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拿出来面具。
她前几天把玩面具时候发现的,这面具真的能掰开!
许是为了方便使用,面具其实是好几个部分组合起来的。
根据使用习惯不同,分为全部遮挡的面具,半面遮挡的面具。
宋稚掰下来下半张面具还给南宫窈窕:“给你这个,行吧!”
南宫窈窕:“……”
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人!
怎么还抵押半副面具!
“好了,可以告诉我了吧!”
宋稚:“你真名叫什么?”
南宫窈窕道:“南宫遥迢。”
当初南宫窈窕说魔宫多是男子,也有女子,这话是真的:
当魔宫之人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一定是戴面具的。
面具能遮挡他们的面容,也带来了直观的后果:看到面具便知道是魔宫的人出没。
南宫窈窕为了掩人耳目,便摘下面具,以女装行事。
宋稚:“所以你真的在密谋什么吧!”
她饱看无数电视剧,自然知道南宫窈窕一定在密谋什么大事!
不然怎么会整天神秘兮兮地离开合欢宗,又不告诉她去哪里了!
南宫窈窕无奈地扶住额头。
怎么会有傻子直接问别人在密谋什么啊??
“总之……”
南宫窈窕,或者说南宫遥迢说,“面具是魔宫的规矩,失去了它我就不能回魔宫。”
“你现在还给我半副,那也无济于事。”
南宫遥迢说,“更何况,面具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在你手中的时间越久,对我的影响越大。”
“影响?”宋稚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影响。
不就是一副面具?
南宫遥迢沉默些许,长叹一声。
面具对于魔宫的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若非他对宋稚放松了警惕,宋稚又绝非普通人,他是没想到面具会落入其他女子之手的。
“当年魔宫创立者,乃是一个被伤透了心的男人。”
南宫遥迢说,魔宫的创立,与伤心的情事有关。
多年前,创立魔宫老祖苦陷情爱中,他伤痕累累之后,认为所有的一切情爱苦痛都是因为他的美貌。
他决定要开创一个没有女子的宗门,魔宫只收男子,每个男子都有一个唯一的面具,并且不能取下面具。
而若是被女子取下面具,就失去了身为魔宫之人的资格,会受到诅咒。
这种诅咒,在被女子拿到面具的那一刻,就会生效。
宋稚傻眼了:“什么诅咒!?”
她没感觉啊?
南宫遥迢看上去极为疲惫:“所有的面具乃是魔宫的特殊秘石所做,说是诅咒,其实是一种蛊毒。”
按照魔宫老祖的想法:既然你决定摘下面具,又被女子拿到面具,那么此刻便是魔宫的叛徒,自然会被情爱所吞噬。
就让你这叛徒尝尝被爱人背叛的痛苦。
这蛊毒,乃是情爱蛊毒。
换句话说,宋稚拿了面具这么久,已经是诅咒中认定的情爱之人。
老祖认为情爱乃是虚幻之事,只有最深沉的爱才可以解毒。
可是哪儿能奢求这种真爱呢?必死无疑罢了。
对于宋稚的影响,可谓是微乎其微,然而对于南宫窈窕来说,若非他修为深厚,此刻得不到宋稚的爱意,早就死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便是这个道理。
宋稚理了理思绪,默默地将另外一半面具拿出来:“还给你。还有……”
她小声说:“对不起……”
她没想到魔宫的面具竟然有这样的含义,初时她只是不想让南宫遥迢走而已。
宋稚明白自己闯祸了。
现在如何是好?
“杀了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南宫遥迢说。
宋稚往后退了一步:“啊?要不然换个方法?我还得回去当社畜呢。”
“嗤。”
南宫窈窕说:“你倒是惜命。”
他说:“要不然,试着爱我吧。”
宋稚的瞳孔微微睁大。
她一瞬间,有些不太明白南宫遥迢的意思,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些时日,宋稚完全将南宫当做亲密无间的姐妹。
她可以为了南宫窈窕做很多事情。
然而,姐妹情是有了,男女情可没有啊!!
“你让我冷静冷静……”
宋稚觉着南宫窈窕不太对劲。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南宫想的是如何解脱这诅咒吧,为什么竟然要宋稚努力爱上他?
他不正常!
南宫遥迢站起身来,他的身形高大,微微俯下身,几乎将宋稚圈在怀中。
宋稚从未觉着南宫遥迢的声音如此低沉,在她的耳边炸响:
“我好像有些喜欢上你了,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只好把你杀了。”
宋稚:……
救命!!
事业刚刚开展,内部怎么就起火了!
宋稚与南宫遥迢的眼神对视。
她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
宋稚咽了一口吐沫:“我……尽量。”
-
“怎么感觉,你跟南宫的气氛怪怪的?”
吃早饭的时候,端木青鸟看了看宋稚,又看了看南宫窈窕。
她拿着筷子,沉思:“跟以前不太一样。”
一早上,宋老师就躲躲闪闪的。
之前她都是坐在南宫老师旁边的,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一样形影不离,现在宋稚老师却是坐的距离南宫老师最远的!
至于南宫窈窕,之前便是整天一张厌世脸,弥漫着淡淡的厌烦,现在还是那样。
不同的是,南宫老师时不时抬眼看宋稚一眼,邀请她过来贴着坐。
宋稚老师都拒绝了。
宋稚干笑两声,“哪儿有!你想多了!没有的事儿!”
端木青鸟迷惑:“没有?你们是不是吵架啦?”
宋稚矢口否认。
一直埋头吃饭的越燃抬头:“肯定是吵架了。”
陈郁点头:“我也这么觉着。宋老师身上有一种想要躲避的气息。”
宋稚:???
