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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再看不见沈鹤之的身影。
飞剑穿梭,云层翻滚,金色的晨曦渐渐漫开。
天亮了。
谢玉舟低头问她:“沈鹤之没对你做什么吧?”
谁知他这一问,云挽竟鼻头一酸,哭了出来。
谢玉舟慌了神,连忙道:“你别哭呀。”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安慰道:“魔气是不受控的,所?以转移心魔只能嘴贴嘴才行,你要是让我来,我也只能这么干,你也就太?放在?心上了,你以前不也跟他双修过?吗?修行之人,不拘小节,这种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谢玉舟觉得自己说得合情合理,但云挽听罢却哭得更厉害了。
他露出了苦恼之色:“我的好妹妹,你就别哭了,你现在?精神状态可比之前好多了。”
云挽却哽咽道:“他怎么能把我的心魔转移到自己身上?”
谢玉舟很无?奈:“他今日找来思过?崖时,便提到了要用这个办法帮你祓除心魔,但是被我拒绝了,我也没想到他竟会强行闯进来把你带走......”
他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我也不知该说沈鹤之是对你好还是对你不好了......”
“身怀琉璃骨之人,天生不会受到魔气侵扰,亦不会生出心魔,也正是因此,玄微剑尊才会在?临死之前,将来自天魔的厄骨封存在?他体内,所?以按理来说,他将你身上的心魔转移到自己身上,其实是个很合适的办法......”
“但是吧,”谢玉舟的眼神不无?担忧,“转移心魔的过?程里,他会对你所?经历之事?感同身受,你那个心魔又本来就和?他有点?关联,他很可能会在?触碰到你的情绪后,分不清幻象和?现实,甚至分不清那些情绪到底是你的,还是他自己的,然后在?这种状态下陷入疯狂。”
云挽听得心中一紧,脸色也变了变,谢玉舟见她如?此,立马就明白了过?来:“看你们当时那个样子,你应该见识过?我所?说的情况了吧?”
云挽点?头,谢玉舟就又道:“其实本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只要给出足够的缓冲时间,在?琉璃骨的作用下,那股魔气算不得什么,最终都会慢慢消散的......但你我都知道,他毕竟不同,他身体里本就有厄骨,如?今还修了炼情剑,若一不小心被诱发了出来,后果会不堪设想。”
也是考虑到了这些,谢玉舟才会那么直接地拒绝沈鹤之。
“那要怎么办?”云挽不安地看着他。
谢玉舟却道:“暂时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若他失控的状态真?与厄骨有关,我赶过?来也只能给你收尸了。”
他忍不住瞥了云挽一眼,却又瞄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
谢玉舟觉得有些别扭,他移开视线,目视前方?,继续道:“正常来说,转移心魔是一个极度危险的过?程,是必须要有第三个人在?旁护法的,沈鹤之这次就是太?自负了才会如?此。”
谢玉舟没对云挽说的是,转移心魔的过?程其实非常痛苦,那是一种异于常人的痛苦,他甚至觉得沈鹤之能在?那种轻微失控的状态下忍着没把云挽咬死,已经算很克制了。
云挽沉默着,不知在?思索什么,而?谢玉舟也终于带着她回到了思过?崖。
他将她放在?榻间,为?她拉好被,嘱咐道:“你现在?要好好休息,魔气虽被除去了,但心魔本身就是心绪诱发而?出的,你若不好好调整,以后说不定还会复发。”
云挽怔怔地看着谢玉舟,见他似是打算离开,她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有些焦急道:“我当初在?觐仙镜中看到了师兄堕魔的画面,若觐仙镜中的未来一定会发生,那那个未来,会不会本就是我造成的?”
这个念头自她发现沈鹤之失控起,便一直在?她脑海里打转,直至此时,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她这一提醒,谢玉舟的脸色也稍变了几分,但他还是道:“此事?你不必多虑,你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这段时间我会盯着他的。”
云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她如?今是戴罪之身,按照门规,本就无?法离开思过?崖。
“若师兄有什么事?,小师叔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吧,”谢玉舟轻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不会瞒着你的。”
谢玉舟还有别的事?要做,他很快就离开了,云挽一夜未合眼,如?今却也睡不着。
她起身坐至了桌前,神色有些异样地看向了铜镜中的自己。
少女披散着头发,只着了一件单衣,因不久前哭过?,那双眼睛红肿着,眼眸中也似还含了水汽,红润异常的嘴唇则令她看起来有种平日里没有的艳丽。
她的衣衫裹得严实,但在?她的颈间却落着点?点?梅痕,又顺着浅淡的血管一路滑入领口。
云挽犹豫了一下,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衫,身上的其他痕迹也随之完全暴露在?了她的视线中,于是连带着那时的触感也好像再次被她回忆起。充斥而?来的气息搅得她慌乱,生着剑茧的指腹粗粝而?有力......云挽很快闭上了眼睛,强行将杂念全部摒除。
她重新系好衣带,轻垂下了视线。
就像谢玉舟说的那样,她的当务之急是先养好身体,若师兄真?的因她之故令厄骨被诱发,她不可能放任不管,她必须要打起精神去面对,又哪有胡思乱想的时间?
......
沈鹤之回到飞泠涧时,已因失血过?多而?隐隐有些恍惚,但他却仍是没去管腹部的伤,只慢吞吞地在?一片翠色的幽萃竹林中走着。
在?寒气的作用下,他其实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但在?一些偶尔的倏忽下,他却又好像能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尖锐刺痛,可也只是一晃而?过?,待他再仔细去寻时,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飘忽不定得像一个错觉。
沈鹤之的脚步始终未停,只是或许是因为?他走得实在?太?慢了,他竟头一次觉得,这片幽萃竹林是这般的大?,大?到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直至他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步,才不得不扶着一旁的翠竹,停下了脚步。
沈鹤之的神色有些异样,他垂眸看向了自己的右手,目光率先落在?了手背的灼烧之上,因他没做任何处理,这处伤便比之前看起来更严重了,而?当他翻过?手掌时,一抹猩红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此时在?他的手腕上,正有一枚鲜艳而?浓郁的魔纹缠绕着他的血管,一路狰狞地延申向下,没入袖口。
他凝视半晌,眼底闪过?了一丝厌恶,而?他的指尖也重重压了上去,剑气瞬间四溢,霎时血肉翻飞,那片连着魔气的血肉竟直接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