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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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wallsheep。”

潜水钟的舱门应声而开。

路明非看着面色已经好转许多的师姐，侧耳倾听。

她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令身体紧张的激素作用退却后，劫后余生感姗姗来迟。

像是后知后觉到自己在做的事情，路明非面色微红，刚平复的心跳骤然加快，有些手足无措。

他拉动了呼叫装置，片刻后，窗外的视野开始上移。

偷瞧的余光突然注意到，诺诺身上只剩下一身比基尼泳装。

路明非熟练地将潜水服脱下，将其穿在了诺诺身上。

拉链快被拉上时，像是感觉到身体被移动，怀中的师姐突然动了，她慢慢睁开眼睛，盯着路明非的手上的动作。

他有些僵住了。

继续拉上拉链不是，做贼似地松手也不是。

好在诺诺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又因为虚弱而晕了过去，脑袋乖巧地枕在路明非的手臂上。

片刻的清醒，只来得及从眼角溢出些许泪水。

不知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的庆幸。

“诺诺怎么了！”

恺撒等在舱门前，看见路明非扶起昏迷的诺诺，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的潜水服遗失了，师姐将她的给了我，自己因为水压和低氧昏迷了。”路明非将想好的说辞说出，只是省略了一部分真相。

此时诺诺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昏迷的主要原因是濒死带来的巨大精神压力。

医疗人员听了经过后，检查一番，确认没什么大碍，便告知好好休养便会醒来。

江底，诺顿看着嵌在自己头颅旁的‘暴怒’，无声叹了口气。

怒火燃尽后是无限的空虚。

如果能死在他的手里，是不是就能再见到那个唯唯诺诺的家伙？

他们本就是从同一个地方诞生的。

背叛终将被清算，可这把他为自己准备的斩马刀，却没能如愿取走他的性命。

正如自己说的那样，不死不休。

他不是老唐，他是龙王诺顿，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隐秘的岸边，酒德麻衣正用红外瞄准仪盯着江面。

地面传来震动，青铜城所在处，上方的原本平静的江面波涛翻滚着，整整持续了数分钟。

远处忽见一个身影迅速地游动，贤者之石铸造的子弹出膛，反射下如一道光线，隔着数百米，精准的穿透了进入射程的猎物眉心。

“诺顿，死亡。”她收着枪，向麦克风说道，又看了一眼远处船影，“路明非，存活。”

宽大的书桌上，摆着几本封面精致的书籍和白瓷杯装的咖啡。

“昂热校长，恺撒用鱼雷击杀了诺顿，但龙骨沉江后却不见了，所以说这次行动就这么圆满完成了吗？”

诺诺醒来后，对于自己后面昏倒后的报告该怎么写，她完全没有头绪。

问唯一同她在水下的路明非，感觉也是有所隐瞒，说是按执行部规定不能透露各自行动的细节。

她只好与路明非一同逃离青铜城，后面便是一片空白。

趁着来校长办公室单独提交自己报告的时间，她实在忍不住疑惑，询问校长关于龙王诺顿的后续。

得到的答案却和守夜人论坛的一致。

其实怀疑的第一时间，她就检查过自己身上，却并未发现致命伤愈合后留下的伤疤。

难道她模糊的记忆真的只是昏迷后的噩梦？

“恺撒会长还真是大出风头啊！看看这帅气的照片，简直就和师弟你午夜枪杀闯校龙王一样帅气！”

芬格尔崇拜地向路明非分享着他新发布的新闻。

里面的配图简直像是精心挑选角度拍摄的一样，金发碧眼的恺撒端着狙击枪，古希腊雕塑般的五官更为这副照片增添了几分艺术感。

“很遗憾，那些子弹和最后的一发鱼雷似乎没造成什么伤害。”想起诺顿那副毫发无损的样子，路明非在心里吐槽。

不过他没时间再浪费下去了，不论是被他放过的老唐，还是路明泽提到的其他三大君主，无疑都是劲敌。

路明非如今的依仗只有一双三勾玉写轮眼与永久解锁的言灵‘不要死’，而在其他方面的战斗力指标上，他还差的很远。

光论常态的身体素质，他仅仅只是比一般的B级混血种强点。

不谈恺撒和楚子航，他甚至还比不上师姐，更别说诺诺在龙王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你进去干嘛？”

诺诺还是不觉得是自己的记忆混乱，她到处找路明非，想通过侧写搞清楚真相。终于，让她在诺顿馆门口逮到了他。

看着从远处喊住他的师姐，路明非只能先停下脚步：“经过此次行动，我深感自己实力有所欠缺，为了在未来行动中有所进步，所以正在进行自我修行...”

“什么玩意，你搁着写报告呢！”诺诺听着他一本正经的发言，直接打断了，“我问你，我那天是怎么昏迷的？”

她问过恺撒和医疗人员了，说是因为氧气和水压产生的血栓，但他们都说是路明非告诉他们的。

“主要是因为师姐你没有潜水服，游得太慢，在水里待太久了，如果早点进潜水钟就没事了。”

路明非知道诺诺侧写能力相当精准，他隐去了一部分实情，诚恳地把真相告诉了她。

因为没及时进潜水钟，导致遭到了诺顿的攻击，这并不算说谎。

诺诺看着不露丝毫破绽的路明非，有些自我怀疑地挠着头上的红发。

破绽，她需要破绽！

随后，模糊的记忆再次清晰起来。

“我说，你有偷偷脱我的衣服吧？趁我昏迷的时候。”诺诺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路明非，指着自己的胸口问道。

“师姐，你误会了，我是在把衣服还给你，毕竟你当时身上只有一套泳衣。”

路明非正色地解释着，但耳缘的泛红却暴露了他的心慌。

“哦，是吗？那你从叶胜那儿取回来的匣子呢，怎么不见了？”取下第一份战果后，诺诺乘胜追击。

只要露出了破绽，攻势接连不断，就一定能将对方逼入绝境。

路明非记得当时他拔出暴怒后便将匣子挂在舱门边上。

战后回来，暴怒被他嵌在那副龙尸上，他也因为急着检查师姐身体状况而没注意匣子的消失。

一直到曼施坦因教授招呼着大家清点战果时，他才意识到七宗罪全部都被遗失。

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或许是被诺顿偷偷带走。

身为锻造者，有收回的手段，这再合理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