内应，那批红货给人劫了。因为是京城里的贵人，李枚十分害怕，于是便带着自己的弟兄跋山涉水跑到千里之外落草。

好在他之前有和官府打交道的经验，很快就和当地的县老爷和士绅们打成了一片，帮助他们干些台面下的活，这些年也算混的风生水起。

可惜好景不长，老县令告老还乡后，新县令是个愣头青不守乡里的规矩。李枚曾带着几个好手准备偷偷把他给做了，不料这读书人手上的本事一点不含糊，一次没得手让他给跑了，这反而给他留下了口实。

结果第二天他就以谋害朝廷命官为由，从州里调来了五百军士把李枚的山寨给围了，将近二百个弟兄，最后只杀出来二十来人，被一路追杀，躲到这穷乡僻壤来。

李枚往树林里一望，只见远远有两个人影。靠近后他才发现是一男一女两人，男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女人约莫双十上下，从穿着上看明显不是一般村妇。

李枚细细打量了少年几眼，尤其是他的双手以及太阳穴位置，顿时神色一怔，不由得在心中赞叹道：“小小年纪，居然有此造诣，恐怕已经不输给一般的二流好手了。”但他手下人可不少，拿下这少年应该毫无悬念，随即面色一沉，心生歹念。

就在这时，那名女人全身爆发出一股莫名寒气，对众人仅仅是一眼扫过，顿时他们心生一个寒颤。

女人不怒自威的神情，瞬间让所有人都摆出了一副恭恭敬敬，胆战心惊的模样。

霜华上前一步说道：“你们区区一帮草寇，见到本尊，原本必死无疑！但是今天本尊心情好，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之中但凡有人能战胜这小子的，本尊今天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李枚有些莫名，但他本能的感到这个女人极其危险。这时从几个彪形大汉间走出一名身着蓝袍的中年书生，此人面色白净，额头宽大，眼神炯炯有神，与这些匪寇截然不同眉宇间有一丝超凡脱俗的气质。

中年书生凑到李枚身边悄声嘀咕道：“大当家的，这女人是仙人，我们得罪不起。”

随后书生，对着霜华恭敬的鞠了一躬，面露喜色的说道：“多谢前辈！”这个书生也是一名修仙者，但只有炼气期两层，估计是哪个落魄散修的后代。在修仙界没有出路跑来给贼人当“军师”了。

这少年虽然是个练家子，但这里高手这么多，轮番上要取胜又有何难？

况且霜华这种宗门的大人物，自然是一言九鼎，决不食言，如此一来他们便能死里逃生一回。

“徒儿，你的老管家说你从小练剑，道馆的一般师傅已经教不了你了。让为师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么厉害。”霜华转身看着凌霜轻吐道。

凌霜顿时心花怒放，今天憋屈了这么久他早就想找人打一架出出气了，他恭敬地回应道：“是，师父。可是，我手无寸铁啊。”

“这有何难，那群人手里的家伙，你看上了哪把跟为师说一声。”霜华指着那群人说道。凌霜看了一眼后，最后从一个喽啰手上选了一把环首直刀。

霜华的手指轻轻一勾，直刀在她神识的操纵下飞出刀鞘，向凌霜这边飘来，被凌霜一把抓到手中。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让除中年书生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凌霜看了几眼手中的刀，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刀是好刀，可惜主人不会保养啊。”凌霜作为剑道馆的少馆主，对刀剑的保养那是轻车熟路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嗯？为师以为你会选剑，居然选的是刀？不过无所谓了。”然后对眼前的众人喊道，“你们谁第一个来！”

“我来！”一位手持弓箭身背箭囊的冷峻青年站了出来。

“好！既然是切磋比试，你们点到为止吧。”霜华又着重的补充了一句，然后大有深意的看了凌霜一眼，说道，“你放心上吧，只要你还有口气为师都能救得回来。”

二人面对面站好，青年身手极其敏捷，瞬间拉弓射箭，对着凌霜就是一箭，似乎都不需要瞄准就能直取眉心。

凌霜面前一道弧光闪过，瞬间把箭矢一分为二，然后压低身体，左右交替冲向青年。

“咻咻咻！！！”一箭又一箭，接连射出，一根根箭矢快的惊人。凌霜手上的刀不断地划着弧线，斩落一根根箭矢。

就在二人只有两三丈时，青年一次性从箭囊内取出四支箭矢，一口气全射了出去，箭矢带着破空的尖啸冲向凌霜。

凌霜找准时机钻入中间，同时避开了四支箭，青年知道他能避开这一击，再射箭已经毫无意义，直接将手中的长弓丢弃，拔刀出鞘。

还没等他挥刀，就感觉到脖子一凉，他侧头看去，凌霜已经手持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怎么会！这么快？”青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不甘心的说道：“我输了。”

