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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冰雁站在崔华芝身后,双手合拢,叠放在小腹位置,脑袋和上半个身子微微前倾。
态度毕恭毕敬,无可挑剔。
却也谈不上低三下四,卑躬屈膝。
上官燕走了过来,这一次,她不再是红衣女侠的装扮,不再是装出来的英姿飒爽,穿着一件淡黄色夹杂藕色小花裙裳的她,看上去温文尔雅。
也不像她姐姐那样傲视一切,锋芒毕露。
“满月。”
“你怎么在这儿?”
瞧见孟冰雁,她很自然地打着招呼。
“宁宫正找我有点事,我以为你还要睡一会呢?没能在你醒来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抱歉……”
孟冰雁微微躬身,态度得体。
“没事!”
上官燕微带愁容地摆摆手。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在了,醒来时没看到你在身边,有点小小的害怕……”
她抿嘴说道。
“小姐,都是老身的错。”
一旁,宁玉真微微躬身。
“宁姨,不关你的事啊!”
“我只是随口说说……”
上官燕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夹杂着些许的难为情。
正常状态下的她,是一个心思细腻很是在意身边人看法的少女,那个风风火火的江湖女侠不过是入梦法造成的假象,并非真实的上官燕。
现在的她才是正常状况下的她。
“小姐,有什么事么?”
宁玉真笑着问道。
“什么事?”
上官燕眼神有些茫然。
她环顾四周,望向周围的宫殿群落,目光中透着一丝陌生,半晌,叹了叹气。
她笑了笑,眉宇间透着一丝认命。
“我不记得了,先前想做什么……”
“燕妹妹,我来给你梳头发吧?”
孟冰雁上前一小步,笑着说道。
“我从宫里的嬷嬷那里学来了好几样新发式,其中有一样,我觉得特别适合你……”
“要不,试一试?”
“好啊!”
上官燕展颜一笑,眼中闪光。
……
向阳的房间。
阳光贴着窗棂照射进来,在距离梳妆台一尺左右力竭,坐在梳妆台水晶镜子前的上官燕,既不受阳光照射,也不会被光线反射伤眼,周遭却足够明亮。
门阀世家也好,皇宫内院也好,贵人的房间,陈设方位这些全都非常讲究,甚至有专门的风水术士来做这些看似琐碎而没必要的小事情。
上官燕的这间梳妆室也不例外。
一侧,一道小门连着她的卧室。
整个房间内,现在只有三个人,坐在梳妆凳上的她,站在她身后拿着一把红色桃木梳的孟冰雁,宁玉真也在屋内,但是,要坐得远一些。
此时,正坐在门口的软榻上。
出了那件事后,她都会尽量陪在上官燕身边,若非实在有要事,不然不会远离。
别看她离得略远,其实一切都在监控之中。
室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灵气,乃是一座已经布置完整随时都可以启动的法阵。
启不启动只需要一个咒语。
这个咒语也就掌控在宁玉真手中。
孟冰雁若是想做点什么,若是对上官燕心怀歹意,第一时间便会被房间内弥漫的无所不在的灵气侦知,宁玉真一定会抢先对她发起攻击。
对此,孟冰雁一无所知。
她自己的确对上官燕没有丝毫歹意,有着几年前的交情,现在的她,甚至有点同情上官燕。
虽然,以她自己的处境,没资格同情他人。
当然,这些灵气波动瞒不过魔种,也瞒不过冷香殿内遥控指挥的顾夕朝。
此时,他已经从兰贵人的蹂躏中活了过来。
摊着藕节般的手臂张开两条小短腿躺在榻上,一副吃饱喝足天塌下来也不管的气概。
不远处,兰贵人在缝补幼儿衣衫。
时不时转头看他一眼,确认他睡得正香,也就会心一笑,继续低头缝补。
魔种寄身,做不做?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只要这几天孟冰雁乖乖听话,表现良好,宁玉真迟早会放松警惕,那时候再行动,比较稳妥。
不!
无须这般小心!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与其担心宁玉真这个术士,担心房间蓄势待发的法阵,倒不如担心一下上官燕。
姐姐上身的时候,全身都是闪耀的金光,和福德玄黄天尊如出一辙的恐怖气息。
换成妹妹,虽然没有这气息,并不代表那玩意不存在她身上。
魔种的感应下,此时的上官燕就像是一具空空的皮囊,并非没有神魂,而是神魂却并没有和这个世界契合,透着一丝空寂虚无,仿佛随时都要随风而去?
魔种能够顺利寄身么?
顾夕朝有点小小担心。
孟冰雁盯着水晶镜子里的上官燕,露齿一笑,镜子内,上官燕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她微微弯腰,凑近一些。
拿起手中的红色桃木梳,轻轻梳着上官燕的长发。
这小小的一枚桃木梳,若是拿到外面去贩卖,百两纹银也打不住,而且有价无市。
这是取自被雷击后的千年桃木的桃心,最里面的那一层材料制作而成。
就算没由术士精心雕琢制作,单单只是材料,也就能够震慑邪祟,驱逐术法,遮蔽诡异……像现在这样由术士篆刻有符文,经常使用的话,能够抚慰神魂,防止夜梦惊醒。
在这房间内,桃木梳是最不起眼的法器。
梳妆台上的水晶镜,并非普通的水晶镜,而是能够驱邪定神,一旦沾染了邪祟气息出现在镜子前,气息便会不受控制地逸出,被镜子内的镜灵镇压。
现在,孟冰雁正拿着桃木梳对着镜子微笑,梳子缓缓地随着上官燕的长发下滑。
桃木梳没有反应。
镜子没有反应。
法阵没有反应。
坐在门口的宁玉真也没有反应。
魔种很自然地从血海观音体内逸出。
血海观音只是一个载体,将这一枚顾夕朝练气境大圆满时所获得的魔种搬运到了孟冰雁的识海。
之后,在顾夕朝的控制下,在孟冰雁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缓缓逸出,落在了红色桃木梳上,再经由桃木梳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入上官燕体内。
“咦?”
上官燕突然睁开眼。
“怎么了?”
孟冰雁微微一笑。
“满月啊,我不想梳新发式,你给我梳你第一次给我梳的发式吧?”
上官燕不好意思地说道。
“啊!”
孟冰雁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