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嗅到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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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刘默回到村落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了下去。

月色皎洁，点滴月光洒在残破的院落中，照亮了小院。

刘默打了一盆井水，脱下衣衫，身上疤痕清晰可见，这都是这些年上山留下的伤口。

纵他身手矫健，但始终也只是肉体凡胎，山上野兽林立，并不是每一次上山都能安全归来。

随意洗了冷水澡后，刘默便回房躺在了床上，对着月色，不免思绪乱糟糟的。

他本打算守完孝，就去军营参军。

如今未央宫内那名千古一帝已经垂垂暮年，生命进入倒计时，随时可能大行宾天。

一身戎武好战的汉武帝，一定会在人生暮年完成对匈奴最后一次军事进攻，如果这个时候入伍参军，不久之后就能去北疆建功立业。

届时饮马瀚海封狼居胥，带着一身荣耀折返回未央宫，接受汉武帝大帝的册封，见证这名帝王人生最后一次辉煌，岂非快哉？

然而创业未半，却中道崩殂。谁能想到军营内招兵会如此严格，即便打点关系塞了钱财都进不去，这不免让刘默一切希望如泡影幻灭。

精通骑术……我一介农夫，连马匹都没钱购买，如何能精通骑术？

既然从军不行，但日子总该要过下去，刘默又不甘于平庸，怎么才能出人头地？当初老卒还活着的时候，他不愿去入伍参军，一方面自己的本事也没练的足够强，另一方面想守在老卒面前尽孝。

等老卒走后，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从军入伍自然是最快速出人头地的路子，但却被拒之门外。

这操蛋的世道！

刘默躺在床上暗骂一句，既然从军暂时行不通，那就想办法努力多赚点钱，让日子过的好点，最起码能在长安购置一处院子……

迷迷糊糊中，刘默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刘默再次数了数自己存下的钱财，拢共三千五百二十六枚汉五铢。不算多，但也比村内大多数人要强一点。

大清早的，烈阳就射在关中大地，又是炎热的一天。

里正家的小孙子从外地省亲回来，手里拿着一块黑石，笑着对刘默打招呼。

刘默惊愕的看了他手中的黑石，好奇的问道：“虎子，这石块哪儿来的？”

“在武阳县武功山那边捡到的，怎么啦？”

刘默摇头道：“没啥，去玩吧。”

这块黑石，分明就是煤，西汉已经有使用煤炭冶炼武器的记录，煤的商业价值极高，若是能将煤山给购买下来……

不过刘默也只能想一想了，那一处山头，未必不是贵人们的封地。

柴米油盐酱醋茶，古代为什么将柴放在生活七件事之首？因为柴难以获取。

古代的山，经过开发过的，大都是权贵们的封地范围内，普通百姓是没资格去别人山头砍伐的。

一些无主的野山，山上野兽林立，上山是一件事极其危险的事，所以柴的获取并不是那么容易。

也只有刘默这样武技足够强的人，才能在这些野山上来去自如。

不过无论如何，刘默还是打算去武阳县看一看，万一那一处山是无主之山呢？

刘默花了十个钱，在镇上租赁一匹驴车，赶着驴车当下便朝武阳县而去。

……

十五里的路程并不算太远，等刘默抵达武阳县武功山附近时，还未及午时，他寻找了一番，终于在武功山附近的一处低矮山头找到了煤山的具体位置。

朝周边百姓打听一番，刘默顿时失望了。

这处山头已有归属，汉武帝赏赐给了宠臣水衡都尉江充。

这些权贵们都会派一些守山人巡查山林，一名中年男子面色不善来到刘默面前，厉声盘问道：“汝在此处贼眉鼠眼瞧个甚？”

刘默赶忙抱拳，他自然不会和权贵们交恶，随意找个借口搪塞，便打算识趣的离开。

不过那中年男子却道：“你要购买这处山脉？”

刘默尴尬的道：“是啊，我知晓贵人不会置卖，多有叨扰，告辞了。”

“且慢！”

“谁对你说我们家老爷不卖这处山？”

噶？

你确定？这里可是煤山啊，谁会傻到将一座金山典卖出去？你们家老爷怕不是个傻子吧？

刘默笑道：“阁下莫说笑，在下方才真的多有得罪，这就离去。”

“等等！我没和你说笑，我们家老爷说了，这山五万金就能买，你有五万金吗？”

五万金不是五万两金子，是五万钱。

刘默当然没有，他满打满算不过三千多……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会这么便宜？

刘默顿时倒吸凉气！

那中年守山男子见刘默这样子，忙道：“若你嫌贵，我可带你去寻我们家老爷，价格兴许还能便宜点。”

我靠！

我哪里是嫌贵，我是嫌太便宜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如此金山，你们家老爷五万金就卖了，谁听了不倒吸一口凉气？

刘默试探着道：“那……劳烦阁下带我去找你们家老爷？”

“好！”

……

让刘默无语的是，江充并不在武阳县，而在长安。

等抵达长安的时候，已到黄昏。

江充在长安的宅邸并不算华丽，刘默当然知道巫蛊之祸的始作俑者就是以江充为首的一群人。

江充此前和皇太子刘据交恶，汉武帝垂垂老矣，他怕太子据登基会找自己清算，于是暗中以巫蛊诅咒告发太子刘据，最终酿下这场人伦悲剧。

当然，这一切和刘默并没关系，江充是好是坏，和自己无关。

刘默来到中厅，江充是一名身材高大、五官周正的中年男子，他穿着很是朴素，见到刘默，热络的道：“阁下要买武功山？”

刘默：“啊？哦，对，要买。”

“江大人真的打算卖？”

江充好心提醒道：“那一处山你看过了吗？事先说好，它可种植不了任何植被树木。”

我当然知道了，煤山种不出来树不是正常吗？

不是……你真不知道那是煤山？你们这些人都怎么了啊？

煤资源太多了还是怎么？我怎么有点糊涂了，你们为何好像都不重视啊？

“我知晓的。”刘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