“哦？反应挺快的。”霜华喃喃自语，她开始对凌霜有点兴趣了。

这时一名持枪的精壮汉子走上前来，对李枚恭敬的说道：“大当家，我来会会这小子！”

李枚摆摆手，感叹道：“不，这小子已经一只脚踏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了，你敌不过他，我亲自来吧。”李枚明显想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要是换以前，李枚要赢过凌霜这种水平的孩子一点不难，但这十几年下来他一方面由于年龄渐长，另一方面也由于缺乏和一流高手切磋交流，实力大不如前了，现在的他自己也没信心能稳压凌霜一头。

李枚拔出了背着的两柄长剑，盯着凌霜，开口道：“小子，这第二场我和你打！”

“请。”凌霜直接说道，倒也干脆。

李枚直接冲向凌霜，他身法诡异，一会儿左劈，一会儿右挑，变幻莫测。凌霜一边持刀护住自己，同时身形急闪。

一时间李枚仗着凌霜不熟悉双剑的优势，短暂将他压制住了。这引来小弟们的一阵欢呼，但李枚自己心里是越来越虚，随着这少年逐渐适应自己的武器，自己还能不能这样压住他那还真不好说。

二人的交手，打的黑夜的树林，剑光闪闪。

“哦？这孩子已经以凡人之躯掌握‘剑光’了。”霜华看着不断挥砍的凌霜，满意地点点头。

在凡人武者中能使出剑光的已经算是一流高手了，只有极个别的顶尖高手能练出剑芒。只不过以凡人内功那点真气量，就算能练出剑芒和修仙者的相比也只是徒有其表。

李枚先用右手剑格开凌霜的直刀，用左手带动身体连续转身劈砍。凌霜持刀一边格挡一边后退，突然弯身朝李枚脚部一刀。

李枚急忙抬脚闪避，凌霜反应极快，瞬间转腕由下至上朝李枚咽喉砍来。李枚瞬间将双剑收回，用双剑从正反两面夹住凌霜的直刀，从而限制住他的挥砍。就在这时，凌霜握刀的手松开，直接翻身对着李枚的面门就是一肘。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把李枚打翻在地，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凌霜已经站在他身后位置，手持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只好认输。

“我的老天爷！”

“没看错吧！大当家居然输了？”

喽啰们各种议论轰然一片。

“不错，应变能力挺强的。”霜华满意的点头道，虽然除灵根外的天赋不那么重要，但优秀一些总不是件坏事。

不过这李枚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凌霜跟他打完也是面色雪白，浑身汗湿，疲态尽显。

这时一个黑脸大汉走到李枚身边，恭敬的将他扶起，在他耳边说道：“老大，我看这小子动作幅度那么大肯定消耗不小，第三场我来，他速度再快，我以力破之！”

李枚有些错愕的眼神逐渐明朗起来，咧嘴一笑道：“对，以力破之！”

大汉走上前来，将他背着的巨大盾牌拿出，又从盾牌里拔出一柄厚背大砍刀，一手盾一手刀，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凌霜一看这大汉的架势，就知道他是军武出身，军武不同于民武，讲究大巧不工攻守兼备。

凌霜深吸一口气，摆开架势示意大汉随时可以开始了。

大汉一步蹬出，陡然冲向凌霜，其气势仿佛大军压来，没有什么变招纯粹是力量与速度的冲击。

到跟前时，凌霜脚下一动，一个俯身避开了这盾牌的一击，到了大汉的侧方，刀光一闪已经劈砍而至。

大汉在感知盾牌抡空的瞬间，已经下意识的挥出手中的大砍刀。

“当！”两柄刀撞击在一起并溅起火花。

大汉仅后退一步便稳住身形，而凌霜则飞出数丈远，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才稳住身形。

“这小子能以力接住我一刀？”大汉瞳孔一缩，面露惊奇。

凌霜自知力量上与大汉差距很大，所以在劈出这一刀时用腰腿带动刀身大幅旋转用尽全身力气劈出，但还是被打飞，这力量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大汉一咬牙，再度持盾冲上，在接触到的瞬间，他的后背大砍刀一刀劈下去，凌霜迅速转身横斩一刀。

