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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人拉着苏莲衣来到了太极宫。
之前因为宫女翠华的事,她曾经在此面过圣,也是因那次的事,触怒了娴皇妃,使得后来自己麻烦不断。
想不到时隔两月,她再次来到这里。却不知进了这宫闱之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来到了太极宫门前,赵蒙恩将她和华美人留在门外,自己先进殿中回禀。
不多时赵蒙恩出来宣她们二人入内。
苏莲衣长长呼了口气,给自己壮胆。
华美人瞧出她紧张,不禁扑哧笑道,“别慌,圣上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
“谢过美人刚刚出手相助。”苏莲衣冲着华美人行礼。
她心中清楚,就算皇上吃了止痛药效果好,又哪轮得到她觐见,还不是华美人替她说了话。而华美人也应当是为了帮她摆脱刚刚的困境,所以才替她说话的。
因此这份大恩情,苏莲衣是绝对会记在心里的。
华美人闻言又是一笑道,“在这宫里能够彼此相安都是难事,更别提交心了。但你这丫头我瞧着却不一样,心性直率,没有坏心,我愿意教你这个朋友。”顿了一下又道,“况且你也的确帮过我的,你的药对我真的很管用。”
苏莲衣会心一笑,多余的话也不再讲,随着华美人进入殿中。
皇上正在龙案后看书,瞧了苏莲衣一眼,没什么表情,又把视线放到了书中。
“琳琅说,治好朕头风的药是你给的。”
苏莲衣叩首道,“是。”
“嗯,那药的确不错,朕吃上头就不疼了。”说着又看了她一眼,“你学过医?”
“奴婢不曾学医,只不过是遇到过一位隐士高人,药是他所赠。奴婢不过借花献佛。”苏莲衣打了个马虎。
皇上笑了笑,“我朝竟还有这样厉害的医者,朕竟不知。”
华美人已经拥上去,揽住他的脖子道,“皇上,说这些干嘛,还是赶快讲讲要如何赏苏绣娘吧。”
华美人这么一撒娇,皇上顿时笑没了眼睛,面脸的宠溺道,“爱妃,人是你带来的,你想怎么赏她?”
“苏绣娘,你喜欢什么?”华美人问道。
苏莲衣皱眉想了想,一时间竟不知该讨要什么恩典才合适。
华美人见她纠结,笑道,“有了,皇上,苏绣娘为人本分,又很机灵,不如就赏她做太极宫女官如何?”
皇上怔了一下,这才拿正眼看了看苏莲衣,在他看来苏莲衣只是个容貌清秀的小丫头,可太极宫的女官都是苦熬数年的宫人,人精中的人精,上位之路不必妃嫔更轻松。
他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让这么一个毫无资历的小丫头在殿中行走,合适吗?
华美人见他不出声,有些急了,再度撒娇的摇晃他身体道,“皇上,你快答应臣妾呀,不然臣妾不再理你了。”
华美人撅起小嘴的模样,惹得皇帝生怜,赶紧道,“好,朕答应,朕什么都答应爱妃你,这种可以了吧。”
华美人雀跃的跳了起来,那样子仿佛比苏莲衣还高兴。
“苏绣娘,还不谢恩。”
苏莲衣一脑袋蒙,稀里糊涂的谢了恩,等出了太极宫殿门,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升官了。
只是到了皇上身边伺候,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因为成了皇上近前女官,宫里给她安排了新处所。
她回去福安殿拿自己的东西,半路看到景云奕等在甬道处。满眼焦急的踱来踱去,直到看到她平安无事归来,景云奕才明显的松了口气。
几步走了过来,拥着她双肩问道,“没事吧。”
“一切都好。”苏莲衣感念他刚刚为自己那般强行出头。
她岂会不知,景云奕最大的靠山便是太后,如今为了她,景云奕顶撞了太后,今后恐怕不会好过。
“刚刚谢过殿下极力维护苏莲衣,苏莲衣无以为报,就请殿下受苏莲衣一拜。”她说着伸出双臂,欲行大礼。
景云奕拦住她,一脸深情道,“你还跟我客套这些?我说过,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事,这并非随口说说,而是我真心所想。”
“只是这么一来,太后恐怕对殿下生怨了吧?”苏莲衣眸中生忧,真正替他担心。
他却宽慰拍拍她道,“在有怨气,我的日子也比多多少好过些。对了皇上召你去……”
“皇上封我做了太极宫女官。”苏莲衣答道。
景云奕怔了怔,旋即笑了,“如此也好。我不知道太后为何对你生出杀心,如今你能离开福安殿也是好事。”
景云奕按住她肩头的手紧了紧,传递出的感情极是复杂。
苏莲衣也能感觉到,“殿下放心,我既去了太极宫,留在皇上身边,便有机会替殿下讲话,还能替殿下……”
“千万不要有这些想法。”景云奕打断她。苏莲衣忽闪着眼睛,有些不理解的样子。
景云奕涩笑道,“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你安好,我安心。”
“可是……”苏莲衣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景云奕伸手拦住。
燥洁的手掌遮盖在柔软的娇唇处,两个人皆是一怔,彼此直直对视。
许久景云奕才移开了手掌,“莲儿,我不想你再为我冒险了,前方风雨坎坷,我宁愿自己去淌,也不要你替我背负什么。你为我做的够多了。”
景云奕说着拉起了她的手,有些感叹,“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我宁愿……宁愿当初不曾遇见你。”
“为何啊?”苏莲衣搞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她无法感受刚刚在凤仪宫,景云奕有多不安,多恐惧。生怕一个护持不住,她便丢了性命。
“如果我不曾遇见你,便不会打你主意,也就不会有今日种种……说不定,你此刻已带着福儿赚够了钱,开开心心过太平日子了。”
直到此时,他是真心为她所想,当初种种利用心思尽无。甚至有些怨恨自己将她引入漩涡。
那份艰难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为何让自己喜欢的女人陷落其中。
后知后觉的感情,图剩懊悔。
苏莲衣明白了他再想什么,便故意一脸轻松的劝道,“反正时光是不会倒流的,说什么也没用。”
有故意逗他道,“对了,你当初故意接近我,真就只为风雨行舟图,就没有一点是因为我美貌如花?”
景云奕被她逗得哭笑不得,“貌美倒是有那么几分,如花……还是算了吧。”
说着哈哈笑了笑负手向前走。
苏莲衣不甘心追上去,“真的假的,这是你真实想法吗?如果是真实想法,那你也太直男了吧……”
“何为直男?”景云奕问。
“就是活该单身的那种……”
两个人渐行渐远,声音也渺渺淡去,一片落日红光洒在甬道处,拖出长长的两道紧贴在一起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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