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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已经无碍,可沈鹤之显然并无与她攀谈的打算。
他表现得很冷漠,那份冷漠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似乎无本该如此,也无伤大雅,并不能算什么值得人揪着不放的大事。
云挽向来是个识趣的人,她很自觉地没上前打扰他,只默默地绕过?了唤幽池,回到了望月楼中的住处。
可那晚她却难得失眠了,一天的修行令她身体疲惫,她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自入道起,她的五感就变得极为敏锐,因此后半夜时,她便在一片万籁俱寂中听到望月楼中响起了脚步声,顶楼属于沈鹤之的屋门被人轻轻拉开了,又?缓缓叩上,自此,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她隐约觉得沈鹤之应当察觉到了她并未入睡,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云挽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夜之后,云挽再未在飞泠涧见过?沈鹤之。
她早出晚归地修行,晨起出门时,他已不知了去?处;夜晚归来?时,他便又?早早地入睡了。
云挽只偶尔能在飞泠涧中看到另一个人活动的痕迹,但除此之外,这座灵气浓郁的山峰之上,好似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在飞泠涧遇不上他,却总会在无涯峰见到他,他是太虚剑川中已出师的内门弟子,定期便会来?无涯峰协助授课长?老,为同门师弟师妹答疑解惑。
沈鹤之从?不离开宗门,也鲜少参与门派内的事务,在众弟子眼中,这位修无情道的沈师兄一直相当神秘,但他的剑术却又?出奇地厉害,那眠雪十六剑更是令一众同门向往羡慕。
因此他虽为人冷淡,从?不与人深交,太虚剑川的弟子却大多很崇拜他,他每每到无涯峰时,都?会聚起一众弟子,排着队向他讨教。
甚至就连几乎从?不来?无涯峰听课的崔檀昭,也会为沈鹤之而来?。
她倒是没再找云挽的麻烦,却也没给过?她好脸色,更没停止纠缠沈鹤之。
身为大长?老的女儿,崔檀昭显然也知晓那些与沈鹤之身世有关之事,可她好似并不在意,云挽觉得,崔檀昭大概是真的很喜欢沈鹤之。
而往往在这种?时候,沈鹤之也总是一反常态。
面对?前来?向他讨教的弟子,他很有耐心,会详细地为其讲解,即使来?与他搭话的是崔檀昭,他也并不会显出任何厌烦之色,仿佛真的将无情道贯彻到底,不露喜恶、心清神静。
云挽起初总有些失落,但她自己都?不甚清楚那份失落到底源自于何处。
后来?她却突然忆起,她那次被崔檀昭打伤,又?被沈鹤之带回飞泠涧时,师兄曾答应过?她从?此会讨厌崔檀昭。
但他好像忘了......
不过?这本来?就是个无礼且任性的要求。
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为了她去?讨厌另一个人呢?
云挽想,忘了便忘了吧,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不喜欢凑热闹,自也不会在无涯峰主动与沈鹤之搭话,但那些零零总总的恩怨早就在太虚剑川内传开了。
于是每当沈鹤之与崔檀昭同时出现时,倘若云挽也坐于鳣堂内,其余同门便总将目光在他三人之间来?回游荡,似是在猜测着什么,又?好像是想打探出些什么。
云挽很讨厌这种?氛围,她更不想参与进其中,于是后来?,每到沈鹤之来?无涯峰的日子,她会很干脆地翘课,再独自跑去?练剑坪练剑。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云挽与沈鹤之没太多交集,和芙蓉的接触反倒越来?越多。
每逢她在竹溪边洗漱时,他就总在一旁叽叽喳喳地同她说?着话。
“小云挽,我还以为你?住进飞泠涧后,沈鹤之那个臭小子能多点人情味儿呢!结果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天天地看不到个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真是烦透他了!”
芙蓉说?着,竟还愤愤地替云挽打抱不平起来?:“他以前不理我就算了,为何现在连你?都?不怎么搭理,不是他亲自把?你?带回来?的吗?”
云挽没接言,但她却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的。
同住在照夜峰之上,却连着几个月都?从?不会偶遇,云挽又?不是傻子,她知道沈鹤之在躲着她。
至于为何要躲着她......云挽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她也不敢去?深究。
沈鹤之不理她,她与谢玉舟的联络就频繁了起来?,她也明白了为何那日谢玉舟将她送回飞泠涧时,会给她一枚传音石,还主动提出要指点她剑法。
云挽不仅是个识趣的人,还非常地从?善如流。
在修炼上遇到困难时,她也不会再去?找沈鹤之,而是使用?传音石向谢玉舟询问。
这位平日里总一副不大正?经的小师叔,给她解答疑惑时,倒是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令她受益良多。
太虚剑川内门的生活其实?与云挽向往的一般,繁忙却也充实?,她也在这日复一日的修行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但偶尔恍然停歇时,她站在飞泠涧的幽萃竹林中,被浓郁却也清淡的冷木香一层层包裹着,竟总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种?难消的煎熬感。
那份情绪蔓延在她心底,起初很细微,像浮在空中的尘埃,细微到轻易无法察觉,但一呼一吸间,却又?会被不可阻挡地吸入鼻腔,涌入肺腑,逃无可逃,也避无可避,浓烈到令她想俯身蜷缩,可不管她怎么欺骗自己,那强烈的失落感都?挥之不去?。
她后来?才隐约明悟,那份煎熬与失落,那种?怅然和渴求,正?是一种?被她自己强行忽视的求而不得,一种?无望的求而不得。
不过?云挽时常又?觉得,自己其实?并没那么在乎,她求而不得的东西很多,更何况人生在世本就不会事事如意,她一路走来?,早已能够平静地接受。
毕竟,她向来?“不曾拥有”。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云挽开始更加努力地练剑,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修行上。
内门课业繁忙,她却仍觉得不够,每月三日的休沐日一到,她便会提着自己的剑,四处找那些内门的师兄师姐比试。
起初她谁都?打不过?,每次都?落得一身伤,胳膊和腿上也长?期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她极为刻苦,且懂得反思。
每每比试一天后,她都?会蹲在竹溪旁,用?传音石联系谢玉舟,拉着他陪自己一同复盘,就像以前在外门沈鹤之教导她时那般。
可与小师叔的相处却又?好像和那时与师兄完全不同,至于到底不同在哪,她又?说?不太清楚,只莫名?会有些怅然若失。
谢玉舟也被云挽这股劲儿惊到了,甚至总会劝她不要将自己逼得那么紧。
云挽想,她不是把?自己逼得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