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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整个搜查二系办公室里骚动非常,人人笑逐颜开,宛如一片快乐的海洋。
“怎么回事?”
昨夜卖药郎撂下话之后便再次飘然而去,我被怪谈折腾得一宿不得安眠,这会儿心急上火又呵欠连天,感觉自己仿佛被快乐抛弃:
“干嘛呢这是,一个个笑得跟弱智儿童似的。”
“嗨呀,柚木你不知道!”
一位女同事捧着堆叠如山的文件从我身边路过,满头汗珠都遮掩不住她满脸的喜气洋洋:“从今以后,就算我们全系都是弱智儿童,案件也可以顺利解决了!”
我:“???你清醒一点,这种好事是不可能存在的。”
“嗨呀,柚木你清醒一点。你都能公款氪金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好事是不可能的!”
“?????”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那么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呢?”
“听说啊”
她故意夸张地大喘了一口气,直把我紧张得差点背过气去,“京都的异能特务科分部,好像有人召唤出福尔摩斯了!”
我:“哦。”
“然后啊,大阪那边也有消息,说是他们完成了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也就是诸葛孔明的召唤!”
我:“哦。所以呢?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在开心什么?”
事先说明,我可没有羡慕。
我真的一点都没有羡慕。一点都没有不甘心。一点都没有觉得“可恶啊!又被人抢先了,果然我存钱还是不够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就是失明人士三田诚老师教导我的人间真理。
嘤。
“‘我们在开心什么’?那还用说!”
不知为什么,女同事一颦一笑间都浮现出浓厚的讨打气息不过当她开口说出下一句台词,我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我们要把最近几年的各种悬案、疑案都汇总起来发给他们,让他们体验一下三次元公务员的加班地狱啊!!!”
我:“”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孔明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孔明?!福尔摩斯就算了!不能因为孔明长发及腰,就想当然地默认他不会加班加到秃头啊!福尔摩斯就算了!!
“对了对了,柚木你之前在‘化猫’事件中提出的两个疑点,我们也打算一起发过去。你还记得吧?”
“啊,那当然了。说是疑点,其实也就是一些我个人无法释怀的细节”
比如说,当初岛崎创办的“幸福安心家长委员会”网站,为什么连我们特务科都无法追踪?
他应该还有一名擅长网络技术、或者干脆就是黑客类异能者的同伴,但在最终落网的马戏团成员中,我们并没有找到这个人。
又比如说,为什么在执行搜查任务的紧要关头,我的手机会突然鸣响?
我确定自己提前关闭了铃声,而且经过查询,当时拨打我手机的是一部公用电话,打电话的人蒙头遮脸,形迹可疑,却偏偏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人海茫茫,至今仍然无从查起。
对此我也不是没有猜想,但为了获得确证,的确有必要让内行名侦探(加班)鉴定一下
“既然如此,那还是麻烦他们吧。”
真香.jpg。
我们单位,总有一天会摊上劳动法官司吧。
“那我先去送文件咯,这么高一摞还挺沉的。”
女同事看上去神采飞扬,不仅良心不会痛而且还美滋滋,大概是因为仙女不需要良心,“柚木,你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吗?”
“”
英才高中的传闻和卖药郎的警示从我头脑中一闪而过。但回头想想,孔老师他们加班也不容易,眼下案情尚不清晰,还是由我自己处理为好再不济也有东京的同事们,暂时还用不着劳烦外援。
“谢谢,不用了。”
想到这里,我冲她客气地笑了一笑。
“那我走啦,柚木你也加油~”
女同事精神抖擞,临走还不忘挥手鼓励我,“记得早点把所罗门捞出来,不要再被人抢先了!!”
“你清醒一点,所罗门还没实装啊!!!”
我哭笑不得地冲着她背影喊道。
不行,这孩子根本没在听。
话说回来。
提起召唤,眼下还有另一桩困扰我的烦心事。
这事儿说来简单:三条院家历史悠久,家底雄厚,三条院老先生一生致力于慈善事业,提供给我的补贴金额也是相当可观。再加上我先前的储蓄、上次案件中获得的特别奖金,按照这个进账速度,大概下个月就可以进行下一次召唤。
但另一方面,从修平少爷顺风顺水、飞扬跋扈的人生履历来看,老先生纵然对这个儿子有千般不满,万般失望,到底还是顾念着骨肉亲情,不忍心放任他一个人自生自灭。根据档案,三条院修平确实没有犯罪记录,但也有好几次涉嫌斗殴、寻衅滋事,最终都没有受到深究,无一不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说到底,正因为背靠着老父亲这棵大树,修平少爷至今都没有被社会教过做人。
也就是说
如果我执意追查当年英才高中的死亡事件,万一三条院修平牵涉其中,或许我就会踩中雷区,失去我来之不易的钱。当然,近在嘴边的下一次召唤也就吹了。
(而且,还有可能“失去我珍视的事物”)
查,还是不查?
