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薛家的分崩离析也就完全可以理解的了。
另一通则是早就被谢沉赶走的徐宸。
“别挂。”
司琦预料到这家人的事还会有后续,只因希芸看上去也不像是这么简单容易认命的人。
被拆穿了谎言,又丢掉了薛家大小姐的名号,怎么可能没有最后的反扑呢。
“谢总,您出门在外,和您的夫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徐宸急切地在电话另一头请罪,“我知道我对于公司来说是’小人‘,但多说无益,我算是给您赔罪了。”
徐宸这么做,当然不过是为了回到恒星,亦或是博得谢沉最后的信任。
但这件事并不虚。
司琦当时就给他们家司机老李放了半个月的假。
总不能因为一个疯女人,对其他人造成无妄之灾吧。
司机的命也是命。
“夏夏不也提醒过我们交通安全吗?”司琦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不,我们最近搭一阵子的地铁,她万一带了管制刀具也进不来。”
司琦还是看过各种社会新闻的,认为有些人的确永远都无法认识到自己的错。
于是,她便在当天晚上和乖巧懂事的夏夏通了气,“宝宝,你明早也搭地铁上学吧。”
谁知道夏夏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捧着她的鹅蛋脸,盘问起了他们过去的情史。
“爸,妈,你们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搭吗?”
“搭,那个时候你爸爸没有公交卡,还是我用硬币给他买的票。”
客厅中央捧着份财经日报的谢沉并不懊恼,“难为你还记得我们的恋爱往事。”
隔日,送谢苡夏上学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涌上了地铁,好多人将他们一家三口认了出来。
那个翻出来的视频点赞量巨大,认得他们的人也渐长。
这种不是因为自身产业、事业,而因为八卦周边而为人熟知的感觉很微妙,它让人迫近生活,却又时常感到不好意思。
“你们怎么不拍了啊?”
“是啊,”运营嘈杂的地铁中陆陆续续有人提议,“你们一家人都长得这么好看,继续拍下去都可以接广告了……”
有人直接说破,“人家谢总还缺这么一点接广告的钱吗?”
司琦站在人群里,融入其中,喜乐道,“我们回家后会认真考虑的。”
至于希芸,似乎已经淹没在人群里了。
但也并不t?完全。
她的确想要找上他们一家,如果谢沉还会心软的话,她哪怕接受谢沉疯狂的报复,也不愿意忍受他这样享受着平稳的幸福。
自己的不幸正是在别人的幸福之下,更显难堪。
可孙诚飞回到了国内,他的案子一直环绕着她,要求她接受法律制裁,做出补偿——
失去了薛家的帮扶,她一个人应接不暇。
更难以找到谢沉一家人的踪迹。
可谢沉总是要回来上班的。
这一天,她守在恒星的楼下,她试图利用公车认识的师傅套近乎,却发觉别人一脸防范。
正是这种底层人的排斥、漠视,令希芸更不好受。
凭什么?
她还要回到原来一贫如洗的生活中,甚至于要接受别人的审判?
她分明没有伤害任何人——
甚至于她认识到她像是一个小丑,反而促成了谢沉和司琦的姻缘。
她还是希望谢沉能稍微听她说两句话,却始终没等到谢沉的露面,她看见了曾经的上司鲍慧。
她嗫嚅道,“我可不可以见见他……”
这一次,鲍慧什么话都没有讲,只是摇了摇头,一脸恐惧地离开了。她也在想如果从一开始眼前的女孩没有因一时虚荣而失去原本的职位,是不是也不至于落难至此了。
她的一无所有令所有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鲍慧连忙和谢总交代了自己看见希芸的情况。
谢沉当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过心底却意识到这样的灾祸随时可能会降临带来的笼罩在他们每一个人头上的隐忧。
直至孙诚飞再一次和希芸的交涉中被希芸捅了一刀。
希芸将对待人生的无能发泄在了别的男人身上,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她仍然怪罪他人。
如果不是孙诚飞步步紧逼,她又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她被逮捕了。
却还在心存幻想,想象着谢沉会来拯救自己,殊不知,等来的却不是谢沉,是闺蜜蒋欢的恶语相向,划清界限。
是网络还给她的又一场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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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希芸被逮捕的小小插曲,并不令人意外。
孙诚飞多次挑衅,他也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从此玩不了这么花了。希芸能够受到法律制裁,这对于他们的生活而言,也可以松了口气。
谢沉背着司琦和谢煜通过一则电话,至于内容是什么,他不曾透露过。
“总之,最近辛苦你了。”
她坐在他办公室的主位上,审阅着最近要批准的合同,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好不忙碌,“谢沉,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司琦从来就没有被说服,说什么来代替他在恒星的职位,只不过是因为前阵子的安危着想,两人常常出双入对,也不过是无时无刻知悉对方的下落,避开落单的境遇。
可司琦也见不惯谢沉独自繁于公务,就时而帮些小忙。
谁能想到,谢沉竟然真的会推给她去做。
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就好像自己天生比他更适合当这家公司的决策者。
而他毫无保留地为此折服、欣赏。
“告诉你,等手头上的事审批完,过两天我就不来恒星了,”她才不想和他寸步不离地存于同一空间,“夏夏之后中考结束,我立马就回尼斯去。”
“好,”男人承诺,他吻了吻她的眉心,“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我陪你去南法。”
正是因为她坐在他的总裁靠背椅上,他此刻吻她的举动便有了侵犯的意味。
两人关系一转化,司琦在此之前也没有挖掘过这样的乐趣。
变幻的角色叫人新奇,也不由带来身份对调后的新鲜、刺激,这是在这间办公室以外所找不到的感觉。
“累么?”
他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曾经破损的手攀附在她脚踝的位置,揉动的力度不重,却很容易带偏原本按摩的主题,让人不可避免地感到酥麻,并且沦陷其中。
她抬眸,试图趁着黑夜掩盖原本细微的声音,却在抬头的那瞬间,看见了她进办公室以后长久没曾注意到的另一块挂着的大理石钟表。
黑色的时钟显示着另一个时区的时间,不是别的地方的,正是她长久以来所在的尼斯的。
他似乎从来没有遗忘过她,一刻都没有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