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中秋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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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金旺心里清楚，姜山将马匪送与他，无外乎告诉他，城外截杀信使一事是他陶金旺所为，不管想不想自证清白，这马匪他非杀不可。面对马匪跪地求饶，他不做理会，只问马匪刚才在姜山面前说了些什么。

马匪被姜山弃用，是他改不了得寸进尺的臭毛病。姜山礼遇他一尺，给坐、给喝、给吃，恶业一身的他不仅不知悔过自新，还痴心充当侠士，妄想弘扬江湖义气一丈。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他，有了前车之鉴，又熟知陶金旺狠辣恶毒他犹有不及，深知如实说来无异于自寻死路，便大胆胡编好说，企图蒙混过关。

可惜了，陶金旺纵容马匪为祸地方，不过是好借剿匪之名为自己敛财，与马匪之间毫无半点情分，无需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只需叫来衙差，将他交与县衙处置，不让姜山在明面上有机会抓他的把柄即可。

县官为快速结案，将马匪扔进大牢，好言问罪不行，就大刑伺候。

马匪受不住肉体上的折磨，只好一五一十交代所犯过的恶行，签字画押后，被县令当即判处死刑。

处置了马匪，皆大欢喜，彼此放下。

不想那些心怀不安的官员找到陶金旺，说姜山一日不除，他们便一日不得安宁，要求陶金旺尽快安排姜山与西天佛祖会面，心想自己就算终难逃一劫，也好过惶惶不可终日。

陶金旺手上没有了可杀人于无形的圣水，京城的回信还需等上几日，金城的马将军又断然拒绝帮忙，已无妙招可用的他，除了故技重施，用对付司马澹的法子对付姜山，毫无它法。

同伙们已是惊弓之鸟，哪还顾得了他陶金旺有无难处，只要能快速消灭姜山就行。

陶金旺身为他们的主心骨，为顾及好他们的感受，只好答应先下手为强，尽快将姜山对付过去。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中秋。

为欢度节日，官吏、衙差、士兵皆放假一天或半天，进出城门的百姓尽获自由。

那些心怀不安的官员觉得机不可失，便让家人带着财产往城外转移。出城走不到三十里，巧遇城防营的官兵截道，财产被拉走，人被送回城。

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财富，就这般好了城防营的官兵，搁到谁那儿都难以接受，全都挤进郡守府找姜山说理。

姜山欢喜接待，满口答应，等过了节便去城防营看看，若真如他们所说，必严惩不贷，还他们以公道。

有公道可还，官员们自是只能回家等待，有心无心也要将中秋佳节过好来。

送走客人，已是日落西山。姜山正想养会儿精神以便晚上赏月，不想如心走进厅来，说：“梅大姐想开个饭馆，这两天铺面都找好了，你记得持双手赞同。”

姜山说：“赞同可以，不过等些时日开张。”如心问：“要过多久？”姜山说：“等肖史从京城带信回来。”如心说：“等这么久，要是铺子被他人相中买走、或租去了咋办？”姜山说：“这简单，先盘下来，第一个月的租金我出。”

如心笑问道：“钱在我这里，你拿什么出？”姜山笑而道：“今日来了这么多贪官污吏，还怕从他们身上要不到一个月的租金？放心便是。”如心道：“你都想成为贪官了，我拿什么放心。”

姜山挽上如心肩膀笑道：“那娘子帮我出了呗。”如心道：“那你今晚不许多喝酒。”姜山笑道：“好好好，不多喝，就喝四杯。”

如心说：“四杯也多了。”姜山扶如心坐下，笑道：“不多不多。第一杯话团圆，第二杯礼敬幕僚，第三杯礼敬妇人，第四杯礼敬夫人。”如心道：“夫人这杯可省了。”

姜山蹲下身，摩挲着她的小手道：“这可使不得。娘子有情有义追随相公四海为家，相公若少了这个‘四’字，不说在场的各位不答应，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怕也不答应，我可不想被人说成薄情寡意之人。”

如心心内含笑道：“想喝酒就明说，用不着说假话哄人。”姜山起身捋了捋如心的鬓发，笑道：“只要能哄得娘子开心好受，管它真话假话，说出口就成话。”如心起身道：“既这么能说，那记得当着月亮的面多说点，别寒酸了嘴。”出得厅去。

姜山朝如心的背影笑了笑，进屋睡了，被如心叫醒时，窗外已是月光如练。两人牵着手去得陈亮、夏衍他们居住的大院子，只见桌上食物丰富多彩，桌旁人儿笑逐言开，上前给袁天刚问了好，乐乐就坐，把酒礼敬大伙儿来。

誉王喝下杯中酒，说：“今日中秋佳节，姜将军大宴宾客，大家欢坐一处热热闹闹，好生难得。陈先生身为军师，歌唱一首以助兴，实乃合情合理之事。”众人鼓掌附和。

姜山道：“殿下，微臣可否借花献佛，以歌声当成美酒礼敬你？”

誉王酒量小，就怕大家单独敬他酒，姜山自动放弃，求之不得，满口答应来。

姜山道：“军师，快快唱起。”

陈亮见盛情难却，静思一时半会，边用筷子敲击酒杯、饭碗、桌沿，边唱来：“夜饮四合院，明月洗如练。举杯月在手，酒尽月上天。醉欲邀月卧，月落睡窗前。合眼暂别离，醒后再续缘。”

众人鼓掌喝彩，一起礼敬陈亮一杯，吃起菜来。

少过片刻，姜山礼敬夏衍、余清、袁天刚、陈亮、乐继承一杯酒，五人回礼，姜山以茶代酒喝下，以示心领。

少顷，姜山礼敬梅清华、孟玉茹、胡颜卿、方茗、赵玉儿、徐嫣儿、秀儿一杯酒，七人回礼，姜山以茶代酒喝下，以示心领。

梅清华吃了些菜，朝姜山笑道：“将军知道礼敬我们这些女人，怎忘了礼敬颜妹妹一杯？为张罗这顿晚宴，颜妹妹用心准备了好几天，可操碎了心。”

姜山举杯敬颜如心，如心端起酒杯正要喝下，却被徐嫣儿出声阻止了来。

徐嫣儿说：“郎君敬娘子，当交杯而喝才显情真。”年轻男女相继出声附和：“就是，就是。”

姜山笑道：“一生一大婚，一年一小婚，交杯就交杯。”如心羞怯不依，姜山强遂她将酒水交杯喝了，迎来众人掌声如潮，喝彩不断。

夏衍道：“诸位先用菜，别凉了。”

众人依从，女人们喝茶，男人们喝酒，吃喝自如来。

等到茶酒三分好，菜吃五分饱，余清说：“今儿难得高兴，不如整些节目，免得让明月白付了一晚的情感。”

誉王附和道：“要不男女同台猜几个谜语，能解谜者吃菜，不能解谜者喝酒。”

陈新笑道：“这主意好。”

陈亮说：“那就让秀儿姑娘先出谜，陈新先猜，猜不着自罚三杯。”秀儿低下脸儿说：“我可不会这些，陈大哥不可欺负人。”陈亮笑道：“不会有什么关系，尽可找人代劳。”

颜如心道：“我们家秀儿哪有不会的。不用害羞，说来就是。”

众人鼓掌相请。

秀儿不愿扫了大伙儿的兴致，羞羞说来：“玉生八只脚，只在床上坐。”陈新未见过玉枕，一时猜不上来，等姜山慢慢数完十个数，喝酒三杯下肚。

余清见陈新似有不乐，便让他选一个人出谜，选一个猜。陈新想起这三杯酒是陈亮让他喝的，为感谢陈亮让他知道了秀儿的心意，让陈亮出谜孟玉茹猜。

陈亮不能拒绝，便想着借物咏志，说出谜题：“风和日丽白云飞，清明妆点正合宜。游丝一断难续力，莫教东风叹别离。”

小如玉曾有过在清明时节放风筝，且放的风筝就断了线，追了好远才将风筝捡回。听了陈亮这谜语，不经意间便想到了来，大声说：“我知道，风筝。”

众人鼓掌。姜山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余清问小如玉：“依你看，下一个让谁出题谁来猜好？”小如玉随口便道：“颜阿姨出题，姜叔叔猜。”

颜如心不想却了孩子的意，也不想姜山多喝酒，便将她比较熟悉的物件打成谜说出：“财运亨通理不穷，出账入账易相逢。因何整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同。”

姜山心想出账入账用到，用来又乱纷纷，与它打交道的还是阴阳数字，便往商人用的物件上想，很快想到是算盘。忙以茶代酒礼敬众人一个，免得众人有心情误会他家娘子是个精打细算的人来。

边吃边喝，边猜谜语，美好的时光过得极快。袁天刚带着袁健儿起身告辞，姜山携颜如心送两人出府，让戴仁、戴德护送两人出城，不在话下。

回到小院，见誉王酒劲上头，夏衍、余清因年长精力不济，开始坐姿不振，便让陈新搀扶誉王回房，让荊风、荊雨搀扶夏衍、余清回房，其他人接着谈天说地。

如心说：“梅大姐想开个酒馆，我举双手赞同。”姜山问陈亮：“军师以为如何？”陈亮哪有不顺着如心说话的，笑道：“兄弟们日后想买醉不仅有了地方，也不怕酒后吞真言让人听了笑话，大好事一件。”

姜山笑道：“那就这么着，明日乐大哥陪同嫂子将那铺子盘下来，等肖史他们回来就开张，第一个月的租金我出。”梅清华道：“这哪要得。”姜山笑道：“怎就要不得了。日后大家想尝尝我的厨艺，那厨房岂不要借我用来，权当提前支付租用锅灶的费用。”

陈新、荊风、荊雨回座，附和道：“老大就三样手艺，样样是宝，可不能荒废来。”姜山举杯道：“来，喝他一个，别冷了场子。”众人起杯，或茶或酒，一饮而尽，接着说说笑笑。

随着月亮西去，倦了的相继离席，不觉倦的接着谈天说地。等到戴仁、戴德兄弟送袁天刚父子出城后回府，困倦了的都散了，独姜山夫妇、乐忠夫妇、陈新、秀儿六人还在院中有说有笑。

乐忠、陈新相陪戴氏兄弟喝几盅，颜如心吟诵《水调歌头-中秋》助兴。约莫子时过半，八人合力将院子收拾一番，道声晚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