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青双眸微眯,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去,几乎要扎穿屏幕。
“我和钟宁太久不见,聊聊母女情,她现在正睡着觉呢,说是特别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哭了一晚上。”钟璘啧啧两声,“拾青,你瞧瞧你都给干了什么事,差点让我们母女失和,没想过道个歉吗?”
谢拾青冷笑一声,她还是按照原路线开车,“好长时间不联络,没想到钟姨现在竟然患上妄想症了,宁宁会对你有感情?比天上开始掉钱都要荒谬。”
“这话拿来骗骗自己也就算了,和我说……”她挑了下眉,“不会是最近创业一直失败,人的智商也跟着下降了吧。”
“钟姨,不要讳疾忌医。”
钟璘脸色一僵,难看得像是涂了锅底灰,“你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
“钟宁在我这儿,你竟然还坐得住?”
镜头画面翻转,钟宁睁着眼睛倒在床上,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有睁大的双眸,在发丝遮掩的空隙间,投射出焦急的视线。
“绑架是犯法的。”谢拾青的气息不稳了一瞬,却立即掩饰下来,只有目光冷如刀锋,狠狠劈向一旁的钟璘。
“母亲禁足女儿,如何称得上是绑架。”钟璘哼笑一声,“你想救她,也可以啊,拿钟氏来换。只要你把你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我,我立刻就把她放了,还会恭贺你们两个天长地久呢!”
谢拾青抿住唇,脸色冷得宛若冰川。
“不行啊,我看你也不是这么在乎她。”钟璘招了下手,一个体格健壮的女人走入镜头,拎起钟宁,照着她的肚子狠狠给了一拳。
钟宁猛地弓起身子,闷哼一声,被人再度扔了回去,蜷缩着躺倒。
“这只是开胃菜,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每隔一个小时,掰断她一根手指。”钟璘语气阴狠冷漠,全然看不出半点亲情,“或者打断腿也可以,对外只说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成瘫痪了,摔成植物人了。”
“住手!”谢拾青看得惊骇,手上方向盘不稳,差点撞到旁边的车,吓得对方狂按喇叭。
“她是你亲女儿!你怎么敢这么对她?”
血脉亲缘唤不回钟璘的慈悲心,她眉目间充斥着厌恶,“我钟璘没有这种叛徒女儿,反正我还年轻,有的是人排队等着给我生孩子,也不差这一个。”
“一个小时,我要是看不到你开始行动,到时候会给你直播的。”
她低低笑了几声,“说实话,我还挺期待你犹豫一会儿呢。”
啪的一声,视频挂断了。
谢拾青看了一眼退回到聊天界面的手机屏幕,握在方向盘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心中像是关了一只咆哮的狮子,正猛烈地撞击着铁笼。
她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的手里,其实有一些钟璘不法的证据,这个人对金钱权势的贪欲写在脸上,她既然能干出来遮掩车祸的事,自然也能干出别的来。
但谢拾青一直都没去报案,目的就是为了多折磨钟璘一段时间,让她反复寻找出路,然后失败。
这种打击比直接送她吃牢饭要大多了。
就像是猫捉住了老鼠,却不急着吃,非要先玩弄一番再下口。
可谢拾青没想到,这人狗急跳墙,竟然拿钟宁来威胁她!
谢拾青立刻就选择了报警。
不过,她心里也有一点预感,恐怕警方第一时间,可能找不到多少证据。
钟璘这种老狐狸,会把尾巴扫得干干净净。
有警犬可以帮忙搜寻,也需要钟宁的随身物品,谢拾青来到了钟宁的家,看到了穿着一身行头,正要出门的米歇尔。
“钟宁被她母亲绑架了。”谢拾青说,“我需要她的随身物品。”
米歇尔目光一凝,“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她昨晚出去过以后一直没有回来,消息也不回。”
不过因为钟宁是和谢拾青一起走的,她第一反应是两个人出去约会了,风城的治安太好,她没往失踪这方面去想。
“我现在就去拿。”
她跑进钟宁的卧室,从行李箱里拿出两条睡衣。
米歇尔不负责收拾行李箱,钟宁喜欢自己整理东西,或者叫家政帮忙,她这个助理不负责家务活。
换下来的睡裙还没有洗,正好可以拿去用。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她问。
谢拾青:“你先跟我走吧。”
警方出动速度得很快,但又保证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因此通通换上了便服。
首先查的就是监控,路上的监控被人为破坏了,看不到这段时间的录像,只拍到谢拾青开车过来的画面,没拍到她离开的场景。
谢拾青主动又拨过去了钟宁的号码,在警方的要求下尽量拖延时间,试图定位到对面的手机。
“我现在就要去办理手续,钟宁呢,你让我看看她。”
钟璘的脸上只有讥讽,是那种自诩聪明人,瞧不起你们这些满脑子情情爱爱的“蠢货”的神色,嘲弄的,意料之中的,她还啪啪鼓了几下掌,“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谢总,拾青做事总是这么痛快,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我要看钟宁。”谢拾青冷声道。
“好好的呢,就是少吃了一顿饭而已。”钟璘语气薄凉地说,“不过有情饮水饱,她看到你这么爱她,想必很感动吧,也就不用吃饭了。”
画面翻转,钟宁被捆住手脚在床上趴着,头发盖了满脸。
一只手粗鲁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把脸露出来,面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皮肤高高肿起,嘴角也破了。
“你又打她?!”谢拾青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做母亲的,孩子顶嘴,给一巴掌怎么了?”钟璘不咸不淡地说,“天经地义的事。”
“你再动她一下,我保证转到你手里的钟氏,是个破破烂烂的空壳。”谢拾青一字一句道,“反正你只要钟氏,什么样都是它,不是吗?”
“它对你重要,对我来说,根本比不上宁宁的一根头发。”
“好好好。”钟璘松开捏住钟宁下巴的手,目光冷得像蛇,“我不动她。”
“但你最好快点办,要是拖太久,我的保证也没办法作数。”
电话被挂断了。
时间不够,不能搜出具体位置,但得到了大致的范围,在宽平区。
一部分人跟着去宽平区,带上了钟宁的睡衣。
谢拾青则假装准备文件,用来稳住钟璘,这自然是警方帮忙做的假文件,没有法律效力的。
关于如何锁定钟宁所在的位置,这就是专业人士该做的了。
谢拾青尽管心中焦急,却什么都插不上手,她并不擅长这方面。
有警员在路上用余光偷瞄她,现如今的风城首富,穿着睡衣拖鞋,头发也是蓬松凌乱的,一看就是刚从床上起来。
年轻的小警员瞄到她颈侧的一枚草莓红印,被烫到似的把目光赶紧收回来。
谢拾青简略地说了一下涉事人员的关系,所有人都默默吃了一口豪门大瓜。
普通人的爱恨情仇也很复杂,但加了在全国排名都靠前的大公司所属权当背景,刺激程度又更上了一层楼。
谢拾青缓慢地说:“辛苦各位出警,如果能顺利把钟宁救出来,我一定会全力酬谢的。”
在车里坐着的大队长说:“你报案,我们拯救人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