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居二线的薛槐并不像他面上那样无害。
他在这样的大家庭长大,瞬间明白了夏夏的意思,“你放心交给我吧。”
“谢了。”
夏夏并没有多余的话。
但李泯却深感自己的职责,就好像夏夏把她当做自己了,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说服自己的老父亲配合他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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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当演员还是很称职的。
他处事圆融,平常从不得罪人,但这一点为儿子发现的时候,还是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就好像儿子看透了他这个父亲毫无真才实学可言。
不过既然应下了这臭小子的请求,他自然一点一点地套对方的话,“薛总,难道江城就只有你看谢沉不顺眼吗?”
薛槐原本根本就不想承认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毕竟,万一谢沉要是能将这场风浪平息,不过是折了一个假孙女而已,他没想过会有旁人找上自己。
所以,老狐狸一开始不想和这件事扯上任何的关系,反而一脸严肃地听李晋在那胡说八道。
谁也不知道这番话到底是见谢沉落魄时的投诚,亦或是来试探他的。
透过蛛丝马迹,李晋心中早就有了猜想,却找不到给儿子足够多的证据。
只因对方太老奸巨猾,面面俱到,让人看不见漏洞。
他离开薛家之际,只见接起电话的薛槐看上去真动怒了。
情绪上的突变来不及掩盖,原形毕露。
“什么,谢远竟然截了我在南美的那一批货?”
薛槐显得耐心全无,一点也不像是德高望重的老人,脾性一如当年,“管他什么事?”
“他和谢沉的那点父子情不是人尽皆知吗?”谢沉和谢远父子失和已久,这便让就算打给谢远、对方语气不善的薛槐仍旧没有挂在心上。
这些年的豪门恩怨不少,各家都有各家的烦恼,钱这个东西一点多起来,人的情感就变得微不足道的。
所以,他和他的儿子内里对钱财的分配早就有了分歧,不认为谢远和谢沉这样厉害的人还能父慈子孝。
李晋听见了,他回眸,却发觉薛槐也意识到他的处心积虑在李晋面前暴露了。
如果不是要算计谢沉,那他这会儿对旁人父子的敌意也用不着这么深。
薛槐立马转变了面孔,叹了口气,自认倒霉那般:“一批货而已。”
他眼中的凶光毕露,“怎么,李总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李晋听得出这话的威胁,不过薛槐对于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以后也并不是这么的紧张。
他干脆利落得留下做客的人:“李总,该不会在决心不够坚决的时候就来找我了吧?”
可到底是老了,这样的人也不得不被有意拉拢,而不是直接叫人闭嘴了。
“怎么可能?”李晋趁机偷骂了几句谢沉,“我看谢沉早就不顺眼了,那不成我李晋这辈子都事事要以他为先?”
“你能明白就好。”
李晋以为他就要走不掉了,少不了各种“推心置腹”,同一时刻,章珩从国外回来,正好给他来了电话,这才好不容易助他成功摆脱了薛槐。
……
李晋从虎口逃生,心有余悸,看着来接他的章珩带来了不少的人马,终于松了口气,“为着你兄弟这么着急赶回来?”
章珩索性承认得坦荡,“这还真不是为了他。”
“你糊涂了吧,”李晋不明白章珩干嘛不愿承认,“你和谢沉这么些年的兄弟情义我都看在眼底……”
他又不会挤进他们的友谊里,非要分隔高低。
“如果说,我喜欢上了司琦,你会怎么想?”章珩冷不防地拉上车门,和他们的共友这么讲。
几乎在听见第一个字眼的时候,李晋就已经开始着急了,连忙制止,“这话你私底下和我说说也就得了,万一让谢沉听见了,这会儿他可是刚和司琦和好,最听不得这些的。”
正是他们作为谢沉的老友,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点,李晋宣之于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于司琦这么些年的感情有多可怕。”
可就算知道,人的情感也没有办法压抑的,以前不通人性,总认为谢沉是个疯的,可真正陷入其中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缘由。
“我现在也就只能和你说说而已。”毕竟,谢沉也在这个夏天去了巴黎,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刚虎口逃生的李晋才发觉自己好像跑去了对面的狼窝里,只不过他还算了解章珩的心性,“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我也就听听罢了。”
章珩轻笑,“不告诉我你去找薛槐这个老头的原因?”
李晋晓得他明知故问,也不介意岔开话题,“你不是都清楚吗?”
不然,那个时候章珩怎么可能特意地找自己?
“为了谢沉,你可以做到这份上,不惜毁誉参半?”
“这就不是我心甘情愿的了,”李晋不羞于承认,“我儿子李泯,你还不明白吗?”
“他喜欢夏夏?”
“不然呢?”
李晋倒也不屑于遮遮掩掩,毕竟,他确实觉得小辈中没有比夏夏更出色的了,“要不是想成着一段姻缘,我犯得着这么一大把年纪去给薛槐那老狐狸献媚?”
他还是有几分提心吊胆,害怕章珩更改了他t?们共同的立场,“你不会因为对司琦的那点想法,打算做我没做的事吧?”
“你想多了。”
——就算也同样渴求得到同一个女人,也不见得要用这么下作的办法。
“那我就放心了,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就算不能心胸宽广地祝福,但最好也不要妨碍人家……”
章珩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几分不耐,他命司机调转了车头,直接开上了高架,“再听你这么说下去,我可就当不了这个’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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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琦思及谢沉身边的这些人,“你确定不顺带找一下章珩他们帮忙?”
“父亲已经拦截了薛槐的一批货,他早年做这些远途运输发家的,这是他最看重的产业。”
“有没有违禁品,符不符合当地的法律,这都是可以探讨的事。”
谢沉沉着冷静,对薛槐不留余情,“如今后院起火,他自顾不暇,我们摘清楚就够了。”
谢沉手执那支录音笔,“但百死之虫,虽死不僵,我们要把他拽下来,还是要花些功夫的。”
“是他太贪心,才会想给我们制造这场无妄之灾。”
毕竟,守着薛槐原本的公司,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他却贪得无厌,不满于现在的身价地位,试图把手伸到恒星来。
但早就在他们的录音上传之前,舆论就已经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天晚上,另一个他们怎么也没有想过的视频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