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城又来人了?!指的是谁?!云丑那一帮子吗?!
我听得有些发懵,不由问道:你是王——?!
“嘟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拿着话筒回想了半天,这不像是王锁匠的声音,倒是有点像王思远的声音。他提醒我N城又来人了是什麽意思?!莫非又是针对我而来的?!
我顿时心生警惕,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布鞋。
我将菜头帮我打造的两把飞刀藏在小布袋中,并将小布袋缝在了布鞋的鞋帮内衬上。
布鞋穿着比较宽松轻便,不像球鞋那麽勒脚,也更容易藏匿飞刀。只不过比起在袖筒里藏刀,出刀速度要慢很多。
我放下了手上的电话,缓步走到屋里,心里想着如果是云丑派的人,他们来的目的到底是我,还是赵正喜留下来的那些财宝。
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我看了一眼天井里的水井,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然後朝井内看了一眼。
这一看让我又愣了一下,平时的井水清澈无比,就算是夜晚暗光照射之下,水面仍然会有光影闪烁。但是今天的井水似乎有些浑浊,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泡沫,井里彷佛还有一丝丝奇怪的味道。
莫非刚才真的地震了?!我抠了抠脑袋,又偏头看了看饭厅屋顶的吊灯。
看着略有浑浊的水井,我想起了原来藏在井里的“大黄鱼”和银元。这些东西头次搜家都被捞了出来,现在锁在了老妈屋里的新保险柜里,水下已经没有了其他东西。
我不由又想起了“祖师爷”,他的尸骨已经交给王锁匠安置了,只是不知道埋在了哪里。我摸了摸内衣口袋,那枚“祖师爷”的墨玉指环至今仍然藏在我贴身的口袋里。
还有振堂叔,当初振堂叔在地下的下水道里躲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一家人才团聚了,可是现在不知道他又在什麽地方?!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刚要扭头离开水井,井里似乎闪了一下,跟着又恢复了正常。
我吃了一惊,刚才是什麽闪了一下?!不像是水面反光,难道是手电筒的光亮吗?!
我心神狂震,立刻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井壁。心里想道:不会是我的眼睛花了吧?!如果有手电筒的光亮,只可能是从井壁口射出来的!难道下面的地道里有人?!可是入口都被振堂叔堵死了,怎麽可能会有人在下面?!除非——!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心脏瞬间“砰砰砰”加速跳了起来,震得我的耳膜发麻。我心里想道:除非,除非有人把洞口又给挖开了!
一想到可能又有人把洞口给挖开了,我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
我屏住呼吸,趴在井口,死死地盯着井壁那个小洞口的位置,我要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刚才亮光闪了一下后,井里就再没了动静。非常安静,安静得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在井口处趴着看了大概有十分钟,都没有再看到有亮光出现,让我一度怀疑可能真的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正当我紧张的精神松懈下来,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耳朵里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细微的人声,从井里飘了出来。
似乎有个男人在惊呼道:哇,哇,哇,哇——!
我感到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妈的!下面真的有人!
怎麽办?!怎麽办?!下面有人,只要不是振堂叔,就代表地道已经暴露了!下面有人说话,说明地道里面应该不止一个人!应该不会是振堂叔,振堂叔肯定不会把人带到李家下面的地道里!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地道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了,而是这些人只要找到了地道,就一定会找到神案下的地道入口。
而现在家里,就只有我和巧儿两个人!
我紧张地看了看其他几间屋子,我不敢肯定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到地道的出口,并且悄悄地钻到了屋内。
现在得马上想办法,至少要先把巧儿弄出去!
我下定决心,抬腿从鞋里摸出了一把飞刀捏在手里,悄悄走到了巧儿的房间门口。
房间里面仍然亮着灯,巧儿还没有睡。我轻轻地喊了一声:巧儿!
巧儿在屋内应了一声,麻溜地跳下床开了门,只见她手上拿着被剪的千疮百孔的报纸,把手撑在门上,站在门口好奇地问道:哥,怎麽了?!
我下意识地朝她手上的报纸看了一眼,满是孔洞的报纸上,“通缉令——S公缉【1990】007号”几个大字正对着我。
我来不及多想,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後把嘴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巧儿连忙点了点头,对我做了一个哑语的手势。
我轻声说道:我们家里进了人!
巧儿脸色一变,顿时也紧张了起来。她用手比划着问道:是谁?!
我朝她摇了摇头,说道:你记不记得医院的位置?!
巧儿点了点头。
我说道:你等下悄悄出门,赶紧跑到医院里面去找爸。就说我说的,房子下面有人!记住,这个事情只能跟爸说,其他什麽人也不要说!听懂没有?!
巧儿疑惑地看了一眼脚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比划着问道:哥,你呢?!
我轻声说道:我要留下来拖着他们!
现在的事情很麻烦,李家的地道是万万不能暴露在大众面前的。暴露了不只是给我们一家人带来麻烦,还会牵扯到更多的人和事,尤其是振堂叔,还有已经被他杀掉的仇人!
所以现在不能报警,也不能直接跟其他的家人明说,包括何哥!
巧儿回身换好了衣服,悄悄地跟在我身後,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小卖部。
我伸手一拉大门,眼前顿时一黑,心里憋屈的感觉就像一口老血即将要喷出来一般,肚子里一股气不知道该往哪里出。
平时人都在家里的时候,我们都是上门闩。一旦有人夜里出门办事,都会把门外的挂锁锁上。现在,老爸到医院去之前,把大门外的挂锁给锁上了。
我和巧儿两个人直接被锁在家里了,现在从大门是出不去的了!
要破门,必定会有声响,搞不好会连累了二姨她们。
我突然想起了後门,如果从後门跑出去,可以顺着河道跑,但是不知道巧儿能不能找到去医院的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我只感觉危险越来越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抓住巧儿的手,正准备带着巧儿改变方向,突然身後的外屋门帘传来了一声轻响。
一听到门帘的响动,我的心里想道:糟了!他们真的上来了!
只听见有人站在我们身後,对着我们说道:哟——,财神爷!你这是想到哪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