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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刘文心、襄王等人对姜山的安危放心不下,遣派王岩率领三千精兵接应而来,半路遇上,见姜山等十四人毫发无损,乐乐呵呵回营。
听姜山说“成功招抚了黄不佑”,刘文心、襄王、郑威、黄宗等人无不为之高兴,随步入大帐,泡上一杯好茶,算是庆功。
军师刘文心以为,此时湘江沅江大旱,湖水涸如深冬,正是向荆湖用兵之时。建议姜山让襄王殿下以钦使的身份向湘阴、桥口,益阳、南阳渡等地的驻军传达号令,以杨一波的水寨为中心稳步推进,缩小包围圈。
姜山看向襄王问道:“军师刚才所言,不知殿下以为如何?”襄王道:“任凭将军差遣。”姜山笑道:“差遣不敢,有请殿下动步,传令湘阴、桥口、益阳等地的驻军动起来。”襄王道:“领命。”姜山道:“多谢殿下。”
陆地作战,水寇实难与官军一争胜负,便就长避短,缩进水寨固守。姜山所依仗的兵马,陆战强,水战弱,要想攻进义军水寨,还得依靠当地驻军。而当地驻军中,就属任士安所部水面作战能力强些,不得不重用来。
可任士安好像不是安守本分的将领。先前姓王的制置使奉命征剿湖贼,任士安等人统领两三万兵马不受节制,按兵不动,致使姓王的统帅大败于鼎口,几近全军覆没。
郑威建议先杀杀任士安的威风,再给他下达死命令,只要他不听从号令,贻误战机,立斩不赦。姜山觉得郑威说的不无道理,便命郑威次日持他将令请任士安前来议事,郑威领命。
黄宗以为,若能先攻下黄成、周纶的营寨,杀鸡儆猴,再逼降杨锐钦,定能动摇水寇军心,给那些对朝廷招安一事迟疑不决的匪首吃颗定心丸。
姜山早已听闻那杨锐钦骁勇、剽悍,是匪首杨一波的心腹,颇有些忌惮。心想若能劝降杨锐钦,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肯定了黄宗的想法,并让黄宗策应黄不佑攻打黄成、周纶水寨。黄宗领命。
天色已晚,鉴于一时讨论过多,不仅有泄漏机密之嫌,且计划向来赶不上变化,姜山便让诸将回去好生备战,将手头的工作做好来,议事到此为止。诸将告辞,回各自营寨。
次日,襄王受命前往各地驻军营寨传达姜山将令,不日行至潭州,席知州为他接风洗尘。数杯美酒欢快入肚,两人醉意醺醺,说东扯西,无有间断时。
席知州敬了襄王一个,小声说道:“殿下,听闻姜将军招降了匪首黄不佑,未接收水寇一兵一卒,下官真有些看不明白。”
襄王道:“不知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席知州微微趴上桌面说道:“姜将军如此信任一个叛贼,若不是过于自大,就是不能以常理揣测,有那么点......”欲言却止,似有吊人胃口之意。
襄王道:“席大人话说一半,好不痛快!”席知州凑近襄王耳边道:“殿下可听说过‘玩寇自重’?”襄王道:“不会吧!”
席知州道:“下官也觉得不会。可世上的事,有心防着,不怕一万,无心防着,就怕万一。下官拿朝廷俸禄,尽当为朝廷分忧,不得不忧心那个‘万一’来。”
襄王笑道:“席大人,这怕是你多虑了。姜将军那人我知道,心里忠,步子正,腰杆直,行军作战向来谋划周密,不是你我这等酷爱喝墨水的人轻易理得过来的。”接而跟席知州碰了一下酒杯,欢声道,“来,喝酒,别被这些子虚乌有的想法坏了好心情,不值得得紧。”
席知州涩涩一笑,似装糊涂道:“殿下,下官可能是不胜酒量,怎就胡思乱想了呢!真是糊涂之至,糊涂透顶的厉害。”喝下杯中酒,“感谢殿下及时开导。”
魏卫衡开门进来,喜声道:“殿下,喜信。”
襄王故作不喜道:“没看见我正跟席大人喝的高兴吗!有什么喜信比这还重要?”
魏卫衡道:“殿下,刚得到消息,那降将黄不佑听从姜将军号令,劝降贼寇黄成、周纶不成,便率兵攻进周伦水寨,轻而易举杀死了周伦,活捉了陈贵等几个水寇首领,可谓不负姜将军厚望,为朝廷戡平荆湖匪患立了大功。”
襄王起身大笑道:“这真是天大的喜信。陛下没看错姜山,姜山没看错黄不佑,戡平荆湖匪患,不日就可大功告成,真是国家之幸,荆湖百姓之幸,大快人心矣!”
