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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若无人的调情,让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手中的玉扇轻轻扣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轻响,打?断了他们。
虞幼泱抬眼向他看过去。
江湛渊走?上前,轻轻挑起她耳畔的一缕头发放在指尖捻了捻。
“泱泱,我知道你爱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私下里玩玩就好,又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虞幼泱哼笑一声,站起身直视他,硬是将江湛渊逼得后退了一步。
“江公子,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明?明?她不如他高,可江湛渊竟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什么?”
虞幼泱还是笑,眼睛弯着,瞧上去单纯烂漫。
“且不说我最后同不同意?嫁给你,就算我真的嫁了,你也该明?白,娶我,你是高攀,而我嫁你,则是低嫁。”她微微歪了一下头,“所以,和我说话该用什么态度,你明?白了吗?”
江湛渊:“……”
第71章缥缈间2
直到看见灵柩里父亲的尸身?前,陈少微都还觉得这是一场局。
也许是像之前那样?,为了骗他回来,也可能是陈家内部的局势又发生了什么变化,所以需要?假死?来做局,毕竟他父亲最擅长做这种事了不是吗?
陈少微双手死死扒着棺木,看?着里面陌生又熟悉的父亲,好半天才说出话。
“……这是怎么回事?”
他扫过灵堂里跪着的族亲,视线落到曲千荧身?上。
这些族亲的话他一句也不想听,他看?着曲千荧,“元戈呢?”
曲千荧起身?走到他身?边,神色憔悴,“大哥,说来话长。”
她眼?神带过,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少微沉默地和?她走了出去。
刚嫁过来就遇上这样?的事,曲千荧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元戈受了伤,还在昏迷,族里一时群龙无首,还好你回来了……”
“元戈受伤了?”陈少微从方才就开始一片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了些微清醒,“带我去见他。”
床榻上,陈元戈双眼?上蒙着约三指宽的纱布,静静地躺着。
眼?睛对依靠天眼?立足的陈家人?来说何等重要?,陈少微心里一紧,急得把曲千荧拽出了房间,压低声音问道:“他的眼?睛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
以元戈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受这样?的伤?
曲千荧叹口气?,“你先别急,他的眼?睛并无大碍,只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她将陈少微与计繁二人?带到偏房,这才将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西?河外众人?分别后,陈元戈与她带着众人?在回武威的路上途经一处山林,瘴雾弥漫,只得先原地休息。
那瘴雾很是诡异,等了五天也不见消散。
像她与陈元戈这种修为高的还好,可是那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就有些受不住了。
可在这满是瘴雾的山林之中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走失,造成更多不必要?的损伤。
最后只能?由陈元戈开天眼?,带着众人?继续前进?,结果走出没多远就遇上了前来寻找他们的陈家主。
他们这几日没了消息,陈家主心急如焚,这才带着人?来找。
然而双方碰面之后,陈元戈再一开天眼?,就被伤了眼?睛。
“什么东西?伤的?”陈少微激动出声。
曲千荧面色沉重,“是明光镜,足足有几千个之多。”
陈少微被惊得失了声。
明光镜,顾名思义,是一面灵镜,反出的光经由灵力加强,可干扰修士的视线。
可这明光镜一面就要?耗费万两……几千个……
还真是大手笔啊。
朱家么?
不可能?,朱红流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几乎掏空半个家底来对付元戈?
曲家?
更不可能?了。如今陈曲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可能?会这么做。
难道是天玄宗……
并非是他恶意揣摩,只是能?一口气?耗费几千个明光镜的,绝非寻常仙门?可以做到。
可若真是天玄宗,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曲千荧道:“你也知道,公爹有多看?重他,公爹担心拖的时间太久,他的眼?睛就好不了了,于是便顶着明光镜,开启天眼?,带我们出了山林。”
那明光镜,几乎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陈家的天眼?而做出的法器,天眼?越是厉害,收到的伤害便越重,而那山林中的瘴雾,低级的天眼?又看?不破。
陈家主的身?体自从年轻时斩杀妖兽之后,便落下了顽疾,此番将众人?带出山林之后,也油尽灯枯,简单交代了后事便撒手人?寰了。
“……”
陈少微身?形晃动了一下,计繁连忙伸手扶住,“师兄,坐下歇一歇吧。”
他推开计繁的手,一路恍恍惚惚地又走进?灵堂。
无论他对他好也罢、坏也罢,可从今天开始,他再也没有父亲了。
-
又做梦了。
这么久了,这还是虞幼泱第二次再梦到那些事。
被燕迟交给另一个女人?的灵光宝玉、出关后抱着她尸体哭喊的爹爹、还有受了她爹爹毕生功力的燕迟……
琐碎的、凌乱的。
“不要?……不要?!”
她被梦魇住,怎么也醒不过来,额角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贴在了脸上。
“泱泱……”燕迟低声喊了她几句,见她还是醒不过来,又念了一段宁神的咒语给她听,她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虞幼泱又长又翘的睫毛颤了颤,猛地睁开眼?睛。
她像是还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怔怔地看?着头顶的承尘,燕迟将她揽进?怀里,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在她背后拍了拍。
只是他实在不会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将她抱得更紧,“醒醒,是做噩梦了吗?没事了。”
“……燕迟。”
“嗯。”他应了一声。
虞幼泱用力将他推开,随后坐了起来。
燕迟不明所以,也跟着坐起身?,还不等他出声询问,右脸一痛,又被她扇得偏过了头。
“……”
他无所谓地随手抹掉嘴角的血,随后看?向?虞幼泱。
寅时已过,早春的晨光像是还带着冬日的寒气?,略有些昏暗的纱幔内,燕迟愣在原地。
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眼?里对他的恨意……还有她的眼?泪。
她哭了。
可是莫名其妙被她记恨的,又挨了打的人?不是他吗?
要?哭也该是他哭才对。
“看?什么!”
她表情凶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