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帅不?”
他原本是自拍。
后来阿七说他拍,让卫听澜玩自己的就行,卫听澜看过照片,很好看,就没再自己拍。
整个房子都似乎喧闹起来,魏川合上书的:“很帅,先吃饭。”
他又伸手:“外套给我,去换衣服洗手。”
卫听澜低声:“有客人,一会儿再换?”
魏川说:“我不会招待?”
卫听澜想想也是,不过衣服没让魏川拿,他推着轮椅去客厅,等俩人打了照面,这才说他去换个衣服。
贺青临的外套已经被佣人挂起来,脚上蓝色的毛茸茸拖鞋是全新的,比卫听澜那双要大一些。
他规矩的站在魏川面前:“小舅舅。”
魏川看了眼他的拖鞋:“先吃饭,有什么话,书房说。”
人的一言一行皆有目的,哪怕是无心,更何况在他看,贺青临不是无心做事的人。
魏川不知贺青临的来意,但他不急,有求于人,必在下风。
卫听澜洗手换衣服,立即感觉松快许多,到餐厅就满足的感叹:“饿死了,好香,今天我要吃两大碗。”
他比平常要活泼许多,因为现在家里有两个沉默寡言的人。
看吧,做饭阿姨端菜都比平常要谨慎。
魏川看他眉开眼笑,没有像往常一样就两大碗做出评价。
贺青临唇角微翘,能吃两大碗,人却还这么瘦,饭不知塞去哪里......
这天的餐桌上比往常沉默。
卫听澜也没给魏川夹菜,人家外甥在,他给魏川夹菜,感觉有损他哥长辈的威严。
贺青临吃的不多,心里压着事,胃口就小。
魏川很早就放下筷子。
卫听澜瞪眼睛,含蓄的提示:“哥,你这就吃饱了?”
魏川说:“等你时垫了点。”
对卫听澜来说吃饭是最大的事,他立即检讨:“以后我早点回来。”
饭后魏川和贺青临去了书房,卫听澜去厨房找水果吃。
阿姨很慈爱,最喜欢卫听澜这种爱吃饭的孩子。
她问卫听澜想吃什么水果,又禁不住道:“剩那么多,今天的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
卫听澜说没有,顺嘴问:“我哥下午吃什么了?”
阿姨回忆片刻,摇头道:“先生没吃什么,一直在阳台......”
这套大平层有将近四百平,卫听澜和魏川在这都有属于自己的书房。
魏川的书房是后置办的。
贺青临跟着魏川进书房顺手关上门。
两人一站一坐。
贺青临看着书桌后的男人,即使魏川总是坐在轮椅上,但贺青临一直有被他俯视的感觉,前世今生都是。
贺青临说:“小舅舅,我最近总做噩梦。”
魏川神色淡淡。
贺青临克制本能直视魏川,继续道:“我梦到母亲病入膏肓,她临终前想见你,你们不欢而散......”
贺青临说的不是梦,是前世真实发生的事。
那段时间他焦头烂额。
先是贺随山和陶怀谦勾结想夺权,之后是卫听澜被全网黑,与此同时,魏兰病重极其依赖他。
魏兰说临终前想见魏川一面。
那时她已经彻底从贺家搬了出来,她很喜欢陶辰,新的住所是位于陶家附近的一处别墅。
贺青临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姐弟疏离多年,死前也许能冰释前嫌。
他求魏川来见魏兰一面。
魏川来了。
魏兰果然态度很好,求魏川照顾贺青临。
但她性情别扭多年,见魏川冷淡寡言,竟又质问起当年自己母亲的死,后来发展到诅咒魏川孤独终老,一世无人相亲相爱。
魏川并不恼,只说:“祸害遗千年,我长命百岁,你却下地狱,这很好。”
但贺青临分明看到他眼底眉梢的冰冷,他前所未有的认识到,杀伐果决人人惧怕的小舅舅其实并非冷血心肠。
他很后悔,小舅舅腿不好还是来了,母亲却又发疯。
一辈子学不会管理自己情绪的人,早就忘记不是人人都有义务忍受她的坏脾气。
贺青临送魏川离开,不停道歉,魏川只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他回去,又被魏兰逼着答应和陶辰的婚事。
魏兰说卫听澜声名狼藉不是良人,如果贺青临敢和卫听澜在一起,她死不瞑目。
贺青临这才知道,他喜欢卫听澜的事,魏兰早就知道。
正要辩驳争取,他的手机响了。
是林叔。
那一刹那,贺青临忽然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电话那头,林叔说:“小少爷出事了,车祸,他当场......当场就......”
小少爷指的是卫听澜。
卫听澜虽然是陶家真正的少爷,但陶家几乎没给他真正陶氏少爷的待遇,反而将假少爷陶辰当宝。
但在贺青临这,他是唯一的小少爷。
卫听澜死在距离贺青临不到一千米的地方,就在陶家所属的别墅区。
贺青临赶到时,只看到躺在马路上,已经气绝身亡的卫听澜。
两步之外是坐在轮椅上的魏川。
魏川衣服上有血。
卫听澜肺部受伤吐血,当时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只眼睛还愣愣的看着魏川的方向。
贺青临抱着尸体大哭。
阿六低声说:“肇事车已经跑了,不过这里有监控,他逃不掉。”
后来贺青临才知道,陶家将卫听澜骗回来,想囚禁他,卫听澜逃走一个不慎才出了事。
就像魏兰骗小舅舅回来羞辱。
陶家也骗了卫听澜回来。
贺青临不明白,亲情到底是什么,能将人束缚了一遍又一遍......
这就是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了。
贺青临看着魏川。
书房灯光明亮,但凡魏川脸上有一点异样,十八岁的他看不出,二十五岁的他一定可以。
魏川神色一如往常的冷肃。
非要说,大概是有一些厌烦,他问:“魏兰要死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贺青临松了口气,小舅舅不记得前世。
如果记得,像小舅舅这样骄傲强势的人,下一瞬就会拆穿他,人到一定的地位,压根不屑乔饰。
所以,卫听澜永远不可能知道上一世的他多么混账。
但奇怪的是,他好像还是没能完全放松。
似乎有什么无法形容但绝对重要的东西,或者是危机,被他忽略了。
贺青临垂下眼睑:“我只是忽然明白,除了母亲,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就是您了。”
魏川平静道:“别做戏,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直说,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没有人能看透人心,但人性什么样,魏川见过最烂最坏的。
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