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摄像机,
眨眼功夫,
就被宋浩宇拍成了碎片,
而他拍碎一个之后,
连气都不换,
便将铁锨对准下一个摄像头。
记者们看着疯了般拼命乱砸的宋浩宇,
吓得纷纷后退,
有人悄咪咪掏出手机,
边偷偷拍摄,
边悄声录制节目:“貌似,
宋大太子爷有暴力倾向,
这样看来,
阮大小姐失踪了一个多月,
很有可能是被宋浩宇家暴,
躲出去避难了。
这也从侧面证实,
宋浩宇说的是真话,
阮棠小姐肚子里的宝宝,
不是他的,
宋大太子爷头顶大草原无疑。”
到底没人敢去招惹一个具有暴力倾向的疯子,
在宋浩宇一口气砸碎了七八架摄像机,
似乎还想举起铁锨往记者们头上劈的时候,
终于有人受不了,
一边举着直播镜头逃跑,
一边狂喊:“快报警,
宋大太子爷疯了!”
宋浩宇才不管记者和狗仔们在乱喊什么,
他受够了,
阮棠的不忠,
像一根从天而降,
突然扎进他心脏的刺,
他都来不及反应,
那刺已经呼啦啦地疯长,
变成了一棵要人命的参天大树,
所以他在赶跑了记者们之后,
冲过马路,
用铁锨对着阮家别墅的大门狂拍,
边拍边喊:“糖糖,
你给我出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都已经开始学着喜欢你了,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你告诉我,
那个奸夫是谁?
你肚子里那个野.种的爸爸是谁?
到底是谁?
是不是思瀚,
是不是?
你跟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你出来啊!
贱人!白莲花!绿茶.婊!
你为什么要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为什么不敢出来面对我?”
直到劈得筋疲力尽,
直到将阮家别墅的大门上劈出乱七八糟的刮痕,
他才颓废地瘫坐在门口,
用后背靠着阮家大门,
嚎啕大哭起来,
记者们不敢靠近,
只能拼命捕捉宋家太子爷的狼狈,
然后配上自己意.淫脑补出来的文字,
匆匆发出去。
宋浩宇越哭越伤心,
越哭越悲愤,
长这么大,
就算之前被苗欣扒了裤子毒打,
他也没这么委屈过,
他被糖糖抛弃了
那个狠心又歹毒的女人,
一直在他面前装可怜,
终于把他的第一次骗走了,
现在,
又狠狠把他抛弃了,
垃圾玩意儿,
不能让她这么轻松过关,
宋浩宇擦了把眼泪,
突然爬上阮家别墅的墙头,
直接跳了进去,
一边往主楼里走,
他一边掏出手机给阮棠打电话,
电话拨出去,
响了十几声,
终于被接通,
阮棠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一如既往地传进耳朵:“喂,
浩宇学长,
你好……”
“我不好!”理智在听见糖糖这么平静的声音后,彻底垮塌,宋浩宇对着手机大喊大叫:“阮棠你这个贱人,
我有哪一点对不住你,
你居然这样报复我?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爱过你,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我都不会爱上你,
那天晚上睡你,
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以后,
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睡你,
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我……”
“够了!”阮棠突然打断他,她的声音终于失去了往日的平和,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尖锐得不像样子:“宋浩宇,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吗?
一个半月过去了,
你想跟我说的,
只有这些?”
“那你还想听我说什么?”宋浩宇的嗓门更大:“臭.婊.子,
你别想移花接木,
别想把屎盆子扣到老子头上来,
你跟你肚子里那个野.种,
谁愿意养谁养去,
我宋浩宇不会认,
就算死,
我宋浩宇也不会承认那是我的孩子,
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不管你弄多少记者……”
“你踏马的给我闭嘴!”阮棠在电话里尖叫起来,她用从来都没有过的歇斯底里的声音怨毒地怒吼:“宋浩宇你这个畜生,
算我阮棠瞎了眼,会看上你,爱上你这种禽獣,
那么如你所愿,
我和我肚子里的宝宝,
和你没有一分钱关系,
这辈子,
下辈子,
下下辈子,
我们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你赢了,
就算死,
我阮棠也不会再对你说一个‘好’字!”
吼完,阮棠就把电话挂了。
宋浩宇先是一愣,
毕竟,
阮棠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声音跟他讲过话,
他内心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恐惧,
就好像,
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正在一点点从他的骨血里剥离,
痛得他连喘气都痛,
可很快,
他又变得暴跳如雷,
阮棠承认自己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
原来,
记者们不是瞎说的,
原来,
糖糖真的背叛了他。
宋浩宇神经质地不停拨打阮棠的电话:“贱女人,
你居然敢挂我的电话?
谁允许你挂我电话的?
