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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勒“吱呀”一声推开船医室的木门。
他站在门口,让那股腐臭腥味先散散……
等味道差不多淡了些,俩人小心翼翼迈入船医室。
一阵阴冷的风夹杂着更加浓烈的腐臭腥味迎面扑来。
怕引起别人注意,凭借着零元购的经验,科勒并没有选择打开灯。
科勒和陆耀祖强忍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惊恐,每迈出一步,都能感觉到腐朽的气息如被冰冷的金环蛇缠绕双腿。
他们呼吸急促沉重,“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在房间里拉扯,“咚咚”的心跳如出殡的打锣声……
借着微弱的星光,瞧见船医室内一片狼藉。
药品散落一地,有的瓶子已破碎,药液与血水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滩滩作呕的液体。
这股压迫感紧紧揪住他们的胸口,让俩人感觉一阵憋闷。
船医室角落里,一张破旧的木质手术台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骨渣碎肉,显得阴森森的!
船医室的空地!
六具尸体脖子对脖子呈圆形横陈于地上,四肢扭曲着,他们的胸腹部被残暴地剖开,创口狰狞扭曲,血肉模糊一片。
每具尸体的内脏凄惨地袒露着,肠子如死蛇般绵软垂落,与凝固的黑血相互纠缠,凝成毛骨悚然的秽物堆。
那肝脏呈现出诡异的暗灰色,胃囊破裂,未消化的食物残渣和胃液汩汩涌出,刺鼻的酸臭如瘟疫般笼罩整个房间。
陆耀祖捂着鼻子,一脸痛苦,瓮声瓮气地说:“咱们就非要进来吗?味道太大了!”
科勒仔细观察着船医室,头也不回地说道:“知己知彼,不进来咱们怎么知道接下去会遇见什么怪物!”
被不知名的锯子切割的皮肉翻卷腐烂,尸体的胸腔被蛮横敞开,肋骨根根折断。
心脏被硬生生挖出,连着丝丝缕缕的血管和筋肉,干涸的血痂在尸体手上犹如黑暗的印记。
六具尸体的双手,以极度扭曲的姿势,紧捧着不再跳动的心脏……
尸体的皮肤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已经开始腐败,有几具身体皮肤表面充满了水疱和腐烂的斑点。
黄色的脓液不断渗出,与地上黄褐色的尸液汇聚成一滩滩散发着腐臭。
船医室的六具尸体围绕的中间,是由肋骨拼接而成的献祭阵图。
科勒眉头紧皱,满心恐惧与疑惑,暗自猜测:“这丧心病狂的船医,肯定将被蛙人袭击中的水手尸体又从海里捞了上来,然后进行这残忍至极的解剖和邪恶献祭。”
科勒看向阵图中心,肋骨交错纵横,宛如邪神扭曲的狰狞爪牙,尖锐的骨端指向四面八方,贪婪地抓取着生者的灵魂。
刻在肋骨上的诡异符文,如蠕动的蛆虫,又似邪神晦涩的咒语。
阵图线条扭曲不规则,就像是邪神狂乱思绪在现实中的投影。
骨与骨连接处,干涸的血迹和黑色黏液粘连,那是罪恶仪式留下的血腥痕迹。
阵图周围环绕着一圈散发着幽暗香料灰烬残留后的眼睛线条,仿佛曾经地狱之火燃烧跳跃,又似邪神窥视的目光。
六颗头颅被残暴地切割下来,放在内圈,脸朝外,有的头发凌乱散落,遮住死不瞑目的双眼。
有的瞳孔空洞无神,似无声地诉说着生前遭受的极度痛苦。
脸上的肌肉松弛下垂,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
有的头颅嘴巴大张,仿佛还在发出绝望的尖叫,“啊——”那声音似乎还在船医室中回荡。
有的头颅则牙关紧咬,似乎在忍受着最后的痛苦,表情永远定格在那最惊恐的瞬间。
他们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试图从这恐怖景象中寻找更多关于船医的线索。
然而,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噩梦的碎片,刺痛神经。
他们发现,船医室角落里有件染满血污的白色大褂,血污如屠宰场的涂鸦。
上面还残留着不明的组织碎片。
桌子上摆放着一套奇怪的手术工具,锯子锈迹斑斑,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毛发。
在一个抽屉里,科勒翻出一本破旧且纸张泛黄脆弱的笔记本,纸张“哗哗”作响,上面潦草地记录着一些令他费解的内容。
似乎是关于某种禁忌的实验和邪恶的献祭仪式,上面好像描绘了一种诡异的怪物,图形是由人转变的过程,文字科勒看不懂,但图还是认识的。
科勒盯着恐怖的仪式诡异怪物图形,眉头紧锁,脑海中思绪如乱麻。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仪式已经完成了,难道船医已经不是人了?”
科勒把分析的猜测告诉了陆耀祖。
陆耀祖听到科勒的话,身体猛地一震,“砰”的一声撞到了桌子
眼中充满了惊恐,那惊恐如决堤的洪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这一切会不会都是他搞的鬼?”
科勒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缓缓说道:“没错了,这船医室里充满了这么多诡异和邪恶的仪轨,根据粘液脚印推测和这个笔记本的记录,转化成怪物很可能失去了理智,否则笔记本不可能还在。”
科勒随手把笔记本卷起来塞进了口袋。
“尸体应该都是前面死去的水手,可能被船医又打捞了上来。”陆耀祖颤抖着声音说道。
他擦了擦嘴,满脸疑惑,眉头紧蹙如沟壑,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科勒点点头道:“没错了!接下去我们要小心点了。”
陆耀祖哆哆嗦嗦指着地上:“尸体应该是某种古老邪异仪式中的祭品,为什么还摆出这般奇怪的模样……脖子对着脖子有什么寓意?”
