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辈反将一军,把家底都赔出去了。
谢拾青也是故意折磨她,不仅要让她一无所有,还要让她一次又一次失败,受挫。
忙着扫尾,一夜未睡的钟璘,见到她醒过来,就开始了长达数小时的言语攻击。
骂她蠢、废物,是被女人勾引的无能垃圾,是没有上进心的蠢货白痴。
又说自己多么努力,为了钟氏付出了多少心血,气性上来的时候,就要动手了。
钟璘是从来没有打过人的,她喜欢用自己的脑子,用智慧去碾压自己的竞争对手,但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气急了还要扯开堵嘴的毛巾,想听钟宁痛哭流涕地求饶。
求饶没有,只有嘲笑。
钟璘自己打了一巴掌,尤不解气,就让保镖也来了一下。
钟璘打人不讲究什么章法,痛也就痛过了。保镖打人才是真的下狠手,她是练家子,知道怎么使力,打什么位置可以更痛,又不会对身体造成难以逆转的损伤。
借口去卫生间,钟宁掀开衣摆,低下头去看。原本光滑的小腹上是一大片淤青,边缘泛着深深的暗紫色,像是破损肿胀的茄子。
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受伤的位置,尖锐的刺痛沿着神经末梢传入大脑,钟宁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气,镜子里的人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真的很痛,真痛啊……
她连打针都觉得痛,更不消说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拳。
放下衣摆,走出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谢拾青和警官说完了,后续的事情,交给能干的方助理跟进。她一年的工资,比小公司的老总赚的还多,谢拾青是不吝于给能干的人才花钱的。
而且方助理还是个不婚主义的beta,简直是天选打工人。
“先去医院看一下。”谢拾青说。
“都是皮外伤……”
“去医院。”谢拾青二话不说,拉着钟宁就往外走。她知道这人不喜欢医院,但这是能别扭的时候吗?
米歇尔充当了临时司机,负责开车,两个人就坐到了后座。
挡板升起的下一秒,谢拾青拉着她的衣摆下端,“我,我想先看一下……”
“就是青了一块而已。”钟宁握住她的手,攥着这人的手指,“没什么好看的。”
“我要看。”谢拾青抬眸,“我想看。”
钟宁松开了手。
上衣下摆被抓起掀开,露出胀紫的一大片肌肤,中间是泛着深黑的青色。颤抖的指尖从上面虚虚拂过,谢拾青弯下腰,越是凑近了看,越显得可怖。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到上面,钟宁被惊了一下,连忙把人拉起来,“只是看着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涂涂药酒,没几天就好了。”
谢拾青的眼泪还是止不住,“都是我的错。”
要是她能注意到有人跟踪,或者早早就把钟璘解决掉,根本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
“是坏人心思不正,是钟璘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钟宁把人搂进怀里,感受到肩膀处又是一阵潮湿,半是无奈地说,“你的眼泪怎么这么多啊,一会儿还要去医院,让大夫看见,我衣服湿了一片,都不好跟人家解释。”
“我担心你,宁宁,我真的很害怕,要是……”
“不会的。”钟宁说,“我不会走的。”
她叹气道:“哭吧,想哭就哭。”
谢拾青很想搂着她的腰,却怕碰到伤处,只好改成抓着侧边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让胳膊悬着一点,闷声说道:“我昨天给你发了消息,你没有回,我都没担心的。”
“我知道宁宁不会骗我。是早上打电话没有接,我才觉得心慌。”
钟宁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昨天晚上发什么了?”
“我说自己有乖乖吃晚饭。”谢拾青顿了下又说,“而且是我自己用微波炉去热的。”
“真好啊,拾青真棒。”
钟宁抬手抚上人的侧脸,指尖轻轻拨开她的发丝,低头在额头上吻了一下,“一会儿去过医院,我们去吃烤肉吧,或者你有没有别的想吃的,这是我们复合的第一天,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才对。”
谢拾青瘪着嘴,又想高兴,又高兴不起来。
“我一定会让钟璘付出代价的,至少关上十年。”
凭心而论,钟宁现在心里对钟璘没什么感觉了,大概是因为她已经被绳之以法,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份怒气很快就淡下去了。
不过听到谢拾青咬牙切齿的话,也很能理解,她们两个之间的仇,比她和钟璘的恩怨要大多了。
“我相信你能做到,她会得到报应的。”
三人来到医院,钟宁吃了点东西,也解绑了这么长时间,差不多恢复了行动能力。
医生看过以后,也给出了没有大碍的结论,保镖下手非常专业,打的地方也相当刁钻。
开了药酒和活血化瘀的药膏,贴一贴抹一抹揉一揉,她还上了手,抹开药膏,做了一下示范,“看到没有,记住,要这样揉才能更好发挥药效,揉到发热就差不多了。”
她的手一放上去,钟宁的五官瞬间就扭曲起来,“疼疼疼疼疼!!!”
“疼也忍着。”老大夫不客气地说,“疼才好得快。”
谢拾青在一旁看得全神贯注,时不时点一下头,“我记住了,谢谢大夫。”
这药膏是淡绿色的,谢拾青说什么都非要钟宁涂了要再去吃饭,脸上也要涂。
钟宁拗不过她,只好看着她买了两个发夹回来,很认真地把自己鬓角的短发都夹起来,露出半张肿起的脸。
“涂上药,好得快一些。”
谢拾青拧开盖子,把药膏挤到棉签上,轻轻往钟宁的皮肤上蹭,每涂两下,就要凑过去吹吹。
这大概是世上最小的风了,却比一盒止痛药的效果都好。钟宁半阖着一只眼睛,用另一只去描绘谢拾青的轮廓,看她专注的眉眼。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谢拾青怔了一下,“没有。”
也对,她从前眼盲,钟宁都会避开这方面的话。
“那现在说也不迟,你的眼睛很漂亮,痣也很好看。”
“会想亲吗?”谢拾青冷不丁问道。
她这么直白,到给钟宁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一声,超级小声地说:“……会。”
“等伤好了再亲。”谢拾青也随她一样压低声音,像是说什么见不得光的悄悄话似的,“放心,我都给你留着,只给宁宁一个人亲。”
钟宁的脸慢腾腾地红了。
“你……你从哪儿学的这些话?”
“你不喜欢吗?”谢拾青收起药膏,望进她的眼里。
“……喜欢。”钟宁说不出违心的话,“但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人听到的。”谢拾青凑近她的耳边,用气音轻轻地说,“我只给宁宁一个人说。”
“好了,好了!”钟宁耳朵都红了,“不要说了。”
“我脸都是绿的。”她很没气势地斥了一句,“一会儿还要吃饭,注意一点。”
药膏虽然是淡绿色,但是涂抹开了以后,就不会有颜色了。钟宁面上的晕红十分显眼,但谢拾青见好就收,知道不能再逗了,就把药膏装进袋子里放好,嘴上答应道:“好,不说了。”
她当然要学,在和钟宁分开的这半年多的时间,她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