经过彻夜深思之后,我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为什么人要登山?
因为山就在那里。
为什么搜查官要查案?
因为案件就在那里。
因为有人在案件中遭受伤害,背负伤痕,他们无处宣泄的愤怒与悲伤就在那里。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退缩”或者“放弃”的选项。
(虽然很对不起卖药先生的忠告,而且很心痛但是,为了寻找那个来路不明的白色人影,必须再次彻查五年前的事件才行。)
(虽然我真的很心痛啊!!!)
“大将,我回来了。”
我正苦着脸愁肠百结,药研从门口探出头来,抬手在门板上有节奏地叩了两叩:
“关于英才高中当年去世的女生,我去了趟资料室,稍微了解了一点情况。你要现在听吗?”
“要!”
工作,总之还是先工作。只有工作才能治愈脱贫失败的痛苦!
“首先,关于五年前那名女生的死因。”
药研丝毫不与我兜圈子,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虽然没有被视为‘案件’,但是,这也并非病逝或者一般的意外事故。”
“难道是自”
“也不是自|杀。”
药研坚定果断的声音里混入了几分叹息,“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那个名叫‘桐山夏花’的女生,她是冻死的。”
“冻死?”
我几近怀疑地重复了一遍。当然不是怀疑药研,而是怀疑自己的理智与听觉神经:“又不是原始社会,又不是特异点,好好一个高中生,怎么会冻死?”
“似乎是那年寒假,她和几个朋友瞒着大人,偷偷相约去附近的山里探险,之后不小心走散了。其他孩子们找不到她,担心大人责怪,所以一声不吭就各自回了家。她的父母发现女儿彻夜未归,又不清楚孩子的去向,只能挨家挨户上门询问,耽误了救援时间”
即便见惯了炮火与血肉齐飞的战场,面对如花生命的凋零,药研冷静平稳的声调中依然流露出些许无能为力的沉痛之意。
“那一天夜里,下了数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雪。”
“救援人员发现桐山夏花的时候,她已经被大雪掩埋、冻僵,化为了一尊冰冷的纯白人像。”
简直就像是【雪女】一样。
“这”
我下意识地抬手掩在嘴边,以免自己惊呼出声。
“听着真叫人不舒服。”
贞德alter不知何时从我身后走来,神色一如既往的轻蔑冷淡,一开口却完全掩饰不住其中关心:
“那几个与她同行的小鬼呢?要不是他们拖拖拉拉,那小姑娘还有可能得救吧。”
“不错,桐山夏花的父母似乎想要追究学校和那几个学生的责任。但当时正值寒假,原则上学校不必负责;至于那些学生,即使将夏花的死完全归咎于他们,充其量也就是‘过失致人死亡’。虽然听上去严重,但是”
尽管声色沉重,药研仍然抬起头笔直地凝视着我,直言不讳地传达事实:
“所有涉事学生都是未成年人。即使追究到底,也不可能让他们为这次疏失付出代价。”
果然如此。
不是任何人的错,没有人需要负责。只有少女无可挽回的凄惨死亡,化为永无尽头的噩梦,从此在她父母度过的每一个漫漫长夜里浮浮沉沉,伴随着他们恸哭、消沉、老去,直至百年以后,彼岸相见。
既不是近似“天意弄人”的事故或疾病,又不是凶手明确的谋|杀。对家属而言,这种不明不白、漫无边际的悲哀恐怕更难接受,更加无从消解,因为他们永远也无法得到一个回答,一个交代。
“”
我只感觉这份悲哀沉甸甸地压在自己肩头,把我整个人都压矮了几分,不得不低头消化片刻之后再开口追问:
“那几位和夏花一起前往山中探险的学生,都叫什么名字?”
“名单我已经整理好了。”
药研翻开怀里的文件夹,从中抽出一张打印纸递给我,“大将,你应该多少也有猜到吧?在这份名单中,有你熟悉的名字。”
我伸手接过名单,只是浮光掠影地扫过一眼,我的瞳孔便不可遏制地放大了:
“三条院修平,还有‘浅井美弥’?这个名字,我记得是”
“昨天摩天轮起火事件里,险些丧命的受害者的名字。你的预感很准确。看来一切都不是巧合啊,master。”
门口再次有熟悉的人声响起。这次是岩窟王和萤丸两人,他们似乎刚从茶水间过来,手上各自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温和浓醇的香味一路钻进我鼻孔里。
“茜,给!”
萤丸连蹦带跳地跑近桌边,轻手轻脚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我面前:
“是岩窟王教我泡的。我看你今天很困的样子,不要紧吧?喝了这个打起精神来吧,茜。”
“谢谢你,萤。”
或许是被咖啡袅袅升腾的热气熏了眼睛,我一瞬间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埃德蒙,也谢谢你费心。”
“别这么客气,master。真不像你的风格。”
岩窟王泰然自若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尽情舒展开两条长腿,“怎么,因为体谅死者父母的心情,所以陷入了感伤吗?还是说,你担心昨天那个‘诅咒’?”
“不,那应该说是‘忠告’吧。”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下意识地为卖药郎分辩起来,“我相信他没有恶意,这次事件一定比我们想象得更为危险。”
“而你现在就要一头扎进危险的漩涡里冲浪,因为无聊的正义感、同理心,还有你那过剩的责任意识。”
贞德摊开两手,面带嘲弄地耸了耸肩,“真可惜。你这么敬业,公家又不会给你加工资。”
“不是还有三条院老先生”
“是啊,他确实给你加了工资,但你现在回头就要调查他的儿子。你真下得去手吗?”
“alter亲亲反对我调查吗?”
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作解释,索性一抬头干脆地反问道。
“我?就算我反对,你也会一意孤行地追究到底吧。平时一口一个‘亲亲’叫得恶心,事到临头,你眼里还不是只有自己的理想。至于这次,你问我支不支持”
贞德“啪”地一声将双手扣上桌面,两眼放光地前倾身体:
“开什么玩笑,我当然支持了!!!”
“诶?”
“哈,那还用说吗?自鸣得意、仗势欺人的阔绰大少爷,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很有蹂|躏的价值。我才不管他是谁的儿子,谁的宝贝,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捣烂他那张滋润的小白脸,看他会露出什么表情。啊~真不错,怎么想都很爽快!我说茜,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他问话吧?”
“诶??诶???”
“再说,就算你因此遭到报复,最多也就是失去资助而已,又碍不着我什么事。无论在新房还是之前的贫民窟,我都一样有床可睡,其他问题就让男人们去烦恼吧。”
“不,再怎么说也不能继续让埃德蒙睡沙发、让萤睡壁橱、让药研睡居家旅行必备折叠床了!我的心也是会痛的!!”
我绝望地喊出声来。
还有,不要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我的单身公寓是贫民窟啊,我并没有穷到那种地步!!
“倒不如说,没有资助反而更好。”
然而贞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我的血泪控诉充耳不闻,“像加州清光那种男性jk,光是有一个就够麻烦了。要是下次再来一个大和守安定,和他凑一个比翼双飞,那更是没完没了”
麻烦是哪方面的麻烦啊,因为和你撞属性了吗?!话说回来,二次元并没有那么多男性jk,这种属性还是很稀有的!!所以我喜欢清光!!当然我也喜欢你!!!
“我想,应该不会有安定喔。”
就在气氛即将再次转向恋爱轻喜剧之际,萤丸忽然开口,神色认真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刚才我泡完咖啡,本来想顺路去三系看一下清光他们。但是其他人告诉我,今天一大早,三系的审神者就带着他们匆匆离开了。听说,是要赶去长野县支援”
说到这里,萤丸罕见地面露踌躇之色,睫毛略微收拢,大眼睛好像夏夜中明灭的萤火一般闪烁不停。
在心直口快的大太刀少年身上,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景。
“长野发生了什么?”
我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连忙收敛容色,俯身按住了萤丸肩膀,“没事,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你尽管直说。”
“虽然我不相信,但是他们都说”
萤丸扬起脸来。从他向来自信十足、意气风发的面孔上,我第一次看见【面对未知之物】的困惑与茫然。
“在长野县,好像出现了‘疑似暗堕’的大和守安定和一期一振。”
啪地一声。
药研手中的文件夹落在地上,发出断头台利刃挥落一般沉闷的声响。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flag是真的!敌人真的很强大!但不是虐文!(超大声
孔明,你可识得此(加班)阵?
孔明:?????
三田诚老师:《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小说,已经漫画化,二世在其中担任侦探角色)作者,我心中最靠谱的月球作家之一,对二世和学生们的塑造出神入化但是,老师本人至今都没有在fgo抽出过二世(孔明),已经成为了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