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给收购了呢。”
谢苡夏不由发笑,老实承认,和母亲在一起相处,和父亲相比,总是轻松许多的。
“我带你去个地方。”
“塞纳河?”
“才不要去都是吉普赛小偷的地方呢,”好久没在城市中心游荡的女人捧着女儿的小脸,“附近我也认识个朋友,听说开了个画廊,我们去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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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巴黎,是艺术爱好者的圣地。
中国的新锐艺术家尹音是司琦新认识的朋友,穷困的时候每天靠着法棍过活,司琦也曾接济过她;而最近斩获的国际新人奖项,则令这位年轻的艺术家彻底摆脱了贫穷的生活、在法国巴黎城区的金三角,拥有了属于一间属于自己的画廊。
面对康定斯基之后的抽象派作品,只可惜,司琦没有太出众的鉴赏能力。
“你看得懂吗?”她压低声音问自己的女儿。
面对抽象的图,谢苡夏的思维运转速度也没办法运转,她诚实地摇了摇头,表示欣赏不来这种美学。
对于和自己一脉相承、完全看不懂作者意图的女儿,司琦付之一笑。
很快,她朝这位年轻的女画家夸赞道:“非常新颖的作品,题材独特,我和我的女儿都十分喜欢。”
“司琦,”显然,对方对她这一套的恭维并不是很在乎,而更在意前阵子华人圈追逐的八卦热点,“天呐,完全看不出来,你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你们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对姐妹花。”
司琦对自己的真实年龄没有半分想隐藏的意思,骄傲地到处炫耀着她的女儿:“夸张了啊,尹艺术家。”
“你们顺道吃点什么吗?”尹音盛情邀请,“我烤了点马铃薯。”
“我老家那个地方叫’洋芋‘。”女艺术家用手去剥,锡纸展开,里面的马铃薯散发着芝士般甜腻的香气。
于是,谢苡夏就这样收获了来巴黎的第一顿午餐。
没有正式的西餐场合,她们也都各自没有穿正装,坐在画廊露天的一隅,一边吃就听见画廊的主人自讽般犀利的评价:“那些画,也就是胡乱画的,毫无章法可言,这反而比我之前任何一副写实的作品要受欢迎。”
“欧洲人的审美,我自己都不是很理解。”
人家直接把话说破。
将她们母女之前高调而言不由衷的赞美抛掷一旁。
转而关心起母亲的私事来,也不知道从前他们是不是也这么爱好观望父母之间的动态,至少现在,人们不止旁敲侧击,而是总当着母亲的面问:“话说,你的那个前夫真的像传说中那么有钱吗?”
“还好。”
“那你还辛辛苦苦地在法国农村种葡萄?”
谢苡夏插了话:“可能我妈妈就只是’喜欢‘?”
分明有着自我追求的母亲不再当众探讨“独立”,反而与之不正经地玩笑:“这离婚分手费也只能拿一次,也没听说过年年都能拿赔偿金啊。”
“我的青春是值钱,但也没有值钱到这种地步。”
这里的人哄堂大笑,乃至其他中国的工作人员来取土豆的时候都不免为女人的笑容所感染。
谢苡夏见母亲完完全全的松弛了起来,她有时高谈阔论,有时言笑晏晏。
总之,母亲的生活状态远比她设想中要精彩很多。
她有她丰富的生活,这样的话,母亲未来真为父亲伤心焦灼的可能会变小的吧。
“托宝宝你的福,刚刚尹艺术家的朋友邀请我们去看场时装秀呢。”
母亲兴高采烈的目光望向她,总是不加遮掩,让人感受到母亲似在凝视着比凡尔赛宫里展品更名贵的珍宝,“我也好久没去了,要不,我们等会去玩玩?”
谢苡夏发觉就算隔了两年没有见面,她与母亲之间仍然称得上亲昵无间,她有些后悔当年的冲动和不告而别了。
不由往母亲怀里靠了靠。
仿佛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做回了一个无忧无虑、会哭会闹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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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之同时,谢沉随着欧洲办事处秘书的指引,步入法国香榭丽舍大道偏街最高档的酒店。
正当他的代办人员为他出示证件,将为他预留的乔治五世四季酒店总统套房房卡交付到这位中国总裁的手上——
他推开了。
谢沉不疾不徐地沉声道:“我有别的去处,不住了。”
第15章秀场
41(续)
至于别的去处在哪,是否会影响谢总在欧洲的办公,是否交通便利,又是否会和谢总常住法国的前任妻子有关,代办终究是无权过问的,这也就不得而知了。
“谢总,那我先行离开了。”
没有人敢正面干涉谢总本人的决定。
“帮我个忙,之前我听说国内有学习性质的夏令营。”
“您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替谢小姐安排?”
“两手准备吧,”男人一手重新搭在推回来的行李杆上,一手推起冷银色的金属镜框,“万一她需要一个提供学习的平台,我希望届时不要应接不暇。”
“好的,我一定提早替您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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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大好啊?”
陪同着姐妹蹭了别人家一天飞机、酒店的希芸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占别人便宜了,抵达那种只会在明星杂志上出现的秀场的时候,她虽激动,却也已经开始过分的担忧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带我周末出来转转,但我总觉得我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她开始后悔了。
蒋欢宽慰:“希希,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反正这都是我的朋友。”
“你说是吧,孙哥?”
孙诚飞颓废地摆了摆手,蒋欢这个娘们都是惹人心烦,不过多带一个人,亦或是少带一个人,他都很无所谓,尤其是对方那张小脸还算清秀有余。
他们这群富家子弟们出来玩,不带美女带什么。
想着人家估摸着刚毕业,有些道上的规矩未必都懂,他还是安抚了两声:“希芸,玩得尽兴就行,大家都是朋友。”
不过,很快,孙诚飞的兴致就不在女人身上了。
他落地后听说谢煜也在这边,谢煜是谢沉的堂弟,同属谢家人,自然是他们这些如今快要没落、淘汰的家族争先追捧的人物,而且,同比谢沉的高高在上、完全不好亲近,谢煜虽然脾性暴躁,但和他们这群人还愿意偶尔打打交,做些稳赚不赔的小买卖。
孙诚飞立马做小伏低道:“谢总,您要不也来赏赏光?”
“这个时装秀,我这种土人肯定看不明白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手里高价购买的进场券吗?”他赔着笑脸,在电话的另一头殷勤备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