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或者单纯的想刺激平淡的生活?
不论是什么,景晟不需要。
他自有乐趣。
像卫听澜。
一个阴暗紧绷的黑煤球忽然变成和田玉,沉静又平淡,就让人很有探索欲。
卫听澜找出感冒药,按着说明书找好分量放在餐巾纸上,托在掌心递去景晟的桌子上:“试试看。”
他目前的落脚地只有宿舍的这四分之一。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卫听澜不单置办了饮食起居的必需品,还准备了各种常用药物。
他会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前世除了情感需求七零八落外,他也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景晟愣愣的抬眼。
眼前人头发半湿,唇红齿白眉眼俊秀,让他想到有次在山里徒步看到的小蘑菇。
很小一个,白白的,可爱又脆弱。
陶怀谦说,让卫听澜攀上他。
攀......
景晟不受控制的想象类似的画面。
卫听澜看他眼睛发直,建议道:“要不然去医务室?”
这是烧糊涂了吗?
景晟垂下眼,三下五除二将药吃了:“睡一觉,不行再去。”
他爬上床,扯着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卫听澜站在床下说:“不舒服就叫我,我听不到的话,你打电话。”
这不是多余的嘱咐。
他曾经发烧到嗓子说不出话,完全没办法喊出声。
景晟这才注意到手里还攥着东西。
是卫听澜的手机。
他感觉攥着的是自己犯罪的把柄,不想给出去。
陶怀谦说的那些话,听着像是第一次这么叮嘱,但万一呢.......
以前陶怀谦暗示过卫听澜吗?
那老东西还举例说陶辰和贺青临。
搞笑。
陶辰不过是得了贺阿姨的喜欢,贺青临为着有抑郁倾向的母亲高兴,所以对陶辰便有几分特殊。
但再别的,陶家做白日梦真是有一手。
卫听澜也发现手机不见了,问景晟。
景晟把手机递过去:“不问问陶怀谦说了什么?”
卫听澜:“不重要。你睡吧,我就在宿舍,不出去。”
还能说什么?
不是威逼利诱让他回陶家住,就是抬高陶辰贬低他,陈年老调,多听一句都是浪费感情。
景晟从没有听过卫听澜这样温柔的嘱咐,低声回答:“好。”
一觉睡醒景晟就生龙活虎起来。
卫听澜暗道身体素质好就是不一样,就再没管他,包括陶怀谦的那通电话。
他有自己更隐秘的生活。
譬如了解程风柏的学习进度。
再譬如,自己有了强大的私人家教。
虽然自觉不用请家教,但做学生的难免遇到难题,尤其是理科方面。
卫听澜有次对着难题挠头,休息时和魏川吐槽做高三的学生真难。
魏川让他把题拍照,说他看看。
再传回来的,是让人茅塞顿开的解题思路。
魏川的字十分漂亮,在白纸上赏心悦目:[还有不会的吗?]
卫听澜的学业和眼睛都被美化到了:[膜拜大神!]
于是这周的周六,卫听澜带上攒了几天的难题。
学校的老师当然也能答疑解惑,但比较下来,魏川给出的提点最为简洁有效,好像戳中人的任督二脉。
魏川的轮椅在沙发旁。
卫听澜抱着半边沙发扶手看他在纸上写写画画,渐渐茅塞顿开。
不知不觉,他脑袋都凑人胳膊边上了。
万云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逐渐麻木,端了水果放在桌上,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很能理解魏川。
心理医生会建议一些病人养宠物,或者拓展交际。
可爱的动物能激发人的爱心,让人活得愉悦,甚至重新燃起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
可爱的人也是。
对老板来说,卫小少爷的确可爱又有活力。
因为见面就讲题,午餐推迟十五分钟。
吃饭时魏川问卫听澜:“下周就要期中考试?”
卫听澜:“周二开始。”
魏川:“紧张吗?”
卫听澜摇头。
他一直在进步,也知道自己的进步,人如果只是和自己比较,不会生起诸如嫉妒、紧张之类的情绪。
魏川将剥好的虾放进他面前的小碟子:“很好。”
卫听澜夹给魏川一块排骨,然后把虾夹起来一口吃掉。
魏川:“还要吗?”
卫听澜笑眯眯的点点头。
他没有阻止魏川剥虾给他,不只因为魏川乐意,更因为他可以借机给魏川夹菜。
魏川胃口不好。
卫听澜有次说不用他帮忙,譬如挑个鱼刺什么的,魏川就放下了筷子。
那顿饭,魏川吃的不多。
但是如果卫听澜夹菜给他,魏川会都吃掉。
饭后卫听澜换上了新的衣服,半个月前量了尺寸,还留下脚模,现在有了结果。
两件大衣,一长一短。
一双鞋子,暖和又轻便,比上次的还合脚。
他穿给魏川看,还双手插兜走了两步,上辈子做模特的架势端起来,十分有样儿。
魏川目露欣赏:“又长高了?”
当初苍白瘦弱的少年面颊丰盈眼睛明亮,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卫听澜比出三个指头:“三厘米。”
魏川看他大约长高了一厘米,他的眼力不会差,旋即反应过来,小孩儿说的是从他们第一次见到现在。
他说:“还会长。”
卫听澜蹲在他面前,仰头望他:“哥,你多高?”
魏川:“三年前,比你现在高一点。”
卫听澜有些难过,三年前的魏川什么样,他想象不出来。
但是位高权重面容俊美的年轻男人,一定意气风发气势惊人到万众瞩目,不论穿什么都会好看。
他低下头,脸贴在魏川膝上搭的毯子上。
魏川有一瞬间的僵硬,就如卫听澜那次将红包塞给他。
距离太近了。
但他感受到的不是威胁,只是不大习惯。
习惯了,很不错。
他摸摸小孩儿脑袋:“怎么了?”
卫听澜含混道:“中午吃太多,困了。”
魏川:“去床上睡。”
卫听澜耍赖:“就眯一会儿”
他脑袋没动,手在兜里摸了摸,攥着一样东西摸索着塞进魏川的口袋:“我走了你再看。”
十来分钟后,卫听澜拎着衣服离开了。
魏川手指触碰到毯子上的一小块,有点潮湿。
真是个傻孩子。
这一点潮湿好像顺着手指印在了他心里,让人久久不能忘记。
兜里的是一个巴掌大的蓝色的锦盒。
他打开,里面是一对精巧的袖扣。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