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耍流氓?!听到钱进的话,我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耍流氓!
你没有?!钱进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了,他说道:人家可是第二次看到你光着身子了!你不要跟我说,头一次看到的不是你!
呃——?!我一时有些语噎。
钱进继续说道:不过幸好让人看到了,人家拿着你带血的短褂跑到了派出所把你给告了。
派出所告诉你们那个人是我?!我有些惊奇地问道,心里暗暗叫苦,想着:这下可惨了,还说蒙着脸跑别人猜不出来是我,这下估计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光着身子的流氓是我了!
什麽啊?!钱进说道:谁能马上猜出来你是谁?!你从家里跑了,你妈早上起来做饭发现厨房後门没有关,然後跑你屋里一看,才发现你没人了,就把你何哥叫了起来,在你屋里的桌子上发现了那封用报纸粘贴的信,然後才联系了我们。我们在下水道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你,结果路上碰到了派出所出警,看到那件带血的短褂,於是把“追风”弄了过来,一路追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这个时候,钱进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问道:我有些事情没有搞明白,那信是这些家伙搞的?!怎麽你是一个人光着身子跑的?!
我摇了摇头,把左耳後的伤口给钱进展示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信不知道是谁搞的,就为了骗我出去,然後在下水道里打了我一顿!
骗你出去打了一顿?!钱进似乎愣了一下,跟着问道:什麽人乾的?!
我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时挨了一闷棍后,那个隐隐感觉有些熟悉,瓮声瓮气的声音,我说道:肯定是跟我有仇的混蛋,他们好像有三个人,进去以後一棍子就把我给打得站不起来了,眼睛什麽也看不到,就只能听到一点儿他们说话的声音。
我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跟钱进讲了一遍,钱进的脚步一停,眉头只是皱了皱,便接着问道:那你怎麽找到这儿来的?!
跟你说了你也不信。我说道:是王晓红的那条狗,金毛小东,在下水道里把我给舔醒了,然後咬着我的裤脚,往这个方向带。结果就碰到了那个扫地阿姨,她使劲的喊,把我吓得慌不择路,莫名其妙就跑到这儿来了。
金毛小东?!钱进听到我说金毛小东带我到了这里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惊奇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半天才蹦出来一句话道:我现在突然发现,在你身上无论发生什麽古怪的事,都是合理的。
钱进的目光投向了前方担架上的曹永兴,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嘴里却问道:把墙撞破跑了的是谁?!
我看着钱进说道:武正道!武志成的父亲,C城金乞会主事的!
武正道?!钱进惊奇地扭头看向我,问道:他怎麽会在这儿?!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说道:是我花钱请他来找曹永兴的!那几个人都是他打伤的!
钱进低头沉默地朝前走着,我紧紧跟在他的身後。
走着走着,钱进突然表情揶揄地看着我,又问道:我很好奇,你说你在学校女生宿舍里耍流氓就不说了,大清早的绕个大圈跑大街上干嘛呢?!
我说过了,那不是我!我不耐烦地解释着。
钱进似乎是故意的,不停胡扯着这个话题,说着说着,我们终於来到了後山山脚下。
抬着担架的两个警察在山脚下歇息了一下,继续抬着担架往道一宫爬去。
快走到光头老人那个路口的时候,我再次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就记起来的咒语,不由停下了脚步,朝林子里望了望。
天色已经大亮,淡淡的薄雾如轻纱般在林间飘荡,有鸟儿扑棱着翅膀,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叽叽喳喳地叫着。没有听到其他什麽动静。
我心里默默地想道:光头老人和小师叔汪小猫不知道在干什麽?!等忙完了曹永兴的事情,我再来看他们吧。
钱进叉着腰凑了过来,摇晃着脑袋也朝林子的方向望了望,跟着说道:毛红军走了以後,我单独来这里找过,还是没找到那个光头老人。你说,他到底是不是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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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看着钱进,心里想道:看来他并不知道光头老人已经回来了,而且小师叔汪小猫也在这里。既然是这样,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晨曦微露,远远的望去,道一宫在淡淡的金光中熠熠生辉。
我没有说话,快步追上了担架,带头朝着道一宫爬去。
道一宫外,已经有慕名前来看病的人群正排着队等候。
看到几个警察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来到了道一宫大门口,引发了一阵骚动,众人无语地看着我们径自插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难得的没人提出一丝异议。
我让钱进他们在大门口等着,然後迈腿走进了道一宫。
宫院内,身着道袍的道士们陆续汇聚,面容沉静,眼神专注,步伐稳健,朝着大殿内缓步走去,准备开始早课。
大殿之中,香烟袅袅升起,一众道士按班列位,随着一声清脆的磬响,声音沉稳而悠扬地诵读起经文,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一个道士看到蓬头垢面的我站在主殿下,吃了一惊,迅速跑了下来,朝着我行了一礼,然後惊愕地说道:道友,安好?!
安好?!又是安好?!我这个样子难道看不出来吗?!我苦笑了一下,回了一礼,说道:我要见方丈。
麻烦道友在此等候片刻,我进去禀告无念师叔!那个道士急急地回身跑进了大殿。
片刻过後,无念道人匆匆地从大殿内走了出来,身後紧紧跟着刚才那个道士。
一眼看见站在院内的我,她的眼神瞬间一紧,脸上原本的平和之色被惊愕与关切所取代,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我的身旁,
师叔!我对着她恭敬地行了一礼。
嗯。无念道人匆匆地应了一声,伸出手似乎想要检查下我的伤口,却又害怕弄疼了我一般,又把手收了回去。她微微俯身,目光仔细地在我头上伤口处游移到身上的淤青,跟着似乎松了口气。
怎麽伤成了这样?!无念道人出声问道,声音中满是担忧,语气轻柔却又带着急切。
她扭头对着身後的道士说道:快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是。那个道士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偏殿跑去。
你别急,我等下帮你处理一下!无念道人说道:好在都是些皮外伤。
师叔,我的伤没事!我急忙说道:我这里有个朋友受伤了,需要师叔或者师叔祖出手!
你的朋友?!无念道人一愣,疑惑地朝大门口望了一眼,嘴里问道:什麽伤?!严重吗?!让他进来吧!
我连忙回头朝着大门外的钱进招了招手,三个人抬着担架匆匆地走了进来。
无念道人原本神色平和,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然而,当担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的时候,她的神情似乎微微一动。
随着担架越来越近,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担架上的曹永兴,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那抹平和渐渐被凝重所取代。
看着担架放了下来,我有些激动地对着无念道人说道:师叔,就是他!
无念道人将投注在曹永兴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随後缓缓地转头看向了我,语气低沉地问道:是谁让你把他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