科勒似乎想起幻境世界的前世也曾有类似的记录他还研究过,身体禁不住一颤,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煞白如霜,双唇颤抖着开口道:
“这有点类似莫比乌斯衔尾蛇之环,这在宗教神话中是常见的符号。”说着,他还用手比划着了个环的形状。
“啥意思?啥磨笔砂纸?”陆耀祖望向科勒,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科勒沉思片刻,捏着额头说道:“圆圈象征了所有事物的两极观念。重要的是,这两股对立的力量虽势如水火,但同时也并非处于对抗的立场。”
“在炼金术所诠释的圆形结构宇宙观中,衔尾蛇象征了至高无上,既相互融合又包藏对立。”
见陆耀祖一脸懵逼,科勒翻了个白眼,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烦躁地甩了甩手。
“通俗来讲,衔尾蛇也代表了自我参照或无限循环,指那些能恒常自我增生的事物,以及循环周期性的自我发展,在自我焚灭的过程中自我繁衍,简单来讲你可以理解为重生。”
陆耀祖不停地搓着双手,咽了口唾沫,喉咙滚动,声音发颤:“什么意思,科勒大师,你能不能用科学点的方式解释一下……”
科勒无奈地摇摇头,双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物理学的观点来解释,物质可以无限分解成分子、原子、粒子等微细单位,而越能了解微世界的动静,人类将越能解释整个宇宙的运作规律。
“由于衔尾蛇统合了生死阴阳的原理,与物理学中极大中蕴含极小及以极小可以印证极大的信念原则相当接近,因而被用作成为相关概念的代表符号。
“总结就是说,象征万物永恒融合的标志,带出了生与死的循环,以达到永生目的。”
陆耀祖一脸不以为意,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永生个蛋蛋,都特么发臭了,怎么循环?”说完,“啪嗒”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陆耀祖的话让科勒无奈地再次摇头,眉头皱得更紧,继续说道:
“你别只看表面,这可能是某种邪神散播了献祭仪式,这些水手的尸体被这样安置,也许是为了达成某种能量的交换,祭祀很可能就是转换的方式,达到生命的另外一种状态,成为邪神的眷属!”
科勒捏着下巴对陆耀祖道:“比如说船医转换成了,新手任务里要求击杀的蛇须拜亚提斯!怎么样合伙干掉他,最后一下让你来,有宝箱你来开,我优先挑选怎么样?”
陆耀祖怀疑地瞧了眼一脸大义凛然的科勒:“真的?那没毛病你可不许反悔!”
“放心吧!”
此时,船医室的气氛愈发阴森恐怖。
阵阵海风从门外吹来,好似夜枭的哀鸣声,寒意刺骨。
船医室里腐臭和药水的混合气味似乎更浓了。
两人再也无法忍受,匆匆逃离船医室,在门外甲板上大口喘气。
“你在门口看着有动静喊我,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线索!”科勒咬了咬牙一脸舍我其谁的表情道,同时握紧了拳头,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陆耀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当科勒再次看到那恐怖的献祭仪式时,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赶紧用手扶着旁边的墙壁,手掌与木板的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
科勒强忍着不适,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科勒深吸一口气,他先走到那张布满血污和不明污渍的桌子前,双手颤抖着拉开第一个抽屉。
抽屉里杂乱地堆放着一些破损的医疗器械,生锈的镊子、弯曲的针头和断成几截的导管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快速地翻找着,目光急切而焦虑。
“马勒戈壁的,就没点好玩意?”
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他“砰”地一声关上抽屉,又猛地拉开第二个。
这个抽屉里堆满了泛黄的病历本,纸张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他一把将病历本全部抓出来,胡乱地翻阅,希望能从中找点值钱的东西,但却只有失望。
病历本被他愤怒地扔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咳咳”
挥了挥呛鼻子的灰尘,他转向旁边的柜子,用力拉开柜门。
柜子里塞满了瓶瓶罐罐,一些药水因为碰撞洒了出来,刺鼻的气味瞬间扩散开来。
他顾不得这些,伸手在里面摸索,”噼里啪啦”瓶子相互撞击!
嘴里骂骂咧咧,他来到角落里的一个大木箱前,粗暴地掀开箱盖。
箱子里装满了各种杂物,破布、碎骨头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动物标本的东西。
他的手在里面不停地搅动,发出“窸窸窣窣”的摸索声。
科勒的呼吸愈发急促,汗珠滴落在地上。
这时他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后面似乎有个暗格。
他冲过去,一把扯下画,“哐”的一声画框砸在地上,玻璃“哗啦”碎了一地。
陆耀祖在门口大喊:“怎么了?”
他的手指伸进暗格,摸到了一些东西,朝门口敷衍大喊“没事没事,不小心碰倒了瓶子”
拿出来一看,却是几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
他皱着眉头暗道晦气,将照片扔在地上。
最后他几乎绝望地在房间里四处乱翻,踢倒了椅子,撞倒了架子。
就在这时,他从一个破旧的抽屉深处的暗格发现了一本血迹斑斑的册子,封面上隐约写着什么字,他也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
他颤抖着手拿起册子,快速“哗哗”的翻阅了一遍……
“写的什么玩意?”
心里嘀咕:“能藏在抽屉最里面的暗格,肯定有点用不管了先带走再说。”
紧接着,他又从一个生锈的铁盒里摸到了一些硬币,硬币上也沾染着不明的污渍和血迹。
一股脑的全部塞进了口袋,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