一向不爱说话的陈郁怎么也凑热闹了?
南宫窈窕含笑看着宋稚,她招了招手,“孩子们都这么说了,过来我身边坐吧。”
宋稚:……
这个画面,好奇怪啊!!
她抱着碗,不情不愿地坐了过去。
宋稚低着头不敢看南宫窈窕,视野里,却看到粉色裙摆贴着裙摆。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触碰到了宋稚的脸颊。
宋稚身体僵硬,动也不敢动,南宫窈窕伸手碰她的脸做什么?
她僵硬着抬头,看到南宫窈窕眼睛弯弯,“你脸上弄上一点脏东西。”
宋稚麻木地说:“谢谢。”
心思各异的早饭吃完,就要去百宗书院了。
宋稚罕见地沉默。
路上只有越燃一直叨逼叨的声音。
高大巍峨的建筑层层耸立。
自打到了修仙界后,宋稚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建筑。
她欣赏了半天,就要进入百宗书院的大门,没想到,却被人拦住了。
为首的人吊儿郎当,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没个正型。
沃伦:“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没想到真的,这些合欢宗的炉鼎们竟然也敢到百宗书院了。”
越燃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他跳出来:“你算是什么狗东西?也敢拦我们的路?”
越燃的瞳孔里,有火在燃烧。
沃伦冷笑:“狗才觉着别人是狗,你又是什么品种的狗?”
越燃大叫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陈郁拎着胳膊。
陈郁阴沉地盯着沃伦:“你,必须死。”
宋稚:……
孩子还是年轻,轻而易举就被激怒了。
等等,陈郁果然还是想当杀手的吧!动不动就要杀人。
“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急,”宋稚拍了拍越燃的肩膀,又拍了拍陈郁的肩膀。
“在高手的较量中,沉得住气的,往往就是能活到最后的那一个。”
没想到陈郁看上去这么沉稳,却是杀意最重的那一个。
南宫窈窕懒懒地往后退了一步。
显然不打算参与这些。
端木青鸟:“宋老师,我们上吧!”
宋稚确信:“不用担心,一般来说,这样出场的都是炮灰。”
三个人看着宋稚:啊?
宋稚:“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就可以打三个。”
沃伦大笑起来:“你?”
他当然看出来了,这几个人里,就宋稚修为最低。
宋稚才刚刚筑基,就这点实力,还跟他叫板?他可是金丹期!
况且,他们本就不欢迎合欢宗的人。
现在找掌门打,更是能让他们都灰溜溜地滚蛋。
沃伦跃跃欲试,宋稚也跃跃欲试。
她苦练了好些天,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水平,正想要试试。
在沃伦的灵剑杀气腾腾地飞来时候,宋稚亦是抄起来了她的金算盘。
围观的人笑出声来。
沃伦是剑修,剑修可没打算给这些毫无自保能力的合欢宗炉鼎们手下留情,用的是最强的剑招,宋稚不想着如何化解,反倒是拿出来了算盘。
这是等死吗?
笑容凝固。
宋稚的金色算盘珠子飞出来,与宋稚牵扯出金色的细线。
宋稚快速布阵,困字阵顿时将沃伦困在阵中。
沃伦神色一凝,竟然是个阵修。
然而这一剑,阵修落了后手,想要破剑意已经来不及了。
宋稚显然不这么想。
在困阵将沃伦锁定的时候,她能调动的三枚金色的算盘珠子灵气全都迸发出来,化作了与她一样的人形。
每个宋稚手里,都拿着一把算盘。
分身术!
第一个最前面的宋稚以金算盘硬生生地接下了沃伦的剑意!
剑意由盛转衰,第二个宋稚再次抄起来算盘,这衰落的剑意顿时烟消云散,灵气化作星芒消失。
第三个宋稚在前两个宋稚消失的刹那,便抄起来盘算,直接往沃伦的头上招呼过去。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才想出来这种没创意的拦路方式!”
“砰”的一声,被困阵困住的沃伦还没解开阵法,脑袋上被宋稚结结实实地揍了一下。
他脑门迸出来血迹,眼前的一切晕晕乎乎的。
“你……你这个炉鼎,竟然敢打我?”
宋稚微笑着说:“既然你还是不懂礼貌,说着什么炉鼎,那么你就必须要再痛一痛了。”
她下手毫不手软,一下接一下的揍。
宋稚才不是什么烂好人,在语言教育不了的情况下,她自然会让人在痛苦中长长记性。
沃伦的其他追随者想要救人,却被水墨流淌一般的困阵隔绝了。
眼前的这个合欢宗小女修,又是阵法,又是体修蛮力,又是分身术,完全摸不清楚她是什么套路。
这可太奇怪了!
眼看着沃伦就要被教训死了,终于有一道沉稳的声音道:“好了,住手吧,宋稚。”
宋稚没住手。
凭什么他说住手就住手?
那人走到宋稚面前,抬手一道火焰,落入了困阵中,将困阵的墨色灼烧出一道裂缝。
阵法有损,沃伦屁滚尿流地从困阵中出来,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院长!!你可算来了!他们打我!”
沃伦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是终于找到了自家人的悲愤。
宋稚平平静静地看着被称作院长的人。
任玄应院长看着宋稚,宋稚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
宋稚的眼神很明白,这是他们第一天入百宗书院,就碰到这种事情。
不管是谁授意的拦住他们想给个教训,她都要一个说法。
任玄应心底对沃伦给出了评价:废物。
他看着宋稚,声音却面向围观的众人,轻声道:
“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对合欢宗的弟子们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