“当！”又是一声金属碰撞声，大汉一刀劈空但手中的盾牌却挡住了凌霜迅速的一刀。

“真快啊！”大汉心中发紧，“这小子已经连战两场了，还有这速度！”

大汉一手盾一手刀，交替攻击着，防守的滴水不漏，攻击力也弱。大汉改变了思路，想利用体力上的优势，逐渐消耗凌霜，再准备伺机取胜。

凌霜身法极快，一刀又一刀的刀光，大汉刚刚还很有底气，但凌霜这一刀快过一刀，反而令他越抵挡越吃力，有一种对面体力越打越充沛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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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撑了六刀，大汉一个失误来不及挥盾抵挡，凌霜的刀尖已经指在他的喉咙上了。

“这...我输了。”大汉沉声道。

凌霜听到这句话，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原来他也早不行了，硬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在打。

霜华点点头，对着凌霜说道：“徒儿，你还打不打？”

凌霜一边喘着气，一边摆手：“不打了，不打了。”

“行吧，既然本尊的徒儿主动放弃了，就算你们赢了。”霜华对着这帮人含笑说道，似乎心情极佳。

中年书生大喜之余，赶紧带着众人躬身一拜：“多谢仙子不杀之恩。”

“且慢！”霜华轻喝一声，冷冷的说道：“你们若想活久一点，本尊劝你们少打前面那个村子的主意。”

书生一听大惊之余立马赔笑道：“好的，好的，小的这就带他们滚。”说完这群人就连滚带爬的跑走了，其中不少人早有了逃之夭夭之意。

霜华拍了拍浑身湿透的凌霜，微笑着说道：“走吧，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话音刚落，霜华瞥向一个角落，只见一道遁光闪过，她便出现在一个一身酒气的邋遢大汉的身旁。

“看戏看够了？”霜华望着满脸惊骇神情的大汉冷冷说道，大汉立马跪地求饶道：“前辈饶命啊，晚辈不知前辈在此教徒！”

“滚！”霜华一声喝完，吓得大汉拔腿就跑，就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三年前，这个村子来了一个酒鬼，整天就和人吹嘘自己是柳州第一快刀。有村民奇怪，就问他：“那你给我们露一手呗？”酒鬼每次都拒绝，大家也就把他当个疯子看。直到有一天，一只野猪冲进村子，追着人到处跑。酒鬼一步上去挥动他那把满是豁口的大刀一下就把这野猪一分为二，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刀的。

从此村里人就把他当成个大侠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个村子的守护者。

“师父，刚刚那个邋遢酒鬼是什么人啊？”凌霜好奇地问道。

霜华微微一笑，对凌霜说道：“一个落魄散修而已，只有炼气期八层水平。不过收拾刚刚那群人够了。”

“诶？炼气期的修仙者就这么厉害吗？刚刚那伙人有好几个都好厉害啊。”凌霜不解的问道。

“那是。而且高阶修士和低阶修士的差距比那个酒鬼和那帮凡人武者差距还大。这修仙界远比你原来生活的世界更残酷，强者为尊你的实力就是道理。在强者面前弱者就该低眉顺眼。只有强者才能予取予求，不管是权力，地位，力量，哪怕是别人的人生，只要想要，全都可以抢过来。这就是这个修仙界的法则铁律，想要活得久，你就必须明白这个道理。高阶修士视低价修士如蝼蚁一言不合一击杀之。”

酒鬼用神识发现霜华后之所以不敢逃跑，就是因为他心里清楚他能发现此人的时候此人早就发现他了，要是随随便便逃走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但要是乖乖留在原地等候发落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这样二人一路吃喝玩乐飞到了天泉山脉，凌霜靠在飞舟一角，一脸悠然的问道：“师父，咱们宗门叫什么啊？”

“天泉谷，我是里面的大长老。”听到这个名字，凌霜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听洛先生说过这个宗门，他努力地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然后张口大惊道：“这...天泉谷不是女修宗门吗？还是什么传说中的女修圣地？”

“对，我们主要的功法就是针对女性修士的水属性功法，宗门除了一些特殊人外已经全部都是女性了。”霜华十分自豪地介绍道。

“可我是男孩子啊...”

这时霜华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坏笑：“嘿嘿，我可以把你变成女孩子啊。”

凌霜满脸的惊愕的大叫道：“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