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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没有立即回答,半晌才突然?问:“若我不答应呢?”
“我会用斩魔剑杀了你。”
云挽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种决绝。
沈鹤之一时竟生出几分恍惚,原来?他与云挽,也会走到这个境地,又或许,自他离开太虚剑川起,他便已早该有所预料。
他久久地沉默着?,云挽抬眸看去?,就见他眼底竟带着?些许讽刺的笑。
“你......”她刚想说些什么,沈鹤之就将手掌摊开在了她面前。
只一眼,她不禁露出吃惊之色。
就见沈鹤之的手掌上遍布着?一种金色的咒文,从掌心蔓延,顺着?命门流淌入经脉。
那是除秽所用的净尘咒印,但它此时出现在沈鹤之掌心,它的作用便不再是驱除魔气,而是一道限制厄骨的禁制。
若厄骨无事,净尘咒印便蓄势待发;但倘若厄骨被诱发,天魔也会随之在沈鹤之身上复苏,那这道净尘咒印便会瞬间将他的身体当作囚笼,将那天魔困住。
这以身祭阵的困魔之法,云挽父亲的师父曾使用过,这还是她从前在阮秋楹那听来?的。
只是后来?之人皆无那般修为,自也使不出这个囚困天魔的法子,但沈鹤之却不同,他自身天赋就不低,又得了玄微剑尊的一身道行,他如?今的修为早已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地步,这道术法他自是能用的。
也就是说,沈鹤之其实早已考虑过该如?何处置厄骨了,所以即使不将他带回昆仑墟,也不必担心闹出什么大乱子......
云挽有些愣怔,望向沈鹤之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复杂。
外界关于沈鹤之的传言颇多,但大多都有些夸张。
她有时也觉得,他或许的确如?他们所说,真的为爱疯魔了,毕竟她也曾亲眼见识过他到底有多爱凌苏苏,就连他自己都在刚刚亲口?承认了,他要去?抢亲。
云挽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真正进入归墟海之前,便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但如?今看来?,他又好像比她想象中的更冷静理智,他做好了一切打算,仿佛与从前的那个师兄并无什么不同。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亦不知他想做什么。
她不清楚他在魔域的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
只是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她突然?就又觉得,他变得很陌生,像隐在一层黑雾之中,带着一种看不真切的危险。
面前那只手很快垂了下去?,沈鹤之没再看她,而是继续迈出步子,向她身后而去?。
脚步声在远去?,云挽知道,沈鹤之对厄骨的处置是非常合理的,她已无需再忧心,她此时的确应该回去?了,回到昆仑墟,将这些告知给小师叔几人,然?后继续做她该做的事。
比如?说努力修炼,继任掌门;再比如?说精进剑法,似她父亲那般,去?寻找更好的除魔之法......
可是,云挽也知道,倘若她今日就此离去?,她与沈鹤之,大概此生都不会再见面了。
又或许,她应当还能从一些闲言碎语中,听到有关于他的事,可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也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突然?收到他已身亡的消息......那时,她又会在做什么呢?
忙着?处理宗门的事务?在不知名的秘境中历练?
不管是什么,那时的她,大概都早已将沈鹤之放下,甚至也可能会与旁人喜结良缘,只将他藏在记忆深处,让他的身影连同那些过往的心绪,一起随着?时间褪色。
她可能会唏嘘地说上一句,没想到从前对她那样好的师兄,竟会在最后落得这个地步。
也可能会与谢玉舟一起,追忆一番过往,但醒来?之后,一切便了无痕迹,他们仍只是从彼此的生命中擦肩而过的路人......
路人......
这个词突然?将云挽刺痛了,她心底一片酸涩,克制不住便转过身去?看向了那个在逐渐远离她的人。
“师兄,”她叫住他,“你就没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青年的身形似是停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只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自再次见面后,他便始终对她是这个态度,此时也不例外。
云挽慢慢攥紧了拳头?,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从太虚剑川离开后,一路向炽烈血渊而来?时,心中生出过的那些念头?。
她从前便喜欢沈鹤之,是从第?一次在登仙路见到他起的那一天,就开始喜欢了。
只是最初因?知晓厄骨与无情道之事,她不敢将这些情感?表露出来?;后来?又得知他与凌苏苏两情相悦,她就更不敢让那份隐秘的心事被旁人知晓。
直至凌苏苏阴谋曝光,直至沈鹤之叛逃,直至她亲自追着?他来?到归墟海......
她对他始终有着?一份求而不得的煎熬,可她却从未主动为这份感?情争取过什么。
所以她这次其实不仅是为厄骨而来?,也是为他而来?,她想尝试着?去?争取他,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哪怕她曾被他拒绝过一次。
哪怕那时的她很难过,又有些窘迫,但那些似乎都抵不过心底的那份炙热。
甚至于,如?今厄骨之事已了,她更可以肆无忌惮地去?争一次了。
她喜欢他,她那么喜欢他,她有时甚至在想,若她早些迈出那一步,若那时她可以没有顾虑地告知他这份心绪,她是否早便得偿所愿了?
每每思及这些,她便觉得懊悔,所以,她不想再后悔了。
在那脚步声即将消失时,云挽突然?转过身去?,一头?撞在了他背上,又紧搂住了他的腰。
此举太过突然?,沈鹤之猛地僵住了。
“放开。”
“不放,”云挽固执摇头?,“师兄心中明明就是在乎我的,又何必装出这副模样?”
沈鹤之似是屏住了呼吸,但随后就有一阵寒气散开,他竟直接将她震开了。
“我说过了,不要纠缠我,”沈鹤之回头?看向她,“非要让我说更难听的话吗?”
“你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话要说?”她看着?他,“你可以尽管试试,若我被你伤透了心,说不定当真会转身就走了。”
她像是在与他较劲,竟伸手将肩上那件碍事的黑袍扯了下去?。
洁白的衣衫露出,在这片枯败的天地中显得格外明亮。
那黑袍本就是遮掩灵气而用,此时脱下后,她的气息也愈发浓郁。
沈鹤之下意识抿住了唇,他一时觉得喉咙发紧,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为何不说话?”云挽问他。
“祝姑娘是没有廉耻之心吗?”他终于开口?了,眼眸幽深,“追着?个不要你的男人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