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看我吗?!我缓缓地朝前迈了两步,不经意间一转头,竟意外地发现不远处路边一家商铺的阴影之中站着一个身着灰布短衫的汉子。他身材魁梧壮实,却半隐在店铺的屋檐之下,乍一看去,似乎平淡无奇,普普通通,然而他的两只眼睛却若有若无地朝着我的方向张望着。
当他察觉到我的目光投向了他,他迅速把头一偏,收回了方才注视着我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身,朝着商铺里的物品看去,同时嘴里还询问着店铺的老板些什麽,彷佛开始认真地选购商品。
我却是愣在了当场,这个家伙转身的动作并不快,那张脸在我眼前晃了一下,竟让我觉得有几分熟悉。
我究竟是在哪儿见过他吗?!还是我自己有些太过敏感了?!那个汉子的注意力似乎已经不再在我的身上,正专心致志地挑选着商品,我满心狐疑地回过身,心里不停地回忆着这个家伙究竟是谁?!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
想着想着,我猛然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想了起来,瞬间心跳如鼓,冷汗如瀑般涔涔而下。
我忽然想了起来,这个家伙不就是那个叫做七哥的家伙吗?!他今日没有穿乞丐的衣物,以至於我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这个家伙怎麽又冒出来了?!他是在跟踪我吗?!我心里不禁一阵慌乱,匆忙加快了脚步,朝着附近的小巷子里疾步钻去。
我时不时回头查看那个七哥是否跟了上来,绕了两条巷子,却并没有发现被跟踪的迹象,我这才如释重负,放心地往家里飞奔而去。
一抵达小东街巷口,我再次警惕地回头四处探查,尽管这一路之上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跟在身後,但是不知为什麽,我却总是感觉如芒刺在背,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极不自在。
我径直跑回了家,放下书包,第一件事便是冲到後院,查看那条土狗是否回来了。
纸箱子里面空空荡荡,添加狗食的碗里放置着一些新鲜的食物,看样子应该是巧儿今天早上放置的。
我不禁感到有些丧气,找到老妈将戚俊峰的话转告给了她,接着又好奇地问道:妈,巧儿呢?!
老妈回答道:她自己去道一宫了!
道一宫?!也不知道长乐宗是否有一种能够寻人的法术,咒语一念,转瞬之间就能找到振堂叔,那该有多好!我在心里默默思忖道。
我打算再到北街背山的那一带去瞧一瞧,如今放假了,总算有充足的时间能够仔仔细细地搜寻一番,或许能够找到振堂叔藏匿的地方。
我跟老妈打了声招呼,转身又匆匆跑了出去。
一走出小卖部,刚一扭头,我便看到一条狗出现在小东街的巷口,正慢悠悠地从街巷口一路嗅探着走了过来。
那并不是那条受伤的土狗,而是一条浑身长满金黄色长毛的狗。
嗯?!金毛小东?!我看得有些发愣,心里暗自嘀咕道:它怎麽跑过来了?!
只见金毛小东的鼻子不停地抽动着,似乎一路在探寻着某种新奇独特的气味。它的尾巴时而低垂,时而轻轻摇曳,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用鼻子仔细地分辨着什麽。
当它来到小卖部街道前面的花台边时,突然戛然止步。只见它抬起一条後腿,毫不犹豫地朝着花台上撒了一泡尿。尿液飞溅而出,打湿了花台边的泥土和花草。
撒完尿后的它,神情似乎轻松了许多,它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然後面朝我在花台旁边卧了下来。
它这是在干什麽?!跑到这里来撒泡尿?!我看得有些发懵,好奇地上前问道:小东,你在这儿做什麽?!
“汪汪”,金毛小东晃了晃脑袋,抬嘴朝我叫了两声,接着缓缓地爬了起来,转身就朝着巷口“哒哒哒”地小跑着走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金毛小东,完全没弄明白它的意图,一时间呆立在原地,远远地望着它。
金毛小东摇着尾巴缓步走到了巷口,似乎觉得身後缺了什麽,立刻停下了脚步,接着回头朝着我又是“汪汪”两声,彷佛是在招呼我跟上。
它到底要干什麽?!是王晓红还是东子有什麽事情吗?!我怀着疑惑试着跟了上去。
金毛小东一发现我跟上了,就继续昂首阔步朝前走去,每当我停下脚步,它就会回头“汪汪”叫两声,似乎在提醒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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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满以为它准备将我带往城南西街,可是随着它一路前行,却根本不是城南西街的方向。
路上的行人愈发稀少,金毛小东把我带到了一条大路上,接着突然加速,撒开四蹄就朝前跑,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拚命追赶,却依旧没能追上。
当我气喘吁吁地分辨它消失的方向时,却突然惊觉,这条路竟然是通往福利院的方向。
我呆立片刻,心里反覆思索,暗自想道:金毛小东把我带到这个方向,难不成是要我去福利院吗?!已经将近一个月未曾去过福利院了,也不清楚“黄家大院”里现在是个什麽状况,反正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乾脆去看一看,下午再去北街!
拿定主意,我迈着大步朝着福利院疾行而去。
我一路上十分小心,边走边留意观察着道路两旁,查看是否有那个七哥的手下在附近潜藏。
一路过去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连金毛小东的影子也未曾瞧见。
还没有走到福利院的大门口,远远地就望见了王文波,他刚从福利院里出来,似乎正准备前往水井的方向。
他远远地看到我,似乎愣了一瞬,接着便站在路口等待着我,我连忙加快步伐跑了过去。
我跑到他的近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他皱着眉头说道:不是让你最近不要过来吗?!你怎麽又来了?!
说着,他转身就朝着小路上走去。
我赶忙跟了上去,边走边问道:王院长,这几天有我叔的消息没有?!
王文波缄默不语,只是自顾自地朝上走着,很快便来到了水井的位置。
我喘着粗气瞧了一下,发现福利院的水管已经修好了,心里暗自念叨:水管不是修好了吗?!你老是往水井跑是干什麽?!
一抬头,就发现王文波背着双手,静静地俯瞰着下面的“黄家大院”。
他整天到底在瞧些什麽?!我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黄家大院”里今日能够看到三个人在院子里正悠然自得地做着事,似乎与上次看到的情形相差无几,几个工人时不时地坐下闲聊一会儿,丝毫没有忙碌紧张的迹象。
将近一个月过去了,那栋尚未完工的房子,看上去似乎没有什麽进展,整个外观几乎没有什麽变化。
王文波的眼睛就这般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院里的几个工人,彷佛连眨眼都不曾有过一下。
我实在不明白他究竟在看什麽,觉得有些无趣,便朝院子里水井的位置瞧了瞧,好像水井口挂了一只铁皮桶。
不会是井底地道里的那只桶被拿上来了吧?!我心里暗暗揣测着。
偏头一看,王文波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的几个工人,整个姿势丝毫未变。
我苦笑了一下,再次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几个工人,心里默默数道:一,二,三,三个人,头次好像也是这三个人,黄崇德是没钱了吗?!怎麽就请了三个人做事,那这房子打算修到何时?!
“黄家大院”里的一个工人似乎觉得酷热难耐,他把衣服撩了起来,接着从兜里掏出了香烟,似乎招呼着另外两个工人过来抽烟。
那两个工人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跟着几个人把烟点燃,便凑在一起谈笑风生,传来一阵笑声。
正当我看得兴味索然的时候,忽然那个发烟的工人嘴里叼着烟,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朝着自己左手边挥了挥,似乎是在给旁边什麽人递烟。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里想着:他在做什麽,除了他们几个,这周围也没人啊,他这是给谁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