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擎宇被大哥厉勋爵的连环夺命掌拍得晕头转向,
眼睁睁看着大哥甩门而去,
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就对上寒爷冰冷如刀,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条件反射打了个哆嗦,
脸上竟百年不遇地露出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来:“老……老七……”
躺在床上的苗欣脸皮子狠狠拧了拧,
差点破功。
她刚开始心疼自己,
不知道手背被扎成蜂窝球,多久才能恢复,
后来有点心疼苏秦,
可现在,
她无比心疼二哥。
二哥真的忒老实了,
刚才三哥和四哥在门口商量的话,她都听见了,
那明显就在算计二哥,
可二哥从小到大,都被算计了二十多年了,
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正想着要么自己还是睁开眼睛,别让二哥代她受过了,
就听二哥无比谄媚道:“老七啊!
你……你太厉害了,
嘿嘿!就是厉害,
连爸妈都说,
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然呢!
你和欣欣这么恩爱是好事,
但也不能每次都把欣欣弄晕过去对不对?
所以啊,
我们几个哥哥商量了一下,
以后你还打算来三天的话,
提前备点干粮啥的,
实在不行,
在床头放几箱牛奶,
最差也在床头柜里塞两盒口服葡萄糖。
那啥,
大哥配制的营养液疗效一流,
你放心,
输进去最多两个小时,欣欣就能醒来,
还会是以前那个活蹦乱跳的小作精。
那个……哈哈……那啥……
你们继续,继续,
二哥先出去了!”
听见房门“砰”地一声被重重关上,
苗欣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二哥你个没节操、没下线,毫无廉耻,不仗义的坏家伙,
我要跟你绝交!
不过,
三天是神马意思?
眼睛睁开条缝,苗欣迅速打量一下周围环境,
彻底惊悚了。
怪不得厉粑粑、厉麻麻和所有的哥哥们都会来,
这不是,
刚把外婆接回来时,
老人家们热情洋溢地给她和寒爷在主楼里准备的洞房吗?
哎妈呀!
该不会是,
她在山顶小屋,被寒爷那啥到昏迷,
然后寒爷惊慌失措,
病急乱投医地把她抱回主楼求救,
所以她才会躺在这里的吧?
三天馁!
想到自己全身光溜溜,只裹着被子,
被只裹着浴巾的寒爷,
一路飞奔着从山顶抱回来,
苗欣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丢脸了,
厉家大大小小,加上司机、保镖、女佣、花匠等,一共有近百口人,
她以后要怎么去见这一百口人啊?
话说,
她来京都后,虽然练得比较少,
但每天都坚持跑步,
前一阵,还特意在寒爷的帮助下,跟全家每个人都对过招,
身手棒得都已经能在飞驰的汽车顶上健步如飞了,
为什么体力还这么差,
居然被寒爷那个昏迷?
不对,
肯定不是她体力不支,
也不是她身手退化,
而是,时间太长,
对,三天没吃东西,
她肯定是被饿晕的!
正胡思乱想,
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
寒爷过来了!
苗欣吓得赶紧又闭上眼睛。
寒爷并没发现苗欣已经醒了,
他现在的关注点,都在苗欣手上,
刚才,
他真的把这辈子所有的克制力都使了出来,
这才没直接将大哥丢出去。
什么狗屁外科专家?
什么华国大咖、国际大佬?
连个输液扎针都不会,
大哥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吹牛狗!
最可恶的是,
大哥太没医德,
居然给欣欣扎针扎一半就跑了,
这要是在手术台上,
难道也能手术做一半,丢下病人跑掉?
寒爷在心里将大哥厉勋爵鄙视得不要不要的。
他弯下腰,
轻轻在苗欣脸颊上吻了吻,声音颤抖道:“宝贝,对不起。”
寒爷是个骄傲的人,
从小到大,
就算做错事,他也不会承认,
更何况,
他很少犯错,
所以“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于寒爷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苗欣上一秒钟还恨不得找把叉子,在寒爷身上戳他两百个窟窿,
这一秒,
听见这声“对不起”,
心防立马被糖衣炮弹化成一滩水。
她觉得,
别说三天,
就算寒爷真的是饕餮,
一次性来个三年,
她大概也会心甘情愿顺着他。
但寒爷显然因为她的昏迷陷入深深自责,
他温柔地抚过苗欣的发,
像做出某种重大决定般,突然站起来,
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包崭新的输液器换上,
然后,
在苗欣的不知所谓中,
蹲下.身,执起她的手,
准确无误地给苗欣挂好了液体。
从寒爷去拿输液器,到他近似于教科书般规范地操作完成,
仅用了二十秒,
苗欣连疼痛都没感觉到,
温润的营养液,已缓缓流进了她的血管里。
寒爷忙完后,一转身,
便见苗欣瞪着溜圆的大眼睛,
像看见鬼似的,直勾勾瞪着他。
“怎么?”他走过来,微笑着勾下头,用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苗欣:“……”
没听见苗欣的回答,
甚至苗欣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寒爷微微蹙了下眉:“这是,
一提上裤子,
就得失忆症了?
