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没有争夺到大将位置的羽柴秀吉,织田信长自然也会安抚,他说道:“秀吉,不要垂头丧气的,听说你的正室已经怀孕了,这不是喜事嘛?”
“什么?阿宁怀孕了?”银次郎心里猛地跳了几下,然后偷偷看着羽柴秀吉的表情。
“感谢关心,这点小事都惊动了殿下。”羽柴秀吉高兴地说道:“大夫说,应该是在年初,也就是正月年会期间怀上的。”
“那不就是在羽柴大人出征朝仓义景之前?”银次郎赶紧补刀,笑着说道:“这样的话,可真是要恭喜羽柴大人了。”
“是啊!”羽柴秀吉的高兴似乎不是装出来的,“我和宁宁成婚多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这次总算是有了。”
织田信长说道:“那么,你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所以,秀吉,你要努力建立武勋啊。”
“嗨!”羽柴秀吉赶紧答应
“三好家的势力虽然已经退出了近畿,龟缩在四国一隅,但是还经常给我们添麻烦,所以,秀吉啊,你去给与三好家致命一击吧!”织田信长说道
“嗨!”羽柴秀吉十分激动,尽管去攻打三好家的功劳注定不会有经略中国那么大,但是积少成多,只要抓住每一个机会,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的。
安排妥当之后,织田信长一甩袖子就宣布散会了。
本来银次郎还想去看望一下宁宁,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心想等宁宁生下孩子的时候,自己送一份礼物就好。
银次郎从岐阜返回居城高槻城,路上路过京都,就打算去拜访一下老朋友近卫前久、菊亭晴季等人。
等来到菊亭晴季的宅邸,才知道菊亭晴季去自己亲老爸今出川公彦家去了。
于是银次郎又来到今出川公彦的宅邸,还在大门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欢快爽朗的笑声。
“今出川大人,你的蹴鞠技术越来越好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哈哈,是吗?这件事要感谢两个人啊!”这是菊亭晴季的声音
“是啊,一个是今川先生你,还有一个是鹰司大人!”这是今出川公彦的声音
“哦?就是那位治好了您和京都很多公卿脚病的鹰司信久大人吗?”还是陌生声音
银次郎在门外听的真切,“今川大人?谁啊?”
这时候,犬童久忠已经上前叩门,今出川家的仆人出来开门,一见是银次郎的家臣,就回头禀报,说道:“主人,是鹰司大人到了。”
“是吗?哈哈哈,这人就是经不起牵挂啊!”今出川公彦大笑着走来,步履矫健,面色红润,看起来气色不错。
随后,菊亭晴季和那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也走了过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今川氏真先生。”菊亭晴季说道:“这位织田家的家臣,鹰司信久大人。”
居然是今川氏真!
今川氏真早就知道鹰司信久是织田家的重臣,而织田信长和自己是杀父仇人,但是银次郎从今川氏真脸色看不到一丝尴尬或者仇恨。
一直以来,在游戏和书上,今川氏真都是被描述成日本的刘阿斗,熟悉日本史的读者,在提到今川氏真时,可能会想到那个“扶不起的阿斗”。
虽然曾经盛极一时的今川家的确在氏真手上衰败,这是所有末代当家都要背负的包袱。但是,这跟氏真在后代演绎中昏庸、滑稽的形象是否相符,则是另一个问题。
其实事实是今川氏真早在父亲今川义元生前便已经承担了部分政务,大部分是跟内政有关。腾出手来的今川义元便可以安心进行对外战争。可以说今川氏真是以自己的意志施政,并不是父亲的傀儡。因此,今川氏真在内政方面是有一定经验,也没看到有重大失误。
江户时代锐意抨击今川氏真,背后有两个意图,一是配合“家康人质”的传说,为德川家康独立提供合理的理据。将今川义元打造傲慢自大的人,再加上他的富二代儿子今川氏真,于是德川家康趁机自立,是理所应当。
还有人把今川氏真揶揄成日本战国时代的足球小将,根据史料,我们的确能推断今川氏真的“球技”不错,甚至引来信长也在后来慕名求见。不过,今川氏真溺爱蹴鞠之事则是没有根据,在战国时代,这种虽说是属于公家贵族的教养技能,但在武士社会,尤其是上层的名门武士之间,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门技能,份属足利家分支的名门今川家世子,今川氏真身怀这种技能也十分正常,不能算玩物丧志。
至于今川氏真为什么没有报仇,这里我们也要考虑到桶狭间之战对今川家的影响。战后,大部分今川家的精锐战死,今川义元也身首异处,整个今川家犹如一夜被掏空,急切需要的是填补空虚,难以言勇。加上长期受制于义元威慑的潜在反对势力,在桶狭间之战后两年便开始蠢动起来,没有叔伯兄弟支援的今川氏真只能和祖母寿桂尼一起共渡时艰,当时算是忙的不可开交。
然而,最大的打击还是因为份属亲戚的德川家康也在桶狭间之战两年后宣布独立,与今川家断交,使西三河顿成敌阵之余,“家中缺大将”的情况十分严重。就连在三河与德川家对打也有问题,险些战败,至此,今川氏真找信长报仇早已不现实。
反而,今川氏真不能打败德川家康,便引发了后来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今川氏真也并非坐以待毙,毫无办法,今川氏真联络上杉谦信、北条氏康,试图从后牵制虎视眈眈,在背后搞动作的武田信玄,不过当勉强支撑孙儿,在东国领主间有一定江湖地位的寿桂尼一死,生前还有给点面子的武田信玄便立即趁火打劫,与德川家康瓜分今川家领地。
尽管今川家的败亡可能真的不能全怪今川氏真,但是在日本战国时代,就是以胜败论英雄的。
“原来是今川先生。”银次郎微笑着和今川氏真打了招呼。
今川氏真说道:“今出川大人腿脚这么灵活,完全看不出之前得过脚病,鹰司大人真是医术高明啊!”
“过奖了。”银次郎笑笑,“今川先生的蹴鞠技术,我第一次到京都时就听说了,今日一见,果然十分高超。”
于是,今川氏真和银次郎又互相商业吹捧了几句。
在得知银次郎要出阵播磨之后,菊亭晴季向银次郎推荐了一个人。
“菊亭大人推荐的人,一定是大才。”银次郎笑道
“我推荐之人,乃是一位僧人。”菊亭晴季说道
“僧人?难道回事南光坊天海?”银次郎内心一动
“此人法号以心崇传。”菊亭晴季说道
以心崇传其实是将军足利氏的家臣一色秀胜的次子,天正元年时发起信长包围网的将军足利义昭反被织田信长击败而遭到放逐的命运,在足利幕府随着历史的洪流被淹没后,做为足利氏家臣的一色秀胜由于并无过人之才而未被重视能力更胜门阀的信长起用,下野的一色秀胜无力抚养太多孩子,于是就让近畿附近临济宗的南禅寺将年幼的次子领去,拜在名僧玄圃灵三的门下,法名以心崇传。
由于以心崇传以出家之身涉入政治过深,虽然展现了其精明强干的一面,但因为他手段之狠辣、用心之险刻,使他在历史上的风评极为不佳,庶民称呼他是“大欲山气根院僣上寺恶国师”,而被他流放到出羽上山的泽庵宗彭最也因为天海及柳生宗矩讲情,回到江户并得到三代将军家光的信赖,终其一生都指责以心崇传是“天魔外道”。
“我身边正好缺少一个外交僧,此人正合适!”银次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