想从我身边逃走?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你是我的,
这辈子,
下辈子,
下下辈子,
你阮棠,还有你肚子里的野.种,
都只能是我宋浩宇的,
我让你们活,你们就能活,
我让你们死,你们就必须死,
你给我接电话,
听到没有,
你给我接电话,
接电话!”
可是,
阮棠没有接,
电话没有人接听,
掐断,
再拨过去时,
却又是正在通话中,
一连拨过去十几个,
都是正在通话中,
宋浩宇终于反应过来,
阮棠把他拉黑了。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明明是阮棠对不起他,
明明他才是受害人,
阮棠居然挂他电话,把他拉黑,
看样子,
他以前真的对她太好了,
所以才会让她脾气见长,
现在都敢这么对他了。
不行,
他得找到她,
找到那个不忠不义,欺骗他的坏女人,
狠狠睡她,
一直到把她睡老实,睡听话为止。
他冲到主楼前,
不摁门铃,
却拼命对着门拳打脚踢,
里面的女佣实在忍不住,
举起一罐灭火器,
尖叫着来开门:“走开!
我已经报警了,
你们已经把我们先生和夫人吓得搬走了,
还想怎么样?
我们家小姐都病得快死了,
你们这些人还不放过她,
走开!
再骚扰我们,
我就烧死你!”
宋浩宇丝毫不害怕,
他像抓小鸡仔似的,
一把将女佣拎出来:“你说什么?
阮家主夫妇搬走了?
阮棠病得快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要你管?”女佣举起灭火器就往宋浩宇头上砸,
宋浩宇现在不在状态,
居然没有躲,
一下子被砸得头破血流,
揪住女佣的手,也下意识松开了。
女佣见自己把他砸伤,
吓得丢掉灭火器,
又尖叫着冲进去,再次将门重重锁上。
宋浩宇的脑子有点蒙,
用手抹了把脸上的血,
他走到绿化带前,打开地灌,
直接蹲在地上洗了把脸,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继续给阮棠打电话,没完没了地打,
可是,
阮棠的手机还是在通话中,
她没有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心中五味杂陈,
宋浩宇想了想,
又给苗欣打,
苗欣的手机倒是通的,
可是没人接,
无奈下,
他只能硬着头皮给父亲打,
宋家主的私人电话直接是忙音,
“这踏马都怎么了?”一脚踹翻绿化带里的盆栽,
宋浩宇暴躁地调出母亲的电话拨过去。
这次,
在响了十几声后,
电话终于接通了,
宋浩宇还没来得及说话,
宋夫人的哭喊声便传了过来:“儿子,
你终于开机了,
你爸爸脑出血中风了,
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爵爷说,
你爸爸可能不行了……”
宋浩宇连电话都没听完,
便冲出了阮家别墅。
爸爸中风了?
脑出血?
快不行了?
怎么可能?
老爸不是今天才找到他,
还扇了他一耳光吗?
当时用那么大的力气,
他都以为,
老爸要将他的牙齿抽掉,
那样有力气,那么精神打他的老爸,
怎么可能说中风就中风?
说脑出血就脑出血?
这种病,
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老太太才会得的吗?
自家老爹连五十岁都不到啊!
爸爸不会是被他气的吧?
一瞬间,
宋浩宇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
父亲在他心目中,
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
这一刻,
他有种心脏被人挖走的感觉,
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阮棠站在小树林里,仰头望天,
这片温泉山庄别墅区的环境美极了,
她非常喜欢,
她很感激寒爷和苗欣为她做的一切,
苗欣送她回来之后,
她就打算睡一会儿,好好养足精神,
可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她下楼想让母亲陪她去主楼后面的小树林里散散步,
女佣却告诉她,
母亲和管家出去买菜了。
阮棠知道自己这一个半月来,
让家人操碎了心,
想到父母还蒙在鼓里,
她打算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再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父母,
像寒爷说的那样,
全家一起来面对。
所以,
她是抱着满怀希望出来散步的,
果然,
新鲜空气和优美舒适的大自然,
让她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
才想围着小树林转一圈,
手机响了,
居然是宋浩宇打来了,
她强迫自己调整呼吸冷静下来,
心平气和地接通电话。
阮棠做梦都没想到,
宋浩宇会说那样的话,
那些绝情的咒骂和发誓,
像一把把淬过毒的刀,
一下一下往她心脏上捅。
挂断电话后,
她蹲在地上让自己发了十几分钟的抖,
却强迫自己不掉一滴眼泪,
阮棠觉得自己很傻,
一个能那样强迫她,
那样残忍地夺走她清白的人,
她居然还在奢望,他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后,
会承担起做丈夫和做爸爸的责任。
太可笑了!
仰头做了个深呼吸,
阮棠腾地站起来,大步往树林外走去,
没什么可犹豫了,
她也不想等了,
她现在就要去找苗欣,
现在,
就要去医院把肚子里这个根本不该来的孽种,
打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