席知州满脸喜气道:“殿下,这真是朝廷之福,荆湖百姓之福。”
襄王道:“席大人,听闻如此喜信,本王怕是在你这里坐不住了。”转而朝魏卫衡说道,“去做好准备,动身回鼎州,为黄不佑道贺。”
魏卫衡道:“是,殿下。”出得房门。
襄王道:“席大人,不瞒你说,这姜将军在我眼里,用兵从无败绩,用人更无私欲杂念,一心为国。日后可不能再对他胡猜乱想了,免得影响军心,害了内部团结,于国剿匪不利。”也没等席知州回话,跨步出房门,去得外边跨上马背,赶往鼎州。
郑威去请任士安,任士安托大,硬拖了好几天才同郑威赶来鼎州帅帐见姜山,与襄王前后脚进入大帐。他既不认识姜山,也不认识襄王,只认识姜山坐的那张帅案,上前行礼道:“末将任士安,拜见制置使姜将军。”
姜山道:“任士安,本帅特派郑将军去请你来叙话,你硬拖了这么些日子才来,是家里出什么大事了,还是有意不想见到本帅?”
任士安道:“哪有的事。只是军中事务繁杂,又是急办之事,一时抽不开身,还望将军宽恕。”
姜山道:“听闻两年前,制置使王将军受命前来征剿水寇,你得令而纹风不动,以至王将军孤军对敌,兵败鼎口,几万将士命丧湖底。请问一下,你那时也是军务繁杂,抽不开身吗?”
任士安道:“姜将军,你这就冤枉末将了。那是王将军建功心切,轻敌冒进,中了杨一波的诱敌深入之计,才导致大败亏输,实在怨不得末将。”
姜山厉喝道:“就算是王将军轻敌冒进,该有此败,可你也没有出现在你该出现的地方。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王将军必败不成?若真是这样,那你现在该是知晓我叫你来做什么了?”
任士安道:“这......”姜山怒道:“既答不上来,那你就是抗命不遵,至主帅的将令如耳旁风了?”任士安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军要这么说就这么说好了。”
姜山冷笑道:“好,事后你找陛下说理去吧。”站起身来,大喝道:“来人,将这不服调令的害群之马拖出去鞭策,让他就此好好长长记性,什么是军令如山,什么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陈新带人入帐,将任士安拖出大帐,一阵鞭子。任士安被打得皮开肉绽,求饶有声,在姜山这里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不服从命令的后果。
姜山见任士安服软了来,走去说道:“任士安,你知道本帅叫你来是做什么吗?”任士安道:“末将愚钝,请将军明言。”姜山道:“你回去率领所部兵马攻打杨锐钦营寨,三日不能平贼,皆斩!”
任士安道:“末将兵马有限,有心无力。”
姜山笑道:“任士安,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你面前就三条路可走。一,你率兵将我灭了,向杨一波投诚;二,你率兵击败杨锐钦,向我请功;三,你就说你真不行,提头来见,免得脏了我腰间这口宝刀。”继而转身说道,“去吧!三条路好好选一条来走。本帅可不是他人,不会将忠勇之士先拼光,而独留着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且自私自利的人来事后耀武扬威的。”走进大帐。
言语及此,任士安还有什么好说的,心有不甘地离开,回自家军营去了。
郑威道:“大帅,常言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你真相信任士安所部能跟杨锐钦一战啊?”
姜山笑道:“正因为任士安是败军之将,杨锐钦才有信心将其消灭,才会不顾一切与之交锋。等到两军拼死一搏之时,你再率军掩杀过去,杨锐钦插翅难飞,想不投诚都难矣。”
郑威明白过来,笑道:“大帅这是用任士安所部为诱饵吗?”
姜山道:“诱敌深入之计,大多以‘一触即溃’为诱饵,赢在他人贪功冒进。可现在是我们去攻打他杨锐钦,若以‘一触即溃’为诱饵,杨锐钦可轻易识破。若反其道而行之,用‘视死如归’为诱饵,若无人事先告密,杨锐钦做梦也难想到。”
郑威道:“任士安为保住性命,说什么也会拼死一搏,必定能将杨锐钦所部死死钳制住。等到大军四合,一战便可破贼众殆尽。大帅妙计。”
姜山道:“那你还不去好好准备。记住,未发兵之前,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加襄王殿下与军师知晓,他人全不知。”
郑威道:“末将遵命。”退出大帐。
姜山道:“殿下,拿下杨锐钦,剿匪大计成功一半。”
襄王听后甚是欢喜,同姜山走出大帐,找到军师刘文心,同着将士们一起将晚饭吃了,回大帐中闲聊了一会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