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非要给自己立个牌坊,昭告天下自己有多缺德。
“阿晏,你就从没想过走远些吗?”萧千树啃着糯米鸡问道,“乐仙师只说你现在还没到下山云游的时候,又没说不准在越陵山周围转,这边虽然不比东南富庶繁华,也是有奇景可看的。”
晏伽略加思索,说道:“再往西走有一道穷奇峰,数百丈高,还从未有人登上去过。每次都比剑法多没意思,怎么,要不要比一比谁先爬到峰顶?”
萧千树刚好吃完了自己那份,见展煜还把纸包攥在手里,毫不客气地伸手夺过:“不吃给我,别糟践粮食。我同意刚才的提议,走吧。”
“我没说不吃!”展煜又劈手抢了回来,“萧九你脑袋有问题,送人的东西还拿回去?”
穷奇峰离得不远,镇外两三里地便是上山的小路。这边人烟稀少,除了突发奇想的三人,便见不到半个鬼影了。
“所以你师父这次来,只带了你一个?”晏伽顺着崎岖山路往上走,问身后的萧千树,“听说你家里这些年想尽办法要将你兄长送到三清门拜师,我还以为你从中说和,会有些希望呢。”
萧千树满不在乎道:“我从未说和过什么,哥哥们天资平庸,不适宜修习高阶道法,拜师只会毁去三清门百年累积下的名誉,我才不会自己往树上撞。”
晏伽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穷奇峰山道,伸出手指着前方:“我们各自寻路上山,先说好,不准御剑作弊,最先登顶的那个人,就是来日的天下第一,怎么样?”
展煜嗤笑:“爬个山而已,和天下第一有什么关系?走吧,我们上山。”
穷奇峰看似不过百丈,其实极其陡峭难行,展煜和萧千树爬了还不到一半就已经气喘连连,回头一望,竟然没有走多少路。
此刻已近正午,先前那一个糯米鸡根本顶不了多大用处,两人早就饥肠辘辘,只不过想到在山下和晏伽打的赌,好面子的少年不愿打退堂鼓被嘲笑,不得不咬牙硬往上爬。
三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山腰,而晏伽要比他们快上一时半刻,坐在一棵青松下乘凉。等展煜和萧千树爬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悠然自得的景象。
“请问你在干什么?”展煜问道。
晏伽伸手扇了扇风,慢悠悠道:“我爬不动了,不爬了,在这儿坐一坐就回去。”
展煜心中暗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佯装不悦道:“说好了一同攀上峰顶,你才到这里就走不动了?”
晏伽抬了抬手,做了个请便的动作:“喏,山道就在那边,你继续爬嘛,反正我要回去吃饭了。”
萧千树道:“阿煜嘴硬罢了,他早就想回去了。”
展煜也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气说道:“这山也太高太陡了,在下面可看不出来这么难爬。好热啊,萧九,快来点风。”
萧千树无奈,随手挥了几缕轻风拂过三人的耳畔,顿时凉快了不少。她兼修纯阳与御风之术,曾以烈火狂风将山中食人凶祟的洞窟烧了三天三夜,一举灭了个干净,但是和这两个好友出门在外时,只能拿来生火烤鸡、吹风纳凉。
晏伽举头望向峰顶,眼底似有不甘:“的确陡峭难爬,这次就算了,我可不想上去之后下不来,等以后我们再来试试,还是那个赌约。不过,赢了的人得在峰顶请另外两人喝一坛好酒。”
“一言为定。”展煜伸出手跟他击了个掌,“萧九,手伸过来——”
啪嗒一声,顾年遐的手搭上了晏伽的手背,准确来说,应该是爪子。
晏伽抬起头,跟面前的白色巨狼对视,目光极度平静。
“你刚才好像入魇了。”顾年遐垂头凑近他,说,“来冰一冰。”
“你怎么变这么大?”晏伽问,“那些灵草起作用了么?”
顾年遐甩了甩厚重的长毛,说道:“应该是的,我刚才喝了几口水,又试着用你教我的法子调息,感觉法力一下子变得特别充沛,就变回来了,这样更舒服。”
这本应该是白狼最初的模样,曾经在人族还未诞生之时,所有的魔族都以原本的样子在世间奔走,行走坐卧天地间,并无任何俗世之念。
后来人族创生,也是最接近母神女娲的模样,他们双手并未掌握法力,却可以钻木生火、制造工具;虽然不能托举重物,却能仿造机巧、力拔千钧;身躯魂魄无法长生,而所造器物却能不朽。
彼时魔族尚未凋敝,于是它们之中最为温和的那些教会人族如何修行,引导他们摸索出适合人族的修仙之法,而魔族自己也逐渐学会并习惯了幻化成人族之形态。
但奇妙之处就在于,即便是魔族也不能随意拟化面容,就仿佛世上生灵在诞生那一刻起,便有了独一无二的面貌与体态,无法轻易更改。
传说这是母神女娲的恩赐,化人之法不是随意变幻、朝三暮四的玩物,若给予魔族千变万化的法门,来日有谁心生恶念,便可以此在人间掀起大乱,带来祸端。
晏伽瞅着顾年遐,暗自想道,要说这小狼崽能有什么恶念,大概是一口气吃完这世上所有的肥鸡肥鸭吧。
那还真挺可怕的。
刚才他发呆的时候,顾年遐变成小狼在泉边扑了半天蜉蝣,魔族之间天生的归属感让双方玩得不亦乐乎。顾年遐顺带喝了一肚子泉水,刚好与灵草同气相和,助他疏通经脉。
晏伽站起身,觉得好了许多,便道:“我们走吧,孙渠鹤还在外面睡着,也该醒了。”
【作者有话说】
晏伽(拍大腿):我悟了!师尊要我以德服人!
师尊麻麻:乖徒儿你没懂(点烟)
祝大家国际劳动妇女节快乐~
第24章您从哪儿捡的这小白狗?
孙渠鹤从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背对着她打坐的晏伽。顾年遐感觉到她醒了,转头望过来,淡金的兽瞳看得她整个人一僵,瞬间清醒了。
“你醒了?”顾年遐问道,“睡得好么?我们要走了。”
孙渠鹤爬起来,玄鸦扑棱着飞上她的肩膀,高亢地叫了几声,似乎是饿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睡着了?”孙渠鹤相当疑惑,她只记得和晏伽一同来到绿洲,后面的事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自己是怎么突然就睡过去的,更是毫无印象。
不过她隐隐约约能记起,自己刚开始是要送那只蜉蝣回来的。
晏伽转过身,撑起下巴看着她:“他已经回去了,走之前告诉我们前路凶险,外人不要入内。我可是怕死了,所以在这儿等着你醒过来。”
孙渠鹤将信将疑,但是看天色似乎也没过去多久。她仿佛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她走入绿洲深处,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对方淡淡冲着自己微笑,却一直在摆手,示意她离开。
“他真的回去了吗?”孙渠鹤问,“为什么只有我睡过去了,你们没事?”
晏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