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妙锦不嫁皇太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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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国公汤和因为中风行动不便，朱有燉亲自带着安车去城外相迎。

本属于皇太孙出面的场合，却被朱有燉抢了风头。

朱允炆强压下心头的不悦。

见到老兄弟一直不停地流口水，朱元璋的眼泪哗啦哗啦地掉个不停。

两个人手拉着手相对而坐。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回想起往事，感慨万千。

那时候，朱元璋只是身无分文的穷和尚朱重八。

朱元璋当初之所以参加起义，就是因为汤和的一封信。

汤和写了封信，让朱元璋去濠州找他。

结果这封信被庙里其他的和尚见到了，吵着要去报官领赏。

朱元璋走头无路，这才下山投奔了郭子兴。

当时，汤和在郭子兴帐下已经是千户。

可是他情愿听大兵朱重八的指挥，对朱重八忠心耿耿。

在和州时，郭子兴的小舅子张天佑不服朱元璋的管束，质疑朱元璋坚守和州的策略，又是汤和挺身而出，坚定地支持朱元璋，带兵击退陈野先。

……

往事历历在目，但是昔日的骁将现如今已经说不出话来。

只是拉着朱元璋的手，不停地哭，见到朱有燉，点头不已，想夸两句，又发不出声音。

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有燉当然好，也不看是谁孙子”，朱元璋很骄傲，很得意。

有这么个才能出众的孙子，他的一生都圆满了。

上天待他不薄啊。

这么多年，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起早贪黑，现在终于有了回报。

祖父又不是仅仅朱有燉一个孙子。

朱允炆的内心酸涩不堪。

朱高爔不吃醋，他有自知之明，在很多方面的确不如朱有燉。

不过，没关系，为什么非要跟朱有燉比？

他再能干，一天也只有十二个时辰，时间有限，不可能做什么都优秀。

朱高爔不相信，找不到一个赛道超过朱有燉。

送走汤和，朱有燉把祖父日常生活需要注意的细节都写到纸上，交给朱高炽和朱尚炳，让他们尽心侍候。

三天后，朱有燉出发了。

朱元璋一直送到龙江码头，朱高爔眼前突然一闪，恍惚见到徐妙锦的影子。

为了验证不是错觉，朱高爔将视线转向朱允炆，见朱允炆脸色铁青，就瞬间明白了，真的是徐妙锦来送朱有燉。

徐妙锦的心都长在朱有燉身上了。

嫁过去，是早晚的事。

朱高爔感觉无比颓丧。

他左右不了徐妙锦的真心。

“早点儿回来，记得不？”朱元璋可怜巴巴地嘱咐一遍又一遍。

“祖父，我肯定按时回来”，朱有燉无比诚恳地保证。

朱高爔觉得，朱有燉站在船头的感觉简直帅呆了，酷毙了，难以形容地超凡脱俗。

他长大以后，也要这样威风凛凛。

朱元璋让水师将领陈瑄跟着朱有燉，以确保朱有燉的安全。

“保护好有燉”，朱元璋千叮万嘱。

“放心吧，陛下，末将一定竭尽所能保护世子”，陈瑄恭敬答道。

回宫的路上，朱元璋一直紧攥着朱高爔的手，像是害怕失去。

朱高爔暗自叹道，如果朱允炆看到这一幕，怕是醋意更大了。

朱有燉这颗巨星，掩盖着周围所有星星的光茫。

回到宫中，生活继续。

虽然好像缺了点什么，但是时间一长，就会习惯的。

反正朱高爔是这样想的。

便宜爹刚走的时候，他也很久难以适应。

朱高炽心思细腻，但行动不便，朱尚炳粗枝大叶，朱高爔年龄太小。

三人组合勉强维持朱元璋的生活水平不下降得太多。

朱允炆是干大事的人，没有时间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没过多久，朱允炆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总是找借口去魏国公府请教兵法，朱高爔知道他想见徐妙锦。

可是徐妙锦躲在自己的院子，无论朱允炆如何试探，都不肯出来。

朱高爔被驱赶出来多次，很没面子。

徐辉祖也没办法，好话歹话说尽，徐妙锦就是不听。

非朱有燉不嫁，谁都不嫁。

管他是皇太孙，还是天王老子。

徐妙锦差点儿破口大骂。

但是朱允炆仍不肯死心，温文尔雅地许诺：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妙锦想嫁，他必定迎娶。

他是想在徐妙锦身上试试手中的权力好不好使。

朱高爔看得比谁都透彻。

他不在乎徐妙锦感受如何，他只在乎徐妙锦听不听话。

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好，朱允炆对徐辉祖很不满。

要不是李景隆奉命去甘肃镇守，他早就把徐辉祖换了。

没办法拿下徐妙锦，朱允炆的婚事却不能耽搁。

朱元璋暂时选定为光禄少卿马全的女儿，朱允炆没有异义，说全凭祖父做主。

忠诚兵马司的差役吕贵之女，温婉娴雅，性情柔和，举止得体，朱元璋有意将他许配给有燉。

朱允炆极力赞成。

徐妙锦若执意嫁给朱有燉，当正妃是不可能的。

朱允炆决不答应。

“她愿意自取其辱，那便成全她”，朱允炆的心声狠辣异常。

“就让她一辈子困于内宅争斗，永无出头之日”。

“吕氏会永远压在徐妙锦之上”。

朱高炽、朱尚炳的婚事差不多也定下来，只等朱有燉回来，一起行册封礼。

朱高爔不想与朱允炆走得太近，担心受其利用，向朱元璋要了一处独立的宅院，里面有大片的空地。

朱高爔想在里面种些粮食蔬菜，当成是自己的世外桃源。

同时也是试验田，把从农书上学来的知识全都试一遍。

民以食为天，朱高爔想以农业种植作为日后超越朱有燉的突破口。

总有一天，他会让徐妙锦对他刮目相看。

朱元璋一看到菜园子，就忍不住泪如雨下，脱口而出，“妹子”。

御前宦官黄亮也这个抹眼泪，说以前皇后娘年在坤宁宫也弄了这么一块菜地。

那时候，朱元璋每天吃的菜，绝大部分都是那块菜地里种的。

朱高爔每天指挥一群宦官干活，忙得不亦乐乎。

收获的蔬菜水果，交给朱尚炳，全都摇身一变成为可口的美食，哄得朱元璋合不拢嘴。

朱允炆似乎察觉到了朱高爔的疏远，时常来菜园转转，套近乎。

朱高炽私下里常教朱高爔要对皇太孙友好相待。

朱高爔不想争论，全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