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他的努力近乎是苛待自身一般,每日勤勉从不偷闲,不只是为了他心中的抱负,更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怎能因她沈明?珠一人耽误?
“明?珠不愿意嫁给兄长,”打?定主?意,沈明?珠朝着谢夫人行了个礼,咬紧牙关没有在此时?落泪,“明?珠愿意跟父亲回去嫁人。”
她得?回去,无?论是为了谢侯府,还是为了母亲留下的东西,还是为了——为了兄长的前途。
谢夫人一听这话,顿时?不同意了起来,她知道沈父那人是个什么无?利不起早的玩意,能给沈明?珠许给什么人家?更别提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见到她了,根本就舍不下。
这边谢夫人哭了半天,只得?用眼神看着一边默不做声?的谢侯爷,顾不得?沈明?珠还在这里,伸出手拧了一把谢侯爷的臂膀道:“往日里就你?主?意多?,赶紧想一个啊!还能真叫我的明?珠,就这样被那个混账沈父带回去受苦吗!”
谢侯爷此时?却也有苦说不出,但夫人开口他赶紧开始帮腔,只是还没开口,沈明?珠扑通一声?朝着两人跪了下来。
“父亲母亲,我本不想再这样喊你?们,只怕以后?再给你?们添上祸端。但我心里还是拿你?们比作我的生身父母的,叫我走吧。”
她朝着两人磕了个头,面上的泪再也忍不住滚珠似的流了下来。
“况且,我生母的嫁妆箱笼都还攥在那续弦的继室手里头,如果我不回去,怎么能叫我生母在九泉之?下瞑目呢!”
“那可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若是叫人占去,我又有什么颜面再去见她。”
谢夫人听了她这话,只觉得?心里头更是酸涩无?比,当初待字闺中之?时?沈明?珠的母亲就是她最好的姐妹,却没料到,那样善良贤淑的女子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她一面想要沈明?珠留下,一面又觉得?嫁妆落在沈父那人手里头心有不甘。
倘若没有尚公主?这档子事,谢夫人想着自家儿子娶了她的话,也可以大张旗鼓的朝着沈父要回来。
但如今却是陷入了僵局里头,谢夫人一时?间只能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夫君,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谢侯爷也是眉头紧皱,这个节骨眼上,只能寄希望于?谢清霖那混小子赶紧将他口中那位能够让长乐公主?回心转意的人给找到,不然按照皇后?天天忧虑寡居公主?的婚事来看,再迟一些可能就要木已成舟了。
看着在一边落泪的谢夫人,谢侯爷终归是张了口,“明?珠,你?放心,承你?喊这一声?父亲,我断然不会就叫你?受委屈。”
他看了看外头的天,心里想着谢清霖那混小子天没亮就已出门,现下兴许已经有了转圜,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外头就进来一个小厮,口中喊着外头国公爷来了。
当朝只有一个国公爷,就是当年圣人登基后?亲封的王国公,也是皇后?的本家,此时?这消息叫谢侯爷心头一惊。
坏了,该不会是前来替王皇后?说亲的吧。谢侯爷看了一眼身边的谢夫人,见她面色也瞬间变了,晓得?她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却又不得?不去迎接国公爷。
但再急谢侯爷也晓得?先?替自家儿子稳住沈明?珠,只是有些事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紧紧皱了眉,出门前又冲着沈明?珠说道:“明?珠,你?听父亲的,就算是要回到江南去,也得?先?等你?兄长回来。你?老家那边,我还有一个当年的同窗,姓何,名唤平初。要是真有事,你?记得?去寻他,就说是京城谢家的女儿!”
这人当初同他是患难之?交,要是真的无?可挽回了,也算是他这个作父亲的替明?珠留下最后?可走的一条路。
见自家夫君说了这话,谢夫人一边看着他去往正厅,心里头明?白,兴许这是无?法挽回了,她颓然靠在椅背上,好半晌才开口道:“就算是你?兄长真的尚了公主?,你?能不能留下来······”
她想开口说要沈明?珠作侧室,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做侧室的,何况是她自己看大的孩子。
沈明?珠过去替谢夫人拭去了脸上的泪,此时?她心里只觉得?感激,何为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皆在谢侯爷夫妻身上叫她感受到了。无?论日后?她要去往何处,都不会忘了这份亲情。
谢夫人有些心痛,难道事情真的不可挽回了吗?却又暗暗在心里期望,自己的儿子谢清霖真能如他自己所说,将能够让尚公主?这件事念头的人找回来。
只是此时?,心急如焚一早带着那份陈旧案狱刊录的来寻九王爷的谢清霖,却被小僧尼拦在了兴国寺禅房外头。
“谢施主?请回吧,彗寂师叔说过,不见任何人。”
第24章
“沈姑娘,隔壁镇子上绸缎铺子的?赵主事冒着雨都赶来了?,我看他那车上带了?好些礼物呢,现在咱们云想?阁可算是远近闻名了?!”
店里最初招的?绣娘秦梅娘笑吟吟的?从外屋进来,替沈明珠将?桌子上冷了?的?茶端起,殷切地换了?一杯新的?热茶。
“哎呀,今日立秋了?沈姑娘怎么还喝这冷茶。”
看了?看手?中已经打理好的?账簿,沈明珠这才抬眸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湿漉漉的?天色。
先前忙得太晚,她竟没?注意到?,此时?已是入了?秋了?。
“不碍事,梅娘你先去把新开的?分店我所拟的?绸缎料单子拿给?赵主事,我一会子就下去。”
外头滴滴答答的?秋雨,即使带了?些凉意,依旧是独属江南岸温润之感?——不像是她离开京城里头的?那场夏日初雨,雨帘像是洒了?水的?瓢,尽数浇在她离去的?车辙里,把本就不明显的?痕迹抹除了?个干净。
沈明珠走到?窗前,伸出手?试探的?接了?一点这江南的?雨,任由这雨滴落在掌心里。微凉的?触感?像极了?她以前带的?那个玉镯——只是现在她的?手?腕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
不只是那只玉镯,离开京城的?那天,沈明珠什么谢家?的?东西都没?有带。
现下已经离开这么久,想?来谢家?应该是没?事了?,毕竟当日王国公亲自上门?替王皇后询问了?亲事,虽然那人不知因为何事两日不曾归家?,但想?来,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只是沈明珠不知道的?是,那场雨亦是将?整个京城搅了?个天翻地覆。
一连三日朝臣都噤若寒蝉,圣人不知为何大怒,严厉申斥曾被?众人以为将?要尚公主的?谢状元郎,罚他在大雨中跪在宫门?之外。其父谢侯爷不忍,上奏陈情,却被?罚回府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