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中的那种常年笼罩下的阴霾所蒙蔽,她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拒绝:“我很好,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不想麻烦医疗队的人。”
“好。”她的父亲并未强求,亦或是自作主张地替她安排。
谢沉:“女儿都已经说没事了,还这么紧张?”
哪怕明眼人都能感受到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亲密,父亲的关心无微不至,可谢苡夏仍然有一种这样的场景不会太长久的心理。
而针对李泯的各种耐心询问,下了缆车的谢苡夏都置之不理。
“夏夏,你干嘛走那么快?”
谢苡夏一开始就明白这个事理,只不过暂时的麻痹的快乐让她很快忘了背景的故事,于是她选择了在这会儿直接当面拆穿了他:“就这么想替我爸爸争取和我妈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李泯嬉皮笑脸的,还以为夏夏和他一样没长大:“你怎么这么不情愿,长大了总不至于还想着给爸妈当电灯泡吧?”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夏夏罕见的坏脾气令李泯措手不及,但他天生很快就适应了这些,认为是气候的原因,夏夏纯属身体不舒服而已。
“我来拎包。”
夏夏意识到自己对待李泯似乎太随意了些,“我才不要,你这个病患,快点走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泯:“夏夏,那你走我前面,我最喜欢追你来着。”
谢苡夏干脆直白地瞪了李泯一眼,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可以分摊到李泯身上去了。
她一路想着的不是沿途的秀丽风光,而是对于明天规划的布莱耶斯湖,兴趣也大不如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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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早在血液报告检测出来之前,希芸再次接到蒋欢的电话。
这一次,她不知道是身边的哪个小姐妹走漏的风声,明显蒋欢对待自己的态度和之前警局事后以及更早的之前都截然不同。
因为就算没有两人的反目,她也一直做惯了蒋欢的小跟班,而不是蒋欢整日吹捧着自己。
可现在的情况下真的和以前大为不同。
“希希,你明白我真正的想法吧?”
“如果不是家里发生的变故,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孙诚飞那种人混迹在一起的。”
她立即变换了位置,摆平了心态:“你说得对,那种人就算吃牢饭,也是活该。”
希芸不介意提醒她的好友:“你不是……认为是我蓄意勾引了他吗?”
“宝宝,你还懂得什么叫做’勾引‘吗?”蒋欢与她说笑道,“我不过是气你去法国也不同我说一声,让我替你打点好,你这不也方便吗?”
她不忘提醒之前自己的功劳:“再说,你以前需要我的时候,我哪一次不在你身边啊?”
希芸并没有这么容易被说服。
但不得不承认,她很享受这种感觉,以往都是自己矜矜业业扮演着不要惹别人心烦、适当吹彩虹屁的角色,今天借由还没有得到验证的“薛家大小姐”的名号,已经足够让众人调整各自的位置了。
既然蒋欢能变,那很多人理应也都能变,譬如谢沉。
她以往只知道他的遥不可及,可现今,她想,他们之间的鸿沟一下子就消失掉了。
于是她也在一边思量着如何回复她收到的离职邮件。
而这个时候蒋欢正好适时地诱导她:“希希,我知道我们之间现在天差地别,你也不一定愿意听我说话了。”
“但我好歹在情场上的经验比你稍稍丰富些,说不定……在你攻略得不到的男人的时候还能帮上一点忙呢。”
正中希芸的下怀,她几乎立马予以否认:“谁说我要攻略男人了?”
“对对对,你现在的身份金贵,有什么想要的男人只要勾勾小手指,”蒋欢不动声色地提及了那个男人,“不过对了,谢总这种资历的男人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被拿下了吧?”
她可能推断出那段所谓的感情是自己的姐妹的一厢情愿了,可今非昔比,要是她希芸进了薛家的门,谢沉就算看在豪门面子上,也不会拒绝和希芸的接触。
能和同等出身的女人婚嫁,尤其是对于二婚的老男人而言,应该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希芸立即打断了她:“你别乱讲。”
“好吧,我还想着给你当未来参谋呢。”
希芸很快适应了这种身份的变化:“等会儿我要出来逛街,你真的想……出谋划策的话到时再说吧。”
默认和蒋欢一样俗气的女人断然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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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父母对于孩子的感知一向是很好的。
哪怕司琦后知后觉,但也能看出后半天行程当中她女儿的心不在焉,等他们返回Ortisei小镇的时候,司琦一早借由铺床的名义进了夏夏的房间。
“不和妈妈说明实情么?”
夏夏想过很多种方式去对待这个一早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剧本,但其中从来没有一种写着“可以如实告诉妈妈”。
在她眼中,母亲是坚韧的但同样也是脆弱的角色。
迎接着不济的命运以及比她更惨的结局。
可母亲说这些的时候是如此的有亲和力,山谷透过的夕阳的红色的微光照耀在母亲的肩头,夕阳也只能沦为她二流的陪衬,她明艳动人的长相远比夕阳更璀璨。
时间或许是留下一些痕迹的,但那些痕迹无疑不是写着女人丰富多彩的经历。
充斥着阅历的眼眸因为那份坚守的阳光、明媚以及个性不会让人觉得沧桑,反而会倍感亲切,让人觉得特别容易走进你的心里。
夏夏维持了这么些年的秘密或许在这一刻也该适时地揭开一角了。
“你知道你和爸爸离婚的时候,我的反应为什么不那么大吗?”
“不是因为我感情淡漠,不在乎家庭亲情。”
司琦走到女儿的跟前,抱了抱她,又松开了她,母女俩像寻常一样坐在床上谈心。
玻璃窗的四周涂着酒红色的颜料,房间里看不出一丝冷色调下的阴霾。
“我的夏夏当然不是个感情淡漠的人。”
“妈妈,你做好准备了吗,”谢苡夏还想着给司琦留下更大的足以思考的空间,“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超出一些常规的认知,也会让你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说是离谱……”
“我想听,只要我的女儿愿意跟我讲。”
夏夏陷入了久远的回忆,第一次梦见的场景仍令她记忆犹新:“因为在你们离婚前,我就做了个怪异的梦。”
“梦里你和爸爸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了很多年,但在我即将成年、高中生涯的时候,我的爸爸和其他女人走到了一起。”
“你回国后与他大吵大闹,父亲一声不响将你送去了一个可怕的地方。”
司琦没有笑,反而较真地问清梦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