还是,
吃干抹净,
打算装失忆,不认账?”
“我没有!”苗欣急急辩解。
声音喊出来,
她才发现,
自己嗓子哑得厉害,几乎都不能说话了。
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万分窘迫地转开视线:“我……我就是,
寒爷,
你,什么时候学会输液的?”
“刚才!”
“嗯?”
“大哥一连给你扎了七针都没扎上,
只要不是只猪,
谁在旁边看着他的操作,
都学得会!”
这句话说出口,寒爷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
苗欣毫不怀疑,
如果大哥现在在这里,
寒爷大概真的会扑上去,咬大哥两口。
她有点哭笑不得,
早知道寒爷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
她刚才干吗要装昏迷,让大哥连续扎她七针?
七针呐!
她小时候,
在厉麻麻养的那只宠物狗狗屁股上练习扎针,
都没超过两针。
“寒爷,”苗欣哀怨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自己给我扎?”
“谁知道大哥技术这么臭?”提起大哥,寒爷的脸色不由自主变得难看,
但再转向苗欣时,
又顷刻间满园春色:“宝贝,
大哥说,
只要你醒来,
就可以不输营养液了。
杨姨做了吃的,
我喂你吃一点,嗯?”
苗欣:“……”
对哦!
她都醒了,
干吗还要输营养液?
这世上不管什么营养液,
都没有直接吃进肚子里的营养价值高。
可是寒爷,
您为什么给我扎上针后,才提醒我啊?
呜呜……八针,她挨了八针啊!
简直欲哭无泪!
听见苗欣醒了,卧室门口一阵沸腾,
下去喊杨姨的,
帮忙去盛粥的,
去热牛奶的,
端热水的,
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但最终,
全都被寒爷挡在了门外,
苗欣听着门外厉粑粑和厉麻麻的指挥声,
以及哥哥们大呼小叫,仿佛天都要塌下来的奔跑声,
内心被感动充盈着。
自己这羞耻得难以开口的昏迷,
他们谁也没怪她,
更没瞧不起她,
只是关心她、担心她、爱护她,
所以,
她有什么理由不报答他们?
她的厉家亲人们啊!
寒爷端着粥进来,
发现苗欣眼泪汪汪的,
吓了一跳。
“宝贝,你怎么了?
是不是还很疼?”
说着话,
寒爷已经放下托盘,坐在床边,伸手将苗欣搂在怀里,
他没敢把苗欣抱起来,
怕自己动作太大,
再伤到她,
这三天,他真的禽獣了,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那样毫无节制地要她,要她,再要她,
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又像一头彻底魔化,完全失控的野兽。
欣欣昏迷之后,
他担心得要死,
所以不管爸妈和哥哥们在外面怎么咒骂,
也不管大哥刚才是不是想打他,
寒爷都受着,
他觉得,
这是他该得的惩罚,
他伤到欣欣了,
但,他不后悔,
不后悔要了欣欣,
也不后悔自己的没节制。
她是欣欣啊!
是他亲手养了十年,
时时刻刻看着、关注着,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欣欣宝贝,
是他梦寐以求了很多年的女孩,
他不能失去她,
别说挨骂挨揍,
就算用他所有的财富、权势、健康,以及生命,
来交换与欣欣的圆满,
他也愿意。
但是,
寒爷不确定,
欣欣是不是也愿意。
当激.情褪去,
人变得冷静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
那天,
自己是那样强势又蛮不讲理地要了她,
从头到尾,
都没问欣欣一句,愿意不愿意。
此时看着苗欣眼睛里的泪水,
寒爷有生之年第一次,
感受到了煎熬。
他松开苗欣,
在床头单膝着地,跪下来,
握住苗欣的手,
用无比温柔虔诚的目光,看着苗欣:“宝贝,
对不起,
我这几天伤到你了,
我并不后悔这么做,
但想问问你,
跟了我,
你后不后悔?”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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