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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
一进来就赶上这等好事,马乐亦不免有些雀跃。
跟在同事后头,走“街”串“巷”,鹦鹉学舌地说吉祥话。他们甚至结成一条长龙,跟着场地内舞狮的走,光明正大地手心向上,等着老板们也喜气洋洋地往里头拍红包。
不同老板派发红包的风格截然不同。
有些老板嫌麻烦,直接用公司发的标准红包,封个二十五十的就算。
有些老板就比较巴,要用就用私行用户专享的烫金红包,狂爱识货马仔大叫“这不是XXXX私行VIP客户才会发的吗”的精彩瞬间——实际里头撑死也就二十块钱。
有些老板——让我们为他们在心中立一座生祠——他们从牛马中来,回牛马中去,搜刮尽手头所有的红包封,相当大方,见者有份。一般都封五十块钱往上,自己麾下牛马给一百,嫡系亲生牛马给五百,这才是牛马的老板,人民的老板。
每年最漂亮的红包都是荀咏派发的。
荀咏是千金小姐,一天班都没来集团上过,职业身份却比大冰还多,其实主职就一个:名媛。近年来荀小姐在搞艺术,每年精心准备两百个艺术家联名风格的红包,全凭手速和眼缘。
马乐就是没手速也没眼缘的那种倒霉蛋。
给人踩了好几脚也没拿到,再大的酒店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挤一处去,到处热烘烘的都是人味。他捏了一把红包,也是心满意足,躲一边去喝气泡水。喝了一阵,同事们也抢完来了,一边吃火腿蜜瓜,一边吃陈年老瓜。
同事陆樱在集团待得最久,逗利是的经验最丰富,这回结束战斗时,红包多到抓不下,熟练褪下手腕橡皮筋,捆成一摞。
她拢了拢头发,微微散着汗:“今年保守估计能换个包。”
Larry泼她冷水:“可能吗?世道这么差,我怀疑老板今年也没包多少,Chanel还涨价了。”
Larry早年在外资,运气还行,水平凑活,和印度人撕逼失败后败走朝魏,天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陆樱道:“再少,几个荀总也不会少,不然多没面子。”
马乐给她一张餐巾纸擦汗,笑说:“拿到荀咏小姐的了吗?我去挤了半天,没挤到。”
陆樱摆手扇风:“人多呢。”顿了顿小声吐槽得飞快:“外头光,里头就一百块洋钱,不值当。”
Larry听不见,兀自拆了一个:“今年几个荀总还是给得500啊。”
马乐也拿了,拆了一个笑说:“有一百的。”
陆樱看了一眼:“荀镇总吧?”
马乐一看,回想一阵,佩服道:“你怎么知道?”
“Shipping做得不好呀,早八百年退出战斗了,还给我们这儿浪费钱吗?”
Larry抬杠:“那酒店也不行啊,荀键总不也发500?”
“还行吧,我听我朋友说,今年还行啊,bonus不错的。”
“几个月?”
陆樱比了个手势,扮个鬼脸作声明:“不确定啊,她说的”。
Larry又开始叹气,搭着马乐的肩膀:“咱们没赶上好日子。听说以前多的时候,有这个数。”他或者拿出两只手来比。
陆樱忍不住笑:“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Jade总那会儿是不是还没死呢。”
马乐已经晕了,H市这边家族企业就这麻烦,一家几十口人,都一个姓,中文名一套,英文名一套,陈年老瓜,难吃明白。
见马乐茫茫然的样子,陆樱就笑,用牙签绕了一圈火腿,扎着蜜瓜解释:“Jade总是就是原先集团的二把手,HRD来的。”
Larry在H市久,八卦听得也多,想了阵问:“是荀先生的弟弟?”
“不是亲的,家里人吧。”
“哦,那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原先大剧院翻修的时候,荀先生不是捐了一个厅叫Jade吗?后头全改成1234了。”
“啊?这我都不知道。”
“我老婆吹长笛的。”Larry道,“我那会儿老去音乐厅找她。”
“只能说对你们Financebro的刻板印象都不是刻板印象。”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陈年八卦,马乐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只觉微妙。
陆樱、Larry或者其他所有的人,在没有上下文提到荀先生的时候,指的永远是荀锋的父亲,而指代荀锋的永远是小荀先生,他其他的弟兄就是荀X总,或者荀X小姐/先生,取决于是否在集团担任什么正经职务。
而对于马乐来说,每每听见“荀先生”,先想到的总是荀锋,然后是他漂亮的黑眼睛,最后是他们那天相拥在沙发里,大腿交缠在一处,荀锋平静解释为什么要在那间临海的船坞里度过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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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一下,今晚两更,不然不会写摘要……
第38章38.蜜瓜与琼瑶(下)
这是父亲的旧房子,叔叔过世后就归我了。荀锋说。
每次刚操完,荀锋会更坦率,马乐也会更勇敢。
马乐问他:是那个称您“小荀先生”的吗?
荀锋道:他们都这么称我。不过之前是我哥哥。
马乐说:那为什么?
荀锋更奇怪:不为什么。大家都是先认识我父亲,再认识我们的。
马乐摇头:我不是啊。
荀锋含义不明地在他的头顶笑,胸口也一齐震动着,贴在他的脸上,酥酥麻麻地颤抖。
马乐说:是真的。付总先介绍了您,我回去查了材料才知道令尊是谁——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荀锋又长又轻地叹气,像林雾慢慢落下去:不是,只是时代不一样了。有起码二十年的时间,我的世界全是我父亲塑造的,不止我,很多人都是。
***
而他们可能都站在这间酒店里。马乐突然想起荀锋的那句话,想起他又长又轻的叹息,林雾如幕布般落下,舞台与观众间竟空下一块儿。
“他怎么死了?”马乐问。
这一问落后了几拍,陆樱和Larry都没反应过来,问他说谁。马乐飞快地说了Jade总的名字,仿佛是一颗千钧重的橄榄核,一刻不敢在唇齿间多放。
“生病吧。”Larry说。
“戏说是抑郁症,官方说法是……没有说法。”陆樱道。
马乐心一跳:“什么叫没有说法?”
陆樱道:“他是先离开公司,然后才死的——公司当然不需要给什么说法。”
Larry皱眉:“不过还是说是病逝吧——他过身的时候我记得荀先生还去了。”
陆樱摇摇手指,把盘子里最后一块蜜瓜叉走:“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