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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光芒流转，他眸光落在郁净另一只手上，又定定地直视着郁净的双眼，语气冷淡，话语却极近暧昧。

郁净眼神沉了下来，面前这个alpha是故意的。他抬高蒋千昭的下巴：“那可说不准，毕竟你们这种少爷，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蒋千昭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眼底那股说不上来的劲儿又窜了上来，仿佛涨潮时月光撒在海面之上的朦胧。

说完他又抬眼，眉眼一弯，冷淡的眉眼霎时间变成十足的风流模样，“追本少爷的人把你整个地下赌场围起来都绰绰有余，我还犯不着为了一个omega做到这种地步。”

郁净仍然盯着他，神色中明晃晃地带着不信任，毕竟这世界上所有话从alpha的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在放屁。

不过躺在地上的那位omega的确与这位少爷无关，这点倒是没有错。禁锢在蒋千昭喉上的力道松了松，蒋千昭唇角勾起，趁机屈膝用力顶向郁净小腹，趁着对方眼前发黑这一阵儿，蒋千昭双手挣脱桎梏，一只手从郁净身上顺出银质小刀抵在郁净喉间。

一阵刺痛划过，喉间的利刃甚至没有半点犹豫，血液后知后觉地涌出，郁净脖颈之间留下一道不深却很刺眼的伤痕。

郁净快被气笑了，自己手中这把利刃在地下赌场这么多年，什么东西都切过，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他的武器伤到自己，伤口并不深，看得出来主人的力道用的很精准。

“扯平了。”蒋千昭语气很淡，随意将染血的利刃向后一抛。

郁净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alpha举手投足散发出的气质都透露出一个事实。

这个alpha他惹不起，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身手和能力。

他平等地厌恶每一个这样的alpha。

他们自私、狂傲，把omega当做手边的玩意儿和玩物。这位少爷恰好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所以一时间差点失了分寸。

不仅是这位身份不明的少爷，所有来过地下赌场的alpha都经过了登记，一旦发现那种alpha，郁净不介意给他们吃点苦头。

他平复着心中有些汹涌的情感，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omega身上。

刚才搜寻的时候因为视觉盲区并未注意到这一片，没想到这儿居然还漏掉了一片。

郁净一手撑开omega的衬衣夹层，从中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薄薄纸片，上面沾染了部分水蜜桃味的信息素。他凑近闻了闻，omega沾染的信息素很浅，脑中飞快溜走一片思绪，还未来得及抓住便消失殆尽。

他正欲打开折叠的纸片，就在这时耳边一阵微小的气流划过，划破空气，发出一声细小的声响。郁净条件反射般的躲避，这种直觉在危难时刻救过他很多次。

可就在这一瞬间，四肢百骸便涌入一股熟悉的感觉，最后又齐齐朝着下方涌去，郁净腿脚一软，几乎要支撑不住整个身体。

郁净闭上眼，糟了，满屋子omega的气味，果然还是不能在信息素过于浓郁的空间待太久吗？

他感受着那股危险距离他越来越近，时间被放缓，周遭的一切流速都在减慢，甚至能看见那颗子弹破空之时划过的气流，子弹头上面的划痕。

郁净脑海中飞速计算着对策，同时调动全身最大的感知躲避。

至少，这样能躲过致命伤口。

然而，比那颗子弹更快的是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就在这一瞬间，周遭被成熟alpha的气息所包围。

电光石火之间，郁净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来不及屏住呼吸了，这恶臭alpha。

蒋千昭在子弹即将击中郁净的这一瞬间飞速来到郁净身前，一把捞起郁净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退到一旁。

速度带来的巨大惯性让他抱着郁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撞在墙壁之上发出了一声闷哼，刚才被撞到的后背又在隐隐作痛。

好吧，郁净肢体有些僵硬地蜷在蒋千昭怀中，感受着他身上浓烈的信息素气味。

“放我下来。”郁净立刻道，若是能仔细感知，会发现他整个人的肢体都是十分僵硬的，蒋千昭感觉自己就像是抱了一个机器人在怀里。

哦，还是一个力大如牛的机器人。

就在这一刻，子弹擦过他的脸颊正中身后的墙壁，又深深嵌入其中，墙壁周围也没能幸免，直接开了花，两缕白色烟雾从中冒出。如果刚才不是那位少爷，自己半条胳膊都得废掉。

郁净从蒋千昭身上下来，想要极力装作自然，故作淡定地捡起刚刚飘落在地上的白色纸片。

可刚一捡起，红色的火苗猝然蹿出，火舌舔舐着纸片，眨眼间只余下焦黑的碎屑。

郁净松开了手，只差半秒，那火苗就要烧到他的袖口了。

“老大您没事吧！”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几名黑衣保镖冲进了内间。

“没事。”

“老大！有新消息了。”一名保镖贴近郁净耳边，看一眼地上的尸体，轻声道，“omega原名温宜，三天前就死了，这人是被掉包的，身份不明。”

郁净闭上了双眼，脑海中一切都在串联。怪不得……那张纸上的信息素气味这么淡，这一整个房间中的信息素都是伪造的。

“这位omega的死和我没关系，当时也是这位omega主动凑上来的，我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听的声音从郁净身侧传来，结合汇报的内容，郁净已经对这人的话信了八九成，但仍懒得施舍他一个眼神。

“原来那位omega怎么死的？”他问道。

“那名omega耍手段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爬了大佬的床，被大佬原配扔进河里淹死了。”

又是这样。

郁净垂下眼眸淡淡道：“知道了，按工伤处理，把剩下存的钱都寄给他的弟弟吧。”

“是。”

保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弹痕：“老大，这个还需要追查吗？”

“不用了。”

郁净掌管地下赌场多年，对于危险来临之时总会有野兽嗅到血腥味一般的直觉。

不该查的，不能碰。

将一切都安置妥当，郁净这才回想起内间还有一位alpha，全程无声地目睹了全程，自己还误会他，给了他一拳。

也怪不得他，是这alpha对他动手动脚在先，不过救了他一次而已，就算没有他，自己最多受点皮外伤而已，谁让他救了。

多管闲事。

郁净低着头思索着怎么找借口把人赶走。

“事情完了，这儿没你的事儿了。”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半分钟过去了。

墙上的弹孔都快被他盯出花儿来了，郁净脖子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