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第一时间过来迎接的却不是钟宁。
没听到钟宁的声音,谢拾青的眉头蹙了一下,管家在一旁低声说了前者离家的理由,她皱起的眉头也没有松开,半晌后才淡淡嗯了一声。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她还想和钟宁一起分享此刻的喜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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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拾青:嘻嘻
钟宁:不嘻嘻
【明天也有一章加更哦,理性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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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仔细想想,她从穿越过来到现在,经历事情的丰富程度,比从前几年加在一起都要多。
当人总是处于一个平和稳定的环境中时,她的心态和认知都不会出现多少变化,钟宁便是如此。
不够警惕,不够谨慎,太多信任,太多天真。
绿化带缠绕的小彩灯一闪一闪,几个女孩子说说笑笑从她身边走过,其中一个忽地转过身来,“嘿!你怎么啦,失恋了?”
钟宁一怔,那女生怜爱地看了她一眼,从身前抱着的小圆桶里抽出一根烤鱿鱼递过去,“给你吃。”
她星星形状的耳钉真的像星辰一样光芒闪烁,“没什么是烤鱿鱼解决不了的。”
把签子塞进钟宁手里,她就和几个附和的姐妹说笑着走了。
烤好的鱿鱼还冒着热气,孜然的香味与鱿鱼的鲜香混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勾人的香气。
钟宁低头咬了一口,非常好吃。
她又咬了一口,一滴眼泪突然就流出眼眶,吧嗒滴在地上。
又路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圆圆的脸,很富态,也很慈祥,她哎呀一声,“你看你,怎么吃得满嘴都是,是不是忘带纸了?”
她没提钟宁正在眼泪汪汪的事,只是拿出一包纸巾,从中抽出一张,动作温柔帮她擦了擦嘴,又把剩下的放进她的兜里。
“慢点吃。”她说,眼眸里是慈爱与通透,摸了摸她的头,就转身离开了。
钟宁闷闷地应了一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这才是她会遇到的事情啊,被善意包裹,被温柔包围。难道不是这样吗?她难道不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吗?
她的生命中只有阳光,鲜花,温暖和爱,这样才对啊。
为什么遇到谢拾青,一切就变样了。
她骗我……这句话在钟宁心间萦绕不休,反反复复,像是有谁附在她耳边不停地窃窃私语,翻来覆去地说这三个字。
被欺骗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直到今日,她才有所领悟。
最可悲的是,她竟然连表达悲伤的感受都是懵懂的,笨嘴拙舌的。
被诬陷的那一次,钟宁体会到的是紧张,是忐忑不安,是害怕,它们是激烈的情绪,像一个重鼓,鼓声如雷声,震得她心脏收缩,跳得飞快。
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好似一场暴风,倏忽刮过,带来的感受是一时的,过去后就不再有。
可这一次,钟宁所体会的却是持续不断的绵密刺痛,像窒息,像坠落,像是胸口压了一座山峰,让她喘不过气。
那场误会,还有名为希望的萝卜在前面吊着,可如今,又有谁能拉着她的手重新走出深渊呢。
对她造成伤害的,就是她最信任的人啊。
钟宁还是默默把烤鱿鱼吃完了,或许美食真的有抚慰人心的功效,也或许是遇到的善举妥帖地安抚了她受伤的心,她觉得好受一些了。
滴咚一声。
是特别关心的铃声。
谢拾青:【我回家了,管家和我说你去傅南霜那里,不要玩太晚哦,记得早点休息,宁宁,你还要上课呢,太晚的话,上课打瞌睡被教授抓住就不好了。】
谢拾青:【公司的事情解决啦,终于可以不用担心了,多亏有你陪我,帮我加油鼓劲。首映礼在中秋,主演都会来参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边缘带着裂纹的屏幕依旧能显示清楚所有的文字,钟宁安静地看着它们。
她目光专注,认真,仿佛在阅读什么珍贵典籍,研究资料,任谁也不能把她的视线从这一块小小的屏幕上移开,喧闹声远去了,风声远去了,鸣笛声远去了,只有她和这两则消息还留存在这个世界上。
就这样安静地注视了十来分钟,钟宁忽然发觉,她并没有看懂这上面写了什么,传达了什么内容,她只是在盯着每一个字发呆,愣神。
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早就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盯得太久,以至于文字都变成了陌生的符号,那些笔画和线条都扭曲起来,舞动起来,在她的视网膜乱窜,它们忽而膨胀如高楼,忽而缩小如尘埃,急速变幻,嘈杂不休。
钟宁立刻闭紧眼睛,双手捂住脸,喃喃道:“呼吸,深呼吸。”
面对困难,面对问题,首先要保持冷静。
钟宁再次镇定下来,她将心神从寂静到时间停滞的放空中拉回,逐字逐句地阅读那两条消息。
从眼睛看到,大脑接收整理,再从嘴巴念出,她总算完整地把它们读了下来,也清楚地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这是合理的吗?
一种质问猛烈地冲上她的心头。
谢拾青难道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欺瞒的行为,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她又是如何做到,明知这一切是错误的情况下,同她亲近,又说出这些亲密的叮嘱和邀请来的?
好荒谬。
太荒谬了!
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爱情,钟宁没头没脑地想,我不想要这个。
我不喜欢痛苦,不喜欢伤害,不喜欢欺骗。
我应该也应当活在阳光和幸福下。
这是一个错误。
她遇到了一个错误。
钟宁揣好手机,转头走向来时的路。
她在一个很好的家庭里长大,这不仅教会她如何包容,展现善良,更重要的是教会她自尊和自爱。
当有人令她感到不适,那她就应该提出问题,并为彼此寻求一个让双方都舒适的解决方案,如果失败,那她应该远离这个人。
远离令自己不愉快的源头。
做一个爱自己的人。
钟宁回到别墅,看到正在客厅的管家,“拾青在书房吗?”
管家注视着她,低声回道:“是的,钟小姐。”
钟宁:“谢谢。”
坐电梯上楼的过程中,她什么都没想,已经做好决定,她不会想东想西的。
来到书房门口,钟宁敲了两下门。
“请进。”
推开房门,谢拾青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手拿着耳机,“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她摘下耳机,出声询问:“宁宁?”
她穿着褚红的棉麻旗袍,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里,一棵小橘子树在书桌上舒展枝叶,为装修简约的书房带来生机,也柔和了她过分精致的样貌。
“是我。”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傅家聚会吗。”谢拾青轻笑着问。
她的眉目亦是舒展的,放松的,尾音上扬,语调轻快,显出本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