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秘查欧阳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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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回到菜园，拿出新得的玉佩给有燉看。

“去了趟川陕，欧阳伦给很多人都送了蓝田玉，父王也收到一块，说是给我和妙锦成亲的礼物，比不上这块，却也是上品“，有燉瞧了两眼说道。

“说不定赠送东宫的会更好些，玉石有安神的作用，正是太孙妃目前所需”，朱高爔眨了眨眼，一脸坏笑。

“就算夹杂些巧取豪夺，祖父也不会治他的罪，顶多斥责几句，安庆公主向来受宠，恩赐颇多，比如，二十五年，赏赐欧阳伦凤阳定远县故官土田”，有燉叹口气，“要不然也不会顺着她的心愿，册封欧阳伦为驸马都尉”。

“好歹是个进士，也算说得过去”，朱高爔觉得勉强算得上才子佳人。

“洪武十四年成亲，欧阳伦十八年匿名考中进士，而后大肆宣扬，逢人便说，唯恐别人不晓得他的才华”，朱有燉不无讥讽地淡淡一笑。

先当驸马，后考进士，还能这样暗箱操作？！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朱高爔惊叹连连。

欧阳伦自恃受宠，言行无忌，如此张狂，触怒圣颜是早晚的事。

历史上，欧阳伦于洪武三十年六月被下诏赐死。

依稀记得，李景隆多次到湖广、陕西、河南等地操练兵马，而且曾往西番以茶易马。

思忖良久，朱高爔跟有燉商议道：“重新梳理一下飞鹰卫的任务，除了继续调查宋忠外，再留些备用人手在京师，其余人全派去陕西布政司，秘密收集欧阳伦贩运私茶出境的证据，重点调查运往河州的茶叶”。

“是否接着查李景隆？”朱有燉点头应下，随即问道。

“这些事移交给王府暗卫吧，由纪纲负责，让他参与些机密，也许以后用得着”，朱高爔沉吟着说道。

李景隆看似机敏，实则胆小如鼠，轻易不会犯下大错，不结合大案，很难找到拿捏他的把柄。

“纪纲这些天办差还算听话尽职，他急于立功，定会把握机会”，朱有燉认同朱高爔的安排。

“听说欧阳伦有个家奴，名叫周保，嚣张跋扈，骄横暴虐，肆意凌辱地方官吏，让飞鹰卫多留意些”，朱高爔尽可能将脑中欧阳伦案的信息全用上。

朱有燉闻言，颇为不解地问道：“莫非欧阳伦日后要出大事？”

“他将是祖父赐死的第一位驸马”，朱高爔微微颔首。

朱有燉震惊不已，“难道他真敢贩卖私茶？这可是与私盐同罪”。

明初“兵力有余，惟以马为急”，战马是重要的战略物资，明军，尤其是北方沿边卫所，急需大批良马装备军队。

欧阳伦若不是顶风作案，可能老皇帝也舍不得让宝贝女儿伤心。

为了从茶马互市中获得尽可能多的骏马，朝廷综合采取多项措施，严格控制茶叶的生产和流通。

商人若想收购茶叶，须得向官府纳钱申请茶引，起初“每引茶百斤，输钱二百”，后来涨到一千文。

“商茶每一百斤为一引，输官钱千文，其不及引者，纳六百文，给由帖，帖六十斤，量地定程以卖”。

也就是说，贩卖茶叶，必须持有茶引或者由帖，若是没有茶引，或者茶叶数量超出茶引限额，则视为私茶，不仅没收全部茶货，就连车船马匹等运输工具也一并没收入官。

以上仅是经济处罚，此外，还得杖一百，徒三年。

伪造茶引者，处死，籍没当房家产。

私茶出境，处罚更重，斩。

关隘不觉察者，处以极刑。

虽严刑峻法，却屡禁不止，不少商民为牟利铤而走险，甚至有些官吏、将士也参与进来，私茶活动日益猖獗，导致朝廷互市所得马匹不断减少。

朱元璋于是加大打击力度，并令川陕各都司，派兵马赴通往西番的各关隘，巡禁私茶出境。

“守把人员，若不严守，纵放私茶出境，处以极刑，家迁化外。说事人同罪。贩卖人处斩，妻小入官”。

同时令户部派人去各隘口巡视，还让御史去四川、陕西讥察私茶。

朝廷严禁私茶，声势空前。

不得不说，欧阳伦确实撞枪口上了。

正当严打之时，兰县河桥巡检司小吏不堪捶辱，一纸状书告到了御前，朱元璋盛怒之下，下令赐死欧阳伦。

这就是恃宠而骄的下场。

别人肯定没这么大的胆子。

朱高爔慢慢回忆着历史知识，不时地将一些重要内容讲给有燉。

“想不到欧阳伦如此愚蠢！”朱有燉听后不由得怒骂道，转而愤然叹气，“姑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非要嫁给这么个不知轻重的人。”

欧阳伦烂泥扶不上强，不如利用他的自私贪婪有所谋划。

李景隆与欧阳伦私交甚密，若是能查出他与欧阳伦案有牵连，哪怕只是些不太确切的证据，也足以将李景隆连哄带吓地骗到咱的阵营。

朱高爔想到此处，不禁灿然一笑。

控制住李景隆，让他在关键时刻反水，给太孙的储位以致命一击，正如历史上的金川门之变。

金川门面对长江，在京师十三座城门中，最为冲要，长江支流金川河由此出城。

虽然李景隆统兵五十万北征，却被朱棣打得屁滚尿流，但建文帝对他仍旧信任有加，当燕军日渐逼近京师的危急时刻，竟然将防守金川门的重任交到李景隆和谷王朱橞手里。

这俩货，早已被燕军的气势吓得闻风丧胆，登城遥见朱棣麾盖，便立即下令打开金川门，迎接燕王带兵入城。

“若是就此拿下曹国公，不失为一条妙计，事半功倍”。

英雄所见略同，有燉发自内心地赞道。

朱高爔扮个鬼脸，笑嘻嘻地打趣道：“哥哥还是把这些甜言蜜语，留给妙锦吧，为了吴宁霜的事，抄家伙找了过来，弟弟帮你挡了，以后还是要小心些”。

朱有燉听罢老脸一红，拱手道谢，“弟弟想多了，成亲在即，你哥此刻心里只有妙锦”。

“男子花心，自古如此，听闻信国公汤和有一百多名妾室”，朱高爔满含期待地托起下把，等着有燉敞开心扉，热聊一下他的情史。

“哥哥说的全是真心话”，朱有燉轻拍掉他的胖手，转身往外走。

难道在一起只能谈工作？就不能聊些轻松的话题？

朱高爔一脸失落地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