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最忠诚的助手和心腹。
她所管辖的事务,不仅仅只在这个别墅里。
也因此,她洞悉人心和察颜观色的本领,已然是登峰造极的级别。
管家看似宁静平和的双眸注视着眼前年纪尚轻的少女,她昨天来时,怒气冲冲,一进门就砸了几个花瓶,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而今天,对方琥珀色的眼眸中回荡着毫无杂质的好奇和些许羞涩,周身的气息也平静柔和,客气与礼貌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习惯。
管家微笑着说:“小姐喜欢安静的环境。”
钟宁点点头,“这个我猜到了,早饭就很安静,还有别的嘛?就平时除了工作,她通常都会做什么呀?”
管家微笑着说:“我只是个管家,不好说主人的事。”
“好吧。”
有点遗憾,但钟宁表示理解。
“那您继续忙吧,我不打扰啦。”
她歉意地笑了一下,“对了,那个,我能不能要一朵花啊?”
管家递出花篮,“您请自便。”
钟宁说了谢谢,就拿了一支走了。
不知道是玫瑰还是月季,她对鲜花品种也没有研究,只是看形状像。花瓣颜色是淡粉紫色,宛若夜幕向晨曦过度时,天边最后一抹暗色与云霞衔接而成的色彩,浅淡却瑰丽。
香味浓烈,沁人心脾。
来到厨房,拒绝佣人帮忙,亲手剪掉花茎上面的小刺,等到谢拾青忙完手里的工作,她见人从电梯出来,有点局促地拿着花。
想送,又不好意思。
玫瑰花香随着人的靠近而逐渐浓郁。
这味道谢拾青很熟悉,花园的花全是她自己挑选的,这一个是近些年才培育出的品种,叫忧郁蓝调。
她曾经把养花当做爱好,喜欢新奇的颜色,但自从车祸发生后,就渐渐减少了去花园的次数。
正值花期,玫瑰的香气还是会顺着风吹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告诉她夏天到来的消息。
可直到上车,这人也没说什么。
只是再一次露出那种辗转反侧的、欲言又止的气息,像是一条不能说话的小狗,只能通过原地打转的方式来提醒主人的注意。
谢拾青:“……”
谢拾青:“我不记得自己不让你说话。”
钟宁怔愣一下,耳根渐渐红了。
“是没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的?”
谢拾青笑了,红唇弯起,懒散道:“你吵到我了。”
钟宁茫然,轿车驶出车库,日光照进她琥珀色的眼瞳里,仿佛枫糖:“啊?可是我没说话啊……”
谢拾青:“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送花给你,当做上午的赔礼,但是又想到,这个花是从你家花园摘的,就有点不好意思。”
钟宁越说声音越低。
这比借花献佛还要夸张,哪有拿别人家东西送人的。
“赔礼。”谢拾青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面上挂着一抹笑。
钟宁觑着她的神色,应该是高兴的意思?虽然礼物有点寒碜,但她想道歉的心绝对真诚。
一只冷白手掌摊开,“花呢?”
钟宁连忙把玫瑰放到人掌心里。
不知道握了多久,花茎都捂热了。
谢拾青唇边的弧度又大了几分。
她嘴上不说,心里倒是还算满意。既然要装,就要装得像,能看到昔日目中无人的钟宁,做出这些举动,也不亏啊。
起码她的确有被愉悦到。
她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
钟宁手机一震,低头看去,又是一条短信。
【您尾号4399的银行卡到账五百万元。】
又来!
她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为什么突然给我转钱啊?”
谢拾青漫不经心道:“我高兴,你收着就是,以后不要问这么多问题。”
还有以后吗?!
不过早上的时候还说过,标记一次五千万来着。
钟宁握着手机,心跳如鼓。
要命!
被财富之力击倒了。
原身作为钟家人,手里也是有些钱的,卡里躺着几百万,现在已经成了余额的零头。
要命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车子开到钟家时,钟宁仍为这种不真实感所捕获,直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将她惊醒。
钟氏庄园,这个名义上是她的家,在她眼里却无比陌生的地方。
在上路的时候,她就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出发了,还是和谢拾青一起。
下车时,已经有人在门口迎接。
一个瞧着雍容貌美的妇人,这一定是她的妈妈了。她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人,有种出水白莲的温柔气质,无疑是钟梓暖,她的姐姐。
笑容满面迎上来,看起来自带一种上位者气势的,想必就是那位说话很严肃的钟家主,她的母亲。
“拾青啊,这混账没干什么错事吧,都怪我没看住。”
钟家主不怒自威地瞪了钟宁一眼,“还不给拾青道歉!”
“母亲,外面多晒啊,哪是聊天的地方,还是快快和谢小姐一起进屋吧。”钟梓暖噙着浅笑解围,“妹妹别生气,母亲也是关心你,昨晚你没回家,大家都担心坏了。”
钟宁颇为感动地说:“昨天的事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了。”
话音落下,除了谢拾青,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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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宁:威严的母亲,慈爱的妈妈,温柔的姐姐,真好啊,我的家庭真幸福!
钟家三口:这人又作什么妖呢
谢拾青(憋笑)(看戏)
第8章
钟宁先入为主,觉得自己拿了炮灰剧本,大概是那种作天作地,非常无脑叛逆的性格。
对手机里的大小贱人备注,只当是原身性格所致,叛逆嘛,要是伟光正的人,还怎么当无脑炮灰?
只看聊天记录的口吻,“大贱人”妈妈语气关怀,“小贱人”姐姐同样如此,家庭氛围十分和谐,她根本不知道那些龃龉。
还以为她们都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钟宁知道自己不像原身,她也实在装不出来。
那就不装了,和家里人修好关系,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钟宁:“再有下次,我一定会和家里及时报备的。”
钟家主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向钟宁,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最后只是语气稍有和缓地说道:“知道错了就好。”
“快进来吧。”
一行人走向别墅。
钟宁尽量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四周环境,装出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来。
钟家的庄园别墅,瞧着就很像她上辈子电视剧里看过的那些,大大的花园,喷泉,修剪好的灌木,就只是没有夸张的红毯和路两旁挨个鞠躬的佣人。
但设计师的水平显然很高,各种灌木花卉搭配起来并不杂乱,反而有种宁静优雅的韵味。
胳膊被人碰了一下。
钟宁低头看去。
冷白的指尖沿着手腕滑落,将手指塞进她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手的主人神色如常,钟宁却反倒不自在地把五根手指叉开,转念一想这样太蠢了,又故作镇定地合拢。
指腹虚虚搭在对方的手背上。
那一小块皮肤,又软又嫩,比豆腐还要柔软,细腻如最好的天鹅绒。
——谢拾青的皮肤,触感的确十分细腻,而且很薄,很容易留下痕迹。
钟宁目光躲闪,想到对方之前说的道歉方式,口腔里仿佛还残留着搅弄樱